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晚飯,周大牛正要帶著大樹到養殖場守夜,卻見一個孩子哭著跑進院子來。


    細看之下,來人正是自己的侄兒周石頭。


    石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周大牛,便把他往外麵拉:“大伯,你快去救救我娘,她要被我爹打死了!”


    周大牛赫然一驚,囑咐大樹先去養殖場,自己忙朝弟弟家跑去。大牛媳婦叮囑大花在家看好弟弟妹妹,也跟著朝小叔子家跑去。


    還沒進門便聽到屋裏傳來石頭娘的慘叫聲,還有周二牛的咒罵聲。


    “你真是反了天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也隻能死在周家!”周二牛用腳狠狠地踹在他媳婦的肚子上,疼得她抱著肚子蜷成一團不住哀嚎。


    他踹了幾腳又抓起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狠狠得朝地上嗑去:“那天周富貴撈你上來時,被他摸得勁了是吧?竟然還要跟我和離,我特麽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騷娘們兒!”


    他還想再動手,卻被周大牛一腳踹翻在地:“畜牲!哪有你這樣打自己媳婦的!”


    大牛媳婦忙上前去扶石頭娘,隻見她蜷縮在地上不住得呻吟,滿臉都是血汙。


    忍不住埋怨道:“小叔!你這下手也太狠了!”


    周二牛狠聲說道:“哥哥嫂子!這婆娘要給我戴綠帽子,要給我們周家祖宗抹黑!你們說該不該打?!”


    “小叔,你這沒根據的話可不敢這樣胡說,被旁人聽了去,汙了石頭娘的名聲!”大牛媳婦幫石頭娘擦幹嘴角的鮮血。


    “我沒根據?你們自己問問這個婆娘,她想要幹嘛?!她要休夫!要跟我和離!若不是在外麵勾搭了野男人,怎麽會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身為女子,從一而終都不懂,不是給我們周家祖宗抹黑是什麽?!”周二牛暴跳如雷。


    石頭娘掙紮著坐起身,看著周二牛冷笑著說道:“今天當著哥哥嫂子的麵,我就跟你把話說清楚!說到不要臉,說到給祖宗丟臉的人,不應該是你周二牛嗎?整日對發妻,對兒女非打即罵,家裏窮得叮當響還學人家逛窯子玩女人,染了一身的髒病迴來,你問問哥哥嫂子,到底是誰不要臉?”


    “嫁給你之後,我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事事以你為先,可是你呢?隻要稍有不順心對我便是非打即罵,不隻打我,連孩子們也跟著打,你當我聽見,那日你跟周八斤說要把小春找個人家發賣掉,我就問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怎麽下得去手?她才7歲啊!”


    周大牛望著周二牛,眼裏都要冒出火來,素日裏他知道這個弟弟有些虎,萬萬沒想到已經混賬到這個地步。


    周二牛眼珠子滴溜溜轉,冷笑著說道:“和離不可能,但是我可以休掉你這個不要臉的,這麽些年你吃我周家的穿我周家的,養著你這個白眼狼,現如今你要走就走吧,我找人寫封休書,你馬上從我周家滾蛋!”


    他知道被休掉的女人沒臉再迴娘家,又沒有謀生的活計,讓她離開,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兩個孩子也要跟我走!”石頭娘眼神堅毅。


    “想都別想!”周八斤惡狠狠得說道:“周石頭、周小春姓周,都是我周家的人,你憑什麽帶他們走?要走你自己滾!”


    石頭娘看著一旁的兩個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豫。小春忙撲了上去,抱住自己的娘親:“娘,你帶我走,不要把我丟在這裏。”


    石頭也撲上去抱住娘親和姐姐:“娘,我也要跟娘在一起,我不要爹爹!”


    聞聽此言,周二牛一躍竄到三母子的跟前,對著周石頭的小臉便是一巴掌,眾人還未迴過神來,他對著周小春又是兩巴掌,兩個孩子立馬哇哇大哭了起來。


    “你們給我閉嘴!”他大聲吼道:“兩個沒良心的小畜牲!連自己的爹都不認!周石頭你這小崽子,要不是勞資就這一個兒子,今天看我打不打死你!還有你,周小春!不想待在周家是不是?趕明兒我就把你賣到窯子。。。”


    “啪!啪啪!”


    周二牛話還未說完,便覺得被人狠狠得扇了一巴掌,還未迴過神來,緊接著又被扇了兩下。


    抬頭來看,站在自己麵前扇自己耳光的,竟然是一向溫柔賢惠的大嫂。


    “周二牛!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人話嗎?哪有做爹爹的跟女兒說這樣的話?”


    大牛媳婦衝著周二牛恨聲說道,又轉頭對著自己的丈夫周大牛。


    “大牛,如今公爹和婆母都不在了,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這個做嫂嫂的,同意石頭娘和周二牛和離,你怎麽看?”


    周大牛也點頭:“我也同意,石頭和小春跟著這樣的爹也是要受苦,便由石頭娘帶著吧,一會兒我去趟裏正叔家。”


    “周大牛!”周二牛梗著脖子喊道:“我尊你是我兄長,可你這個做兄長的卻向著外人,絲毫不為我這個弟弟考慮!既然如此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我周二牛自己的媳婦,走不走我說了算,你們誰都管不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同意和離!”


    “周二牛你這個混賬東西!”周大牛氣得破口大罵。


    瞧著周二牛出爾反爾,一副無賴樣,大牛媳婦也隻覺得無計可施,隻得安慰石頭娘先別著急,找裏正爺商量商量,想想法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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