一直到現在為止,藍祈月的偽裝都沒有卸掉。


    而馬青也沒有主動開口問,丁薄行便也沒有主動解釋過,這個族長身邊的小丫頭就是藍祈月本人。


    丁薄行迴了一句之後,便立刻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之後便立馬拉著藍祈月離開了原地,往自己現在居住的房間門口走去。


    “出什麽事了嗎?”


    丁薄行觀察了四周,確定沒有什麽人,便沒忍住開口詢問。


    就在方才藍祈月衝過來的那一刻,他聞到了她身上獨有的味道,才確定是她。


    也就是那一刻他才放下了防備,任由她撲了過來也沒有躲開。


    一般情況下,藍祈月還算得上是沉靜。


    便是像之前在萬墳嶺的時候,他們之間發生了分歧,她也是生氣的離開。


    何時會出現這種委屈的情緒。


    作為巫族聖女,她的一生本就順遂,唯一經曆過的磨難,大概也就是同藍穀那邊的婚事不順利,逃婚到盛朝的事情了吧。


    今日能有如此受傷卻外放的情緒必然是遭遇了一些別的嚴重的事情才會如此。


    隻是這裏可是巫族本部,她外公和母親坐鎮,也不知道是誰讓她如此受傷。


    “......”


    藍祈月第一時間沒有迴話。


    可是丁薄行明顯聽到了她若有若無的抽泣聲。


    眼看前麵也就到了,丁薄行便直接帶著人進了房間。


    將藍祈月安置在椅子上之後。


    丁薄行便轉身去拎了個手帕過來。


    “擦擦吧。”


    藍祈月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帕,明顯沒有想到。


    當下就抬手疑惑的看著丁薄行。


    “衣服都被你的眼淚打濕了,這樣是夏日,怕是藍穀的天地都不用灌溉了。”


    “哼。”


    丁薄行說完,藍祈月伸手便在他身上打了一下。


    但也將手帕接了過來。


    有了燭火的映照,丁薄行也看到了藍祈月明顯泛紅的眼圈。


    等藍祈月收拾完之後,丁薄行將手帕收走。


    才迴到桌前,耐心地詢問。


    “現在可以說了嗎?”


    “到底發生了何事,惹得你如此。”


    “你今日不是一直在房裏練習巫術嗎?”


    早上他們分開後,便一直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丁薄行便以為藍祈月也一直在。


    “下午時分,外公差人將我喚了去。”


    藍祈月就說了這麽一句。


    便再也沒有往下說。


    丁薄行一想便也明白了。


    既然將藍祈月喊走的是族長,那她如今這樣的狀況肯定也和族長脫不了幹係。


    隻是族長對於藍祈月的疼愛,他可是有目共睹的。


    又有什麽事情能夠讓藍祈月傷心到如此呢。


    “不知,在族長那裏發生了什麽。”


    丁薄行害怕他說的話會讓藍祈月想起方才難過的事情,便是詢問的時候也很是小心,生怕藍祈月會更傷心。


    “外公同我說了藍穀皇室的事情。”


    “哦?是今晨說的那些嗎?”


    “關於巫族和藍穀之間合作的事情。”


    如今對於巫族來說,也就和藍穀之間的那些事情最為重要了吧。


    別的他也實在想不到了。


    “是也不是。”


    藍祈月看著桌麵上放著的燭台,看的出神。


    “是別的事情嗎?和你有關?”


    很顯然藍祈月又一次陷在了自己的情緒裏,沒辦法丁薄行也隻能旁敲側擊的問。


    “當初我為了逃婚那麽費力的跑去盛朝,又一路九死一生的迴來。”


    “我為了什麽。”


    “不就為了命運不被主宰。”


    “為了人生可以不被左右。”


    “外公不應該不懂呀。”


    藍祈月說到這裏,結果也就有些顯而易見了。


    丁薄行大概已經有些猜到藍祈月情緒崩潰的原因了。


    隻是有些話還是要當事人自己說出來才比較好打開心結。


    “所以...”


    “所以他居然再次提出了聯姻。”


    果然。


    丁薄行聽到藍祈月的話之後,在心裏默默地說了一句果然。


    他剛才就猜到了會是如此,沒想到族長真的想要走這條路。


    想來族長是為了昨晚所說的那個計劃。


    巫族同藍穀之間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解決的。


    他能給的主意也不過是圍繞著他們的利益點來實現最終目的。


    可這個過程中所要麵臨的一切都是巫族所不一定可以扛的過去的風雨。


    他其實有些理解族長的想法。


    隻是不能苟同。


    “同藍穀皇室?”


    “自然,不能還能是誰。”


    “難不成是你...”


    藍祈月說著,突然就將視線轉向了丁薄行。


    畢竟昨晚丁薄行瞞著藍祈月同族長嘀嘀咕的畫麵可還在他眼前浮現。


    難免他們不是商量的這件事。


    “......”


    丁薄行看著藍祈月沒有說話。


    這意思也很明顯,他絕對不可能用聯姻作為提議。


    畢竟他比誰都更了解藍祈月在這件事中所受到的傷害。


    “好吧,是我多想了。”


    藍祈月看著丁薄行沉默的眼神,妥協了。


    隨後頹廢的低下了頭。


    “誰讓你們昨晚那般瞞著我,任誰也會多想的吧。”


    果然,藍祈月依然在發揮她賴皮的特性。


    哪怕已經明白這件事同丁薄行沒有什麽聯係,也仍然要倒打一耙為自己挽尊。


    “昨日我也隻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給族長提供了一個思路。”


    “具體的操作肯定還是要族長自己去拿主意。”


    “但是整場談話我肯定是沒有想過聯姻這迴事的。”


    “我從來都不讚同將國家的命運放在女人的肩上。”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藍祈月內心自然是相信丁薄行。


    她就是情緒上來了,必須將心裏的那些糟糕情緒發泄出來罷了。


    所以丁薄行說完之後,藍祈月也就不再揪著這件事不放了。


    “那你可願意替我去勸勸外公。”


    “我同他說了很久,可他就是不願意鬆口。”


    “明明昨晚也很認同你...的意見的,今日卻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


    藍祈月說著頓了一下,那一下明顯就是緊張的轉頭看向了丁薄行。


    可到最後也沒有說什麽。


    “雖然我不知道族長為何如此決定,但肯定有他的原因在裏麵。”


    “就這幾天的相處來看,族長對你還是真心疼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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