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和言蹊成雙入對,成了天宮中最養眼的仙侶。


    我坐在月桂的一棵枝幹上,月老在月桂樹下,正在寫著姻緣的紅符,我替他一個一個係在樹上。


    “月老仙君!”


    一聲清脆的聲音,成安月牙白色的仙袍,容顏如畫。月老兒抬起頭眉頭緊皺。“你怎麽來了?”


    “牽姻緣!”言蹊將成安緊緊的摟在懷中,惜字如金。


    月老仍低頭寫紅符,淡淡地說“你的姻緣早就牽好了!”


    言蹊見月老的態度不溫不火也不急躁“此生我絕不會負她。”


    成安濕了眼眶。


    天宮中成了親的仙侶都會來月桂樹前許下生世的諾言。準於不準大概都是一種信念,就像我現在緊緊攥著刻有我名字的紅符坐在樹枝上。


    “我當是誰一大清早就這麽酸!”我故作悠閑,從樹上一躍而下但腳步並不是太利索。


    “曦和神君!”成安不敢抬眼看我。


    倒是覺得我稍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你別忘了你是怎麽成仙的?”


    “言蹊”她的淚痕未幹,一聲言蹊叫得他心軟。


    “敖采!”言蹊第一次一本正經的叫我的名字他帶著一絲怒意。“你就這麽討厭成安?”


    “她還不至於我討厭,因為她不配。”我雙手環胸,佯裝一臉傲氣坐在月老的身邊倒了杯bici


    月老把他手中的筆放在磨盤上“恕小仙不能給兩位仙君牽姻緣,請迴吧!”


    言蹊揉了揉成安的頭發柔聲道“我會娶你為妻。”


    我手一抖,灑了滿桌子的茶。


    待言蹊和成安走後月老轉身似乎有些怒氣“你的眼睛到底怎麽樣?”


    我打著哈哈“不礙事兒的!”


    “你為什麽不告訴他真相?”月老收拾桌子上的茶水,輕歎。


    “他討厭我,我怕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我揉了揉眼睛。


    愛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一旦錯過了就迴不了頭了。


    “月老兒,我大概不能在天宮中陪你了!”我將他的手放在我的頭上。


    “你的仙氣?”月老搖搖頭不可置信。


    “讓我在他身邊再待幾天,哪怕是讓他恨我”我抿了抿唇“隻要不忘記我。”


    有種笑叫做強顏歡笑,有種恨叫做我愛你但不能告訴你。


    我的視力已經模糊到隻能靠輪廓來分辨前麵出現的人是誰。


    淨衣在我身邊低吼,我安慰它“你乖一點,等我迴來。”


    煉藥童子一大清早敲開興致衝衝地遞給我一個紅的刺眼的喜帖。


    我看不清是什麽,猜到了大致“這是什麽?”


    “喜帖啊!七星仙君和成安仙子的!”煉藥童子抑製不住的興奮。“七星仙君向來清心寡欲的,這次渡劫終於領迴來個美人!”


    我接過喜帖,坐在案台邊兒。


    “我希望你得到你的幸福,即使你討厭我!”言蹊主動過來示好。


    “你需要得到我的祝福嗎?”我的眼睛隻能描繪出言蹊的虛影,我拚命的幻想他的樣子“你別忘了,她沒有仙籍!”


    他的影子有明顯的滯留,半晌他淡淡地開口“不論她又有沒有仙籍,我要的是她這個人!”


    等他走了,我呆呆地拿起案台上的文案,眼淚無聲無息在文案上暈開,若無其事的翻到下一頁,即使前麵模糊一片。


    夢該醒了,我也該結束這可笑的幻想了。夢再美,那也隻不過是一場夢,醒了之後就該過自己的生活,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你不再是那個在銀河岸邊彈琴的你了。


    有人將成安告到了聖君那裏,說她沒有仙籍,偷吃丹藥成仙是違反天條的。


    言蹊找到了我,短短一日我見了他數次,而我卻拚湊不了他最完整的樣子。“你就這麽討厭我們?”


    “討厭不需要理由!”我抱著淨衣正在月老的月桂樹下打盹,手中緊緊地握著屬於我的紅符,他擋住了我所有的光明,我皺了皺眉,隨著仙氣的流失,我體質越來越差,連話都沒有底氣“替她行刑的人是我,丹藥是我給的,你放心隻要她挺過去,你們就徹底在一起了!”


    “希望曦和仙君繞過成安一命!”言蹊雙手作揖,濃密的眉毛又皺到了一起。


    “天有天規,成安確實過於張揚。”也許她不那麽張揚,或許也不會有人發現她沒有仙籍。


    行刑之日,我並沒有去,我求了聖君。


    “你確定你要替她受罰?”聖君不確定的問。


    “是,我自願放棄曦和仙君一職。”我跪在地上。


    “你當真?”


    “去意已決!”


    “從今日起除勉去敖采曦和仙君一職,除去仙籍,剃其仙骨。命成安仙子為成安仙君。”聖君有些惋惜轉身“對她的懲罰還是得有的。”


    說實話就連聖君也沒想到成安身子骨這麽弱,施刑之後便臥床不起。


    “你明知成安不是神仙,你怎麽那麽狠毒?”言蹊揪住我的領口。


    “現在知道我狠毒了?”我自嘲的一笑,緊接著一口鹹血湧到了舌尖,我的胸口結結實實地挨了言蹊一掌。


    “這是你應得的!”言蹊白色的身形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筋疲力竭的躺在地上“終於解脫了。”我早已沒了仙氣,哪裏還能接的住他的一掌。


    原來恨一個人這樣容易。


    我站在誅仙台,另一邊歡天喜地熱鬧的準備婚禮。


    負責打掃誅仙台的仙童見了我連忙低頭打招唿。


    沒有人知道我跳下了誅仙台,隻有當天打掃誅仙台的仙童,他們說那天曦和神君哭的像個淚人。


    月老終究沒能攬住我,他一直都說我死心眼兒,這下好了再也沒人會跟他爭辯,搶他的瓊釀了。


    他們的婚禮很盛大。


    五彩祥雲鋪路,聖君親自主持婚禮,還有引路撒花的仙童。


    月老在婚宴上拚命的喝酒,攔都攔不住。


    “月老,怎麽不見曦和仙君呢?”偶然有仙君提起我的名字。


    “據說曦和神君與成安仙子有過節。”


    “這麽大的仙婚,還是聖君親自主持,好歹賞個臉兒”其中一個仙君對我很不滿。


    “她啊!現在應該離開天庭了吧!”月老一早起來就看見我係在月桂樹上的紅符,估摸著我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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