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穩坐著就好。”


    “你身體上的傷,以後都會慢慢恢複的。”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們該如何從這裏離開。”


    他們已經停留夠久了,再說他們過來這邊本就是為著這樣的目的。


    這人的出現是個意外,他們會出手也是為了尋找一線希望。


    既然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那該做的事也可以進行下去了。


    這次真的是耽擱不起了。


    而那人承了別人的恩情,自然十分感念。


    藍祈月說完後,他便立馬正襟危坐,認真嚴肅對待這件事的樣子。


    “誒,他的臉。”


    藍祈月本就是麵對著那人說的。


    她之前也曾近距離看過這人的臉,所以自然清楚他的臉遭遇了多麽嚴重的損毀。


    而現在在看卻明顯能看出不一樣。


    雖然那些傷疤也還在,但淡化的痕跡還是肉眼可見的。


    “之後也會越來越好的,隻是怕是恢複不到從前一樣。”


    丁薄行當著這人的麵兒,也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吹噓自己的法術。


    實在是傷口太過於深刻,不然也不至於這帶了仙法的法術都拯救不了他。


    而那人本來的注意力還在藍祈月的問題上。


    誰知道她的思維那麽跳脫,下一刻就說到了他的臉。


    對於這手腳的自如行動,眼睛耳朵嘴巴來說,麵容也算是最最不重要的了。


    所以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有往這邊想過。


    現在聽到藍祈月說的話。


    他也立馬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細細的一寸寸的摸著。


    似乎是想要確認這件事一樣。


    這裏沒有鏡子,無法直觀地看到變化。


    可他手下的觸感,臉上的痛覺,都在告訴他。


    傷勢確實在好轉。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就是對藍祈月最好的答複。


    想來他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關注到麵容的問題。


    但是在他心裏,肯定也是在意的。


    誰會不在意自己在別人心裏的印象呢。


    哪怕就是為了自己能夠體麵一些,也應當是在乎的。


    “我不確定能夠恢複到幾成,但肯定會比之前受傷的時候好很多。”


    丁薄行說的這句話留了很大的餘地。


    他不想給別人希望,到最後又給別人失望。


    索性一開始就別把話說死。


    這樣他的期待就不會有那麽多,到最後多得到的每一分都會使他更開心。


    這樣的迴饋才是令人愉悅的。


    那人聽到丁薄行說完之後,便又挪動著,想要起身的樣子。


    丁薄行可怕了剛才那樣的手足無措。


    趕在對方起身之前,成功阻止了他的行為。


    “你知道這裏怎麽出去嗎?”


    “......”


    被猛然打斷的喜悅,使得那人抬頭怔愣的看著丁薄行。


    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麽。


    藍祈月在一旁看著隻想扶額。


    恨自己幹嘛提起這個話題。


    不然他們現在已經在討論如何出去的事情了。


    “怪我多嘴。”


    “沒事,你沒看他的高興都更上了一層嗎?”


    丁薄行絲毫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


    他隻會因為對方的愉悅而同樣感到滿足罷了。


    相逢就是緣分。


    若不是他們被困在這裏,他應當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都是為了活命罷了,哪裏有高低貴賤之分。


    他們是帶著目的來的。


    可在這一刻,別的那些其實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畢竟人命關天。


    “誒......”


    兩人都站在一旁看著對方。


    藍祈月卻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兒。


    “你能看出這個人有什麽問題嗎?”


    聽到她這麽說,丁薄行才特意迴頭看了一眼角落問題。


    可這裏和之前並沒有什麽兩樣呀。


    轉過頭來看著藍祈月,滿眼都是疑惑。


    不明白她到底看到了什麽。


    “沒有吧,看起來很正常,並沒有什麽問題呀。”


    “你的意思是......”


    兩個人視角本就不同,法術也不在一個層麵,所以一眼看過去之後所感知到的也是不同的。


    哪怕沒有看到,丁薄行也不曾懷疑過藍祈月。


    隻是虛心求教。


    同時心裏也慎重了幾分。


    若是對方當真有什麽不對的話,那就要從長計議了。


    畢竟他們是打算找個出路,帶著這個人一起離開的。


    他可不想惹一身腥,落得個不好的結果。


    “倒不是什麽別的事情。”


    “隻是方才我轉身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恍惚似乎看到了他的麵容,有巫族的特征。”


    “巫族。”


    對方的麵容遭到巨大的破壞。


    丁薄行費盡了氣力,也不過恢複了一兩成。


    其他的就看歲月能幫他到哪裏了。


    所以現在藍祈月才能看出來問題,已經算是早的了。


    “什麽特征。”


    “幻術。”


    藍祈月壓低了聲音說了這兩個字。


    巫族的人因為巫術都會丟失掉自己的麵貌。


    這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隻是幻術讓他們更好的隱藏了自己的缺點。


    平日裏也不可能有人會看穿他們。


    旁人可能尚且有幾分不好分辨。


    她卻還是在對方的臉上看出來了端倪。


    “許是一開始的時候,他的麵容遭到毀壞的太嚴重了。”


    “我也不曾往這方麵想過。”


    “現在已經可以看得出來,那方麵的特征了。”


    “......”


    聽藍祈月這麽說,丁薄行心裏也有些毛了。


    若是往常也就算了,他自己也可以輕易地識別出來。


    甚至都不需要藍祈月提醒他。


    可這個鬼地方偏偏就限製了他的陰陽眼的使用。


    不管怎麽看,看多少遍,也不可能在透過幻境去看到對方下麵的麵容。


    可能藍祈月看到的是真的也說不定。


    她本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


    幻術這迴事對她來說可是不陌生。


    她自己都存在的東西,怎麽可能看錯。


    所以......


    “若果真如此的話......”


    丁薄行算是認了藍祈月所說的話。


    同時他的情緒也一瞬間低沉了下去。


    他之前那麽努力的說服自己,甚至還為救治了被巫族傷害過得人而覺得值得。


    覺得得到了救贖,能夠在先國師那件事情裏原諒自己了。


    可現在呢?


    現實似乎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他居然伸手救助了一個巫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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