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是誰對嗎?”


    丁薄行指了一下藍祈月所在方向。


    明明白白的告訴對方,他不想兜圈子,就是在問他們之間的事情。


    或許是看出了丁薄行和藍祈月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


    他連繞圈子都沒有,眼睛裏也滿是真誠。


    似乎真的是打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般。


    “她呀。”


    “她應該就是我那個沒見過麵的外孫女。”


    “八九成確定。”


    甚至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也一直落在藍祈月身上。


    “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巫族的上一任首領。”


    丁薄行可沒忘記,藍祈月曾經跟他說過的那些關於巫族的事情。


    裏麵就有講到過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作為聖女,卻被藍穀退婚,之後便陰差陽錯的有了藍祈月。


    之後便迴了巫族匆忙成婚。


    給了藍祈月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


    而這也就意味著,同她成婚的那個人,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巫族首領的位置。


    如今這人說自己是藍祈月的外公,那不就相當於說自己是上一任巫族的首領嗎?


    “......”


    對方似乎對於這曾經的身份,很是難以啟齒。


    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畢竟也沒有誰家的首領會混到這種地步了。


    被自己的族人關押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也就算了,居然還被折辱成非人的模樣。


    “所以,這背後的人,並非是秘境的長老會。”


    丁薄行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若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就不是一個巫族秘境可以做出來的事情了。


    畢竟巫族本部那邊的人也不是死的。


    不可能放任秘境這邊的長老如此放肆。


    哪怕法術上有所差異,也一定會有別的方法進行製衡。


    不然雙方何必攜手同行度過這幾十上百年。


    “若不是的話,那會是誰呢?”


    這個問題也並不需要多做思考,就看到了最後獲利最多的那個人是誰。


    基本上就沒跑了。


    巫族秘境的長老們若是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又能得到什麽呢?


    至今不是仍然守著秘境,做著和之前一般無二的工作嗎?


    沒有任何人從中獲利,成為人上人。


    這就顯得很奇怪了。


    而最終獲利的是誰呢?


    目前來看,也就隻有藍祈月的父親有著很大的嫌疑。


    “你看的透徹,我也不想瞞你,確實就是你心裏想的那個人。”


    他看著丁薄行,直接肯定了他心裏的猜測。


    丁薄行也終於死心了。


    果然,他之前的憤恨不是沒有道理的。


    被自己的女婿迫害到如此地步。


    他心裏的恨該有多麽濃烈。


    可這就是現實,哪怕很難讓人接受。


    丁薄行扭頭看了一眼藍祈月所在的方向。


    猶豫著是否要將這一切告知於她。


    這本就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哪怕他隱瞞著也不能改變這樣的事實。


    反倒會使她降低警惕感,造成不可挽迴的後果。


    “要告訴她嗎?”


    老人低聲問了一句。


    顯然他也看出了丁薄行內心的掙紮。


    也同樣明白這件事會對藍祈月造成的影響。


    “肮髒的事情就應該永遠的留在過去。”


    “背負仇恨並非是明智之舉。”


    “何況這已經是上一代的事情了,將藍祈月強行扯進來本就是一種不公平。”


    “那你的意思是......”


    老人緊跟著追問了一句。


    丁薄行這意思不管怎麽聽,都是朝著隱瞞的方向去的。


    “我本意自然是不願意將她扯進來的,可這就是她的人生。”


    “她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堅強,可同時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麽脆弱。”


    “或許我們可以折中一下,尋個更好的方式讓她平和的接受這一切。”


    丁薄行說完之後,倒是反常的看向了一旁的老者。


    他對於眼前人的情緒無疑是複雜,尤其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之後。


    可同時他又很敬佩眼前的人。


    隻有他知道他的身體狀態,在治療之前到底是怎麽樣的。


    如此巨大的變故,長達十年來的折磨,卻仍舊能夠在清醒之後的第一時間冷靜思考。


    滿心都是為了藍祈月在考慮。


    而不是將仇恨肆意的傳達,讓一切傷痛延續下去。


    單就這一點兒,就足夠他高看對方一眼了。


    若不是有著無比的胸襟,也無法做到這一步。


    拋開他們之間的恩怨不談。


    丁薄行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對方在做部族首領的時候。


    整個巫族在他的帶領下,應當是一個正向的積極的存在。


    而如今的巫族呢?


    被造就成這副樣子。


    兩相比較,高下立見。


    “對了,方才祈月在這裏,我不方便問。”


    “那張麵皮,你們是從何處得到的。”


    “巫族的人修習巫術,便會舍棄一些東西。”


    “隻是從沒有看到誰有能力拿迴來過。”


    “拿迴來過。”


    這句話問的太奇怪了。


    丁薄行立馬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嗯...重新找迴?”


    對方意識到問題後,便立馬換了一種說法。


    隻是丁薄行已經抓住了問題,又豈會那麽容易讓他含糊過去。


    正常來講,東西丟了就是丟了。


    不管是他們被詛咒還是懲罰,總歸是一個大麵積範圍發生的事情。


    便是要問,也該是找迴來。


    拿迴來放在這裏說,未免太過於奇怪了。


    有一種明知道是誰做的,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而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口誤,倒像是無意間說出了真相。


    “你知道這裏麵的事情,是不是?”


    丁薄行這句話,雖然是問句,可他的語氣裏卻滿是堅定。


    他現在十分確定以及肯定,眼前這個人一定知道這背後的所有事情。


    “......”


    不知道是他本就有心悔改,還是丁薄行的目光給他造成了無形的壓迫感。


    明顯能夠感覺到他傾訴的欲望在逐漸變強烈。


    大有一種魚死網破的宿命感。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


    “這些東西是你們從藍穀皇宮裏找到的吧。”


    果然。


    對方果然什麽都知道。


    “這些東西一直都是他們藍穀皇室的人收著。”


    “具體在何處我不知道,隻知道在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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