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說話聲音的靠近,藍祈月的手心已經全部都是汗,連帶著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


    “誒,這裏的石門怎麽開著?”


    終於,最後的審判來了。


    “我怎麽知道?”


    “難不成是昨天看守的人,走的時候忘記關閉了嗎?”


    果然他們還是注意到了打開的石門,藍祈月迴看了一眼丁薄行。


    丁薄行那邊也已經到了最最關鍵的時刻。


    像是暗自下定了決心一般,扭過頭去,打算直麵門外的人。


    更像是一個孤獨的勇士,拚命廝殺,卻不曾有一個人能夠同她一起分擔。


    門外的人已然到了門口的位置。


    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同他們打個照麵了。


    到時候一切都會變得棘手,變得一團糟。


    這一刻,藍祈月的心跳都停止了。


    對方處在明處,他們在暗處。


    他們一眼就可以看到門口的情況,而門口的人卻需要等眼睛適應了光線才能看到裏麵的情況。


    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


    藍祈月緊盯著門口的位置,甚至在對方出現的那一刻,便迅速將對方鎖定。


    高矮胖瘦等一切都看得清楚。


    同樣還有他們的麵部表情。


    “我進去看看情況。”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藍祈月眼睛都不自覺的睜大了。


    隻覺得自己賭輸了,條件反射般的將聚氣的手也抬了起來。


    就等著打起來的時候可以搶占先機。


    她太清楚這背後意味著什麽了?


    可此刻除了麵對也無法後退,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丁薄行既然選了她來做守護,那就是信任。


    是將性命交付的信任。


    那她必然要竭盡全力。


    哪怕同對方打個你死我活呢。


    也不能讓丁薄行在施法期間受到任何打擾。


    “算了吧,他有什麽好看的,就那副鬼樣子看一次還不夠驚悚的嗎?還要天天來看。”


    “若不是上麵有安排,我一次都不想過來。”


    “都那樣了,你還指望他能跑去哪裏。”


    “可萬一......”


    另外一個人還想反駁什麽。


    “這不是開玩笑嘛,兄弟們也不是吃幹飯的。”


    “門打開了,關上不就好。”


    “如此聲張,那昨兒的兄弟不也得受到懲罰嗎?”


    “你看今日大長老發脾氣的樣子,若是誰在此刻掉鏈子,不得受一頓皮肉之苦嗎?”


    “何苦為難自己人呢?”


    話都說到這裏了,那人便是再有別的想法,也沉默了。


    任由對方按照想法將石門關閉。


    隨後兩個人的腳步聲便也越來越走遠。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藍祈月才感覺到自己的唿吸迴來了。


    整個人驟然放鬆之後,更是像脫力一般的垮了下去。


    分明也不是多麽熱的天氣,可她的衣服就是被浸濕的徹底。


    “好險。”


    這般劫後餘生的感覺當真考驗人性。


    但凡有一刻動搖,那她和丁薄行都會失敗。


    而另一邊正在為人療愈的丁薄行,嘴角卻微微的勾了起來。


    石門被關閉之後,這裏唯一所擁有的那道光線也變得薄弱起來。


    藍祈月便是轉頭也無法清楚地看到丁薄行如今的狀況。


    卻還是在黑暗中衝著他所在的那個方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殊不知,這一切都在丁薄行的眼中。


    哪怕他沒有了陰陽眼,無法在黑暗中視物。


    可隻要有一絲光線在,他的眼睛仍舊會比旁人的更加敏銳一些。


    至於方才的兩個人來了又離開的事情,他也知道,隻是施法的過程中不能停止,他便也沒有做任何反應罷了。


    卻不想會被藍祈月誤以為他同外界隔絕了感知。


    不過這樣也好,不然也不能看到她如此一麵。


    在丁薄行的一番努力下,對方身上所遭受的那些終究是朝著好的方向去了。


    隻是各自的功能最後會恢複到什麽程度未可知。


    可如何都比先前那副幾欲歸西的模樣要好得多。


    他到底算是散仙的身體,經他的手治療之後,如何也會比那些江湖郎中要靠譜的多。


    “在想什麽呢?”


    藍祈月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


    絲毫沒有察覺到丁薄行已經完事過來。


    一直到他出聲詢問,她才恍然抬起頭。


    丁薄行也看的清楚,所以才會如此發問。


    若非在想什麽?怎麽會沉迷到這種狀態?連他人到了旁邊都感受不到呢?


    “沒想什麽。”


    藍祈月嗬嗬一笑,便想要將這一頁翻過去。


    看起來並不打算將心裏想的事情告訴丁薄行。


    或許是怕他擔心,也或許是別的什麽。


    “對了,你那邊結束了。”


    也就是到這時,她才猛然意識到,既然丁薄行過來了,那邊肯定是結束了。


    不然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中斷的。


    藍祈月連忙轉頭就想看看丁薄行療傷之後的效果如何。


    卻被丁薄行一把拉住了。


    “怎麽了?失敗了。”


    若不是失敗的話,又何必攔著自己呢。


    她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麽可能。


    “我出手又怎麽會失敗呢?”


    “隻是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如今看過去還是顯得太過於心驚,你且等他恢複恢複吧。”


    “他如今消耗過大,短時間內也清醒不了,我們便在這裏等他吧。”


    “好吧。”


    藍祈月本想說自己不怕的。


    畢竟施法之前的樣子都看過了,哪裏還會害怕正在恢複中的人。


    但丁薄行都那麽說了,她也不是不給麵子的人。


    現在不合適,那她就等合適的時候再看。


    反正也不認識對方,又不是非看不可。


    “你之前說你是為了先國師才學習的療愈之法。”


    藍祈月還記得丁薄行在一開始還未施法的時候,同她講起的事情。


    她在盛京的時候也算是承了先國師的恩情,所以便也想要多問一些,多了解一些。


    “真的想要知道嗎?”


    “嗯。”


    丁薄行雖然傷心,可卻從來沒有避諱過提起他們之間的事情。


    他的離去固然讓人傷懷,可他曾經存在的時候,卻是他生命裏盛開過的一道光。


    可不管內心再如何這麽告訴自己,心裏最深處的地方仍舊是無法對他的離開釋然。


    每次隻要一想到先國師,冒死去巫族走了一遭。


    迴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身傷,休養良久卻仍舊會被藍穀延川一掌擊傷的時候。


    他就不免會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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