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覺得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說的那些都隻是你的猜測罷了。”


    “做不得數的。”


    “至於這背後真正的原因是什麽,恕我不能如實相告。”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告訴你,但絕不是現在。”


    丁薄行意味不明的看著藍祈月,同時也在心裏暗自揣測著她話裏的真實性。


    “我隻能說,我對盛朝絕無惡意,信不信由你,你且看我如何做吧。”


    藍祈月說完便靠在車壁上,一副任其打量的樣子。


    心腸如何,是否藏著陰謀尚且不能明了。


    但這副磊落的模樣倒是顯得有些真實。


    讓丁薄行也無法篤定的說眼前這個人就是壞人。


    隻能一遍遍迴想著在黑水鎮的時候所看到的場景,來加固內心裏對於巫族的仇恨,來提醒自己應該清醒,不要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


    一時之間,車室內陷入了安靜。


    兩個人同時沉默著。


    馬車悠悠的前行,車輪碾壓在冰雪上。


    咯吱咯吱的聲音裏夾雜著哢嚓的斷裂聲。


    丁薄行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


    時不時的就掀開簾子往外麵看看。


    卻又沒有看多久,很快又放下來。


    如此一來二去的,自然吸引了藍祈月的目光。


    但礙於之前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她也沒有直接開口詢問。


    而是學著丁薄行的樣子,也掀開簾子往外麵看去。


    沿途的花草樹木全都在冬天來臨前凋零。


    入目一片灰黃色。


    沒有一點美色可言。


    零星幾個經過的人,也都穿的破破爛爛的。


    甚至在車身旁邊經過的時候,她都能清晰地聞到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窮酸的惡臭味。


    怎麽看都不覺得丁薄行會對這些感興趣。


    就在丁薄行再一次掀開車簾往外看的時候,藍祈月終於有些憋不住了。


    “你到底在看什麽。”


    她打量了半天,也沒看出外麵有什麽特別的。


    一沒美景,二沒美人,到底有什麽如此吸引著丁薄行的目光。


    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流連。


    “人。”


    “路過的人。”


    丁薄行瞥了一眼藍祈月,仍舊掀開車簾往外麵看去。


    “......”


    “那也不能一會兒一看吧。”


    “你一直在那裏掀車簾,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點熱氣都被你給散了幹淨。”


    丁薄行這態度讓藍祈月心塞。


    隻能沒話找話在那裏尋事。


    “而且這外麵都是一些衣衫襤褸的乞丐有什麽好看的......”


    藍祈月這話甚至都還沒說完。


    丁薄行就立馬轉頭過來定定地看著藍祈月的眼睛。


    明明他的眼睛裏什麽別的情緒都沒有。


    但藍祈月就偏偏從他那淡漠的表情之下,看出了隱藏著的那抹狠厲。


    她毫不懷疑,如果她敢繼續說下去,丁薄行一定會撲過來,然後伸手狠狠鉗製住她的脖子,並且扭斷他。


    “不...是嗎?”


    藍祈月看著丁薄行的眼睛,聲線因為恐懼而變得顫抖。


    即便她未曾見識過丁薄行施展法術的樣子,可她依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


    甚至她隱隱有一種感覺,丁薄行的法術應用應當在她之上,不是她輕易可以擊敗的。


    “是。”


    丁薄行肯定了她的話,同時也收迴了自己的視線。


    那一瞬間藍祈月感覺像是劫後餘生一般的慶幸。


    沒了那股迫人的壓力,藍祈月很快便緩和了過來。


    隻是這下子藍祈月也不敢再試圖同丁薄行攀談了。


    整個人都安分了不少。


    愣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在消化丁薄行帶給她心靈上的震撼。


    而沒了打擾之後,丁薄行重新掀開車簾往外麵看去。


    其實他時不時的看看外麵,並非是沒有目的的。


    他是想要估算出大概還有多少流民要往盛京城外的方向去聚集。


    流民的數量能夠反映出朝廷對於黑水鎮那個地方治理的有效性。


    而這與他告訴藍祈月的並不衝突。


    他就是在看人,看路過的人。


    這本就是真相,隻是不會被相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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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夜來臨前,丁薄行早早的便讓人將馬車趕進了就近的城鎮裏。


    尋了個客棧住下來。


    而藍祈月還因著之前馬車裏發生的事情。


    對於丁薄行避之不及。


    到了客棧之後,便立刻鑽進房間閉門不出。


    連晚膳都讓人直接送進房間裏去,避免一切會和丁薄行打照麵的機會。


    “爺,肖小姐這是......”


    一旁的梁文送完飯食下來,坐在丁薄行的身旁,很是不理解這裏麵的事。


    “吃你的飯,不用管她。”


    丁薄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絲毫不在乎藍祈月的動向如何。


    這次巫族之行,為了更好的隱蔽蹤跡,丁薄行特意沒有帶著祝楊,郭子他們。


    他們身為前國師身邊的人,一直活躍在各大活動現場,難保不會有人認出來他們。


    而且祝楊因為那天晚上的風寒,一直到他走的時候都沒有好徹底,他也不可能讓祝楊帶傷上陣。


    種種原因之下,他這次出來特意從國師府挑選了幾個人來。


    梁文就是這些人中的首領。


    在被他挑選之前,梁文一直帶人守護著國師府的安全。


    在每一個黑夜降臨之後。


    他能知道梁文還要拜祝楊所賜。


    那天早上他前腳剛將祝楊帶走,後腳梁文就突然出現,將那床被他甩開的被子收攏了。


    迴宮的路上,趁著祝楊醒來那一會兒,他特意問了一嘴。


    也就是這時他才知道,他所以為的每一個自由的日子裏,其實背後都跟著小尾巴。


    從他到達盛京國師府之後,他就不再擁有絕對的自由了。


    而梁文就是他身後的尾巴根。


    早就跟著他從黑水鎮都走一個來迴了。


    他還有更多關於梁文的事情想要問清楚。


    比如梁文到底是誰的安排?


    比如梁文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麽?


    比如梁文會在何種情況下跟在他身後?


    比如......


    如何召喚出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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