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聽到他們對話的藍祈月,卻瞬間坐實了她前一天的猜測。


    “竟然真的是為了藍穀延川,我就說我一個落跑的新娘,如何都能找到替代品的人,又何必為了我大動幹戈呢?我如何也撼動不了這藍穀的基業呀。怕是也就唯有藍穀延川有這個麵子了。”


    藍祈月一聽就明白了這裏麵的事情,同時也想起了昨日丁薄行的信誓旦旦。


    “你昨日不還說是為了我嗎?這答案已經送到眼前了,如今你又有何話說。”


    丁薄行哪曾想,藍穀良雲竟然會在這時候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呢。


    當下也隻能幹咳一聲,不知該解釋些什麽。


    “昨日重點都放在他帶了新王後的身上,倒是沒有想到。”


    “倒也不是……”


    “想是想了一下的,隻是沒敢確認,也沒敢當著他們的麵說。”


    主要還是覺得你的麵子比較大,那藍穀延川如何能越過你去。”


    這般奉承,一聽就假的厲害。


    藍祈月甚至都懶得搭理他,直接跟著隊伍往宗廟裏麵去了。


    隻剩下丁薄行,在後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尷尬一場。


    ……


    進入藍穀宗廟之後,他們這些陪侍的人便自動跟隨領隊的,分列在大殿兩旁站好。


    而大殿正中所擺放的,則是藍穀曆代君王的牌位。


    此刻藍穀良雲正站在那些牌位的正前方。


    大殿的光線基本都集中在正中間的位置,丁薄行他們所站立的地方,恰好在燭光的陰影處。


    丁薄行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便偷偷打量著這間宗廟。


    沒想到一抬頭卻看到了頭頂所懸掛的東西。


    因為隔著一些距離的緣故,他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可等他眯起眼睛聚焦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宮殿之上懸掛的竟然全是人皮,而且也全是麵部。


    這下子可是驚到了他。


    “藍祈月。”


    一旁的藍祈月心思還在門口位置。


    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踉蹌走進來的王後。


    直到丁薄行喊了她,她才轉過來。


    “怎麽了?”


    “你要不要抬頭看看。”


    藍祈月有看到丁薄行的角色不是特別對,但此時她還尚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聽了丁薄行的話後,藍祈月先是看了看四周。


    在看到周圍所有人都低垂著頭顱站著,不曾有人關注他們這個方向。


    而藍穀良雲此刻也跪在宗廟牌位麵前,沒有機會注意到她。


    這般她才偷偷地將眼睛往上瞟了過去。


    這一眼直接將她整個人震住了。


    如同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立在當場一動不動。


    “怎麽了?”


    丁薄行看她狀態不對,連忙詢問。


    顯然藍祈月對於這些東西是有反應的。


    那就說明她應當是認識這上麵所懸掛的這些東西。


    “這些麵皮我看著眼熟。”


    “應該是在哪裏見過。”


    “你是說你見過。”


    這倒是丁薄行沒有想到的。


    “可這些都是人的臉皮啊,你又在哪裏見過呢?”


    “難道你曾經見過這些人。”


    “那他們沒了臉皮之後,如今如何了。”


    “難不成都成了死屍,便是不死,恐怕也該是毀容的樣子吧。”


    丁薄行由此有了自己的些許猜測。


    也不斷的在揣摩著這些人的下場。


    可是等他想到毀容這一塊兒的時候。


    突然就聯想到巫族的所有人。


    不就是一直以虛幻的麵貌呈現在眾人麵前嗎?


    若非他們的迷幻術障眼法維持著,使得眾人皆以為巫族人貌美,


    勢必會將所有人嚇壞。


    那他們毀容之前的麵貌該是如何呢?他就不信,難道每一個出生的人生來就是這樣的嗎?


    若是因為練習巫術的話,那練習巫術之後,他們的麵容是如何變毀的呢?是一點一點的被侵蝕還是……


    而與此同時,藍旗月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


    “這是我藍穀眾人原本的麵貌。”


    藍祈月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全滿是沉重。


    “這麽多年以來,巫族人的毀容,從來都被歸結為練習巫術而產生的詛咒。”


    “一代一代的人都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記在心裏的。”


    “以至於從來沒有人想過去追尋這件事情的真相。”


    “反正我們利用法術將自己隱藏得很好,彼此之間也不曾看到對方的真麵目。”


    “麵具戴的久了,便以為那是自己的真實麵容了。”


    “卻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


    丁薄行也沒想到,原來這些麵皮竟然就是如今的巫族人,曾經失去的東西。


    且還從不曾意識到的失去。


    “隻是不知藍穀的人又是如何將巫族人的麵貌拿到手的。”


    藍祈月也沒想到今日會看到這些。


    自然也沒得一點兒頭緒。


    “可若是連你都不知道巫族人毀容真相的話,你又如何會覺得麵熟呢?你應當也是不曾見過他們原本樣貌的。”


    也不怪丁薄行疑惑。


    隻是按照藍祈月的說法,他們每個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拿走真實麵容的。


    甚至更多的人都以為,是練習巫術的原因,才必須要失去一部分。


    而巫術又是他們自小就要習得的法術。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自小就失去了這些東西,那藍祈月又是為何會覺得熟悉的呢?


    “因為我見過我母親幻化出的原本的樣子。”


    “同這上麵所懸掛著的,最前麵的那個麵皮,一般無二。”


    藍祈月說著都有些聲淚俱下的感覺,但又因著此刻的環境而刻意忍耐著。


    “帝後見祖宗牌位,跪。”


    王後不知何時已經重新迴到了藍穀良雲的身邊。


    此刻兩人對著祖宗排位,正在禮部所安排的流程中進行著。


    而一旁的眾人自然也要跟著跪下去,說著附和的話語。


    見此情景,丁薄行一把將藍祈月拉著也跪了下去。


    牌位近前的王和王後正在一遍遍的重複著跪拜的動作。


    而下麵的其他人隻需要低著頭,跪好別動就行。


    “既然他們都有辦法將這些東西拿走,那有沒有可能也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們再重新拿迴屬於自己的麵貌呢?”


    不得不說,丁薄行的想象力真的是很大膽。


    他將這些話說出口之後,連藍祈月的心也隨之動了一下。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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