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貪玩,在外麵逗留了一會兒,現在也該迴來了。”


    丁薄行聽到消息,委實有些著急。


    說著便邁步出了房間,站在院子裏看著頭頂的天。


    “你們看一看這天,再過一時半刻的怕不是就要到明日了吧。”


    “哪裏有人會出去一天都不迴來的。”


    “況且還是一個成年人。”


    “我倒是也沒有別的意味在裏麵,隻是也不得不說,我很擔心他的安危。”


    丁薄行內心是極其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的,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


    同時他也希望,這些為了盛朝熱烈奉獻的人,也能明白他心裏的擔憂。


    能夠同他一起麵對,馬青可能遭遇的危險與急迫。


    從而製定出一個行之有效的策略來。


    誰知道,丁薄行話說完,馬老卻隻是看著天不說話。


    想來內心應當也是默認了丁薄行的意思吧。


    隻是,從情理上來說,不是那麽容易可以接受的。


    或者說,哪怕心裏的擔心已經溢出胸膛了,卻仍舊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畢竟他們祖祖輩輩的人都為了這個目標在不懈努力著。


    他們內心比誰都清楚,這項事業的後繼無人。


    一旦今日馬青出了什麽事,怕是就要從這裏斷了。


    盛朝若是在想要一個如此深入耕耘的內線,怕是沒有幾十年是積累不下來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製約著他無法說出真心話的原因。


    “不如我們出去找找吧。”


    既然所有人都為著各自的使命無法開口,那藍祈月便一馬當先,將所有人不能說的,不能流露的,替他們表達出來。


    “不然......”


    有了藍祈月在前麵帶頭,梁文便也試探著想要說些什麽。


    可話剛出口,就被馬老直接打斷了。


    “好不容易大家都在,便都安分的待在這裏吧。”


    “起碼這裏是安全的。”


    “若是馬青真的遇到了事情,那也是他該有的劫難。”


    “他若是能迴來,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他……不能迴來了。”


    “也算是履行了我們祖輩對盛朝的承諾。”


    “隻是我們如此便也罷了。”


    “在座的其他人,再也不能少一個了。”


    說這話的時候,馬老本就佝僂的身子越發低垂了。


    本就已到暮年的馬老,也顯得更加蒼老了幾分。


    隻是那麽看著就讓人心底發酸。


    “……”


    雖然馬老已經如此強硬的表態了,但丁薄行卻沒想過退讓半分。


    他既然說了要護馬青周全,那必然不會因為馬老的言辭而退縮。


    “你別說了。”


    “君臣父子這一句也不是隻有一種論斷。”


    “既然我已經迴來了,那大家便來聽聽我的安排吧。”


    “梁文,你帶著黃石和婁超守著馬老,就堅守在這院子裏,互相監督,誰也不許再出去。”


    “這地方不可能那麽快暴露,便是出了什麽事,也不會過於顯眼。”


    “附近的街坊鄰居都是馬老經營了幾十年的關係,無論如何都可以替你們辯白。”


    “縱然你們幾個生麵孔,隻說是遠房親戚就好了,也沒什麽打緊。”


    丁薄行妥善的為梁文他們思考著後路。


    “對了,馬老,還要麻煩你帶著他們去將衣服換了。”


    “同時將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統統處理一下。”


    “務必要將身份完全的藏好。”


    丁薄行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點都指了出來。


    就是為了讓他們能盡可能的規避掉所有風險。


    “那你呢?國師。”


    梁文聽完了丁薄行所有的安排。


    他幾乎提到了在場的所有人,將他們的退路和可能遇到的風險連帶著該怎麽應對,都一一作了說明。


    可唯獨沒有說,他和祈月姑娘之後的動向安排。


    梁文心下不安,便著急地追問了一句。


    本以為丁薄行又該拿出什麽搪塞的話來堵他們。


    卻沒想到他坦誠的讓人害怕。


    “我也不瞞著你們。”


    “如今馬青未歸,情況不明,我自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你們就好好待在這裏等消息。”


    “我和祈月姑娘,出去尋找馬青的下落。”


    誰也沒想到,丁薄行居然打著這樣的主意。


    馬老當即就站了出來阻止。


    “萬萬不可。”


    “無論如何,國師也不可孤身犯險。”


    馬老嘴上還在不停的勸阻著,人已經幹脆利落的跪了下去。


    在場的人都看的明白,馬老這是在用自己逼迫丁薄行。


    其目的自然是不願意讓丁薄行離開。


    可他們又哪裏知道,丁薄行的性格本就執拗,他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迴來,又怎麽可能是馬老跪一跪就能改變的。


    這不是旁的什麽事情,這是實打實的一條人命。


    前麵已經有王二和周山,為此做出了犧牲。


    他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再添一個人。


    “你覺得呢?”


    丁薄行沒有看梁文,也沒有去過問馬老,而是直接將話題拋給了藍祈月。


    顯然他心意已決,隻差藍祈月一個點頭。


    若非巫族內部情況不明,怕是連藍祈月他也不會顧及的吧。


    藍祈月看著在場的幾個人。


    也明白他們現在麵臨的是怎樣危急的狀況。


    沒有多做思考,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丁薄行的邀請。


    “我去。”


    她倒是不擔心什麽別的,隻希望不要再給他們一行人帶來什麽無妄之災就好了。


    畢竟她如今的身份也算得上敏感,她也是真的怕了。


    她甚至已經隱隱在懷疑自己的命格是否真是別人說的那什麽,天煞孤星的命格。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她從一開始就應該答應婚約。


    然後順理成章的進入藍穀皇室。


    那樣的話,不就可以輕易瓦解藍穀皇室的一切了嗎?


    可是想想都覺得好笑,這怎麽可能呢?


    “國師,萬萬不可呀。”


    眼看著藍祈月真的順著丁薄行就那麽答應了,一旁的幾人更是著急。


    馬老本就跪在地上還沒有起身。


    梁文也沉默的看向丁薄行。


    隻是那眼神裏麵的堅定,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很顯然,他們全部都不讚成丁薄行的決定。


    可丁薄行也是寸步不讓的樣子。


    如此一來,兩撥人之間的局勢便有些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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