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艾現在離成神就差一步,他能感覺到神明的氣息,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他暗暗想,沈清顏肩膀上怎麽會有大地神的氣息,還很濃鬱一直覆蓋在上麵不會消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伊艾現在還不是神明,看不出這是神誓。


    沈清顏給手帕扔了一個清潔術,然後收迴儲物戒裏。


    她抬眸看向伊艾時,發現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左肩膀。


    她沒有出聲,順著伊艾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左肩膀,她瞳孔微顫,很快收斂情緒恢複正常。


    肩膀上的神誓,她忘了隱藏。


    沈清顏立馬把肩膀神誓的氣息隱藏起來,圖案現在不能隱藏,藏起來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心想伊艾盯著她的肩膀看,難道是發現了什麽?


    “伊艾,你在看什麽?”


    伊艾迴神,看向清顏微微一笑道。


    “你肩膀什麽的圖案好像一棵樹,你什麽時候弄的?”


    沈清顏抬起右手撫摸左肩膀上的圖案,淺笑道。


    “我前段時間去瓦萊裏亞大陸玩,這個圖案就是那個時候弄的。”


    伊艾眯著眼睛盯著綠色的圖案,心中很不舒服,想把它抹除。


    “原來是這樣,這個圖案不適合你。”


    “我們人魚族也有紋圖案的,比這個好看多了。”


    沈清顏放下手,心想伊艾應該相信她說的話。


    她一點都不想紋圖案,自己原來的皮膚就已經很好看了,不需要這些圖案裝飾。


    “我有這個就可以,不想紋其他的圖案。”


    “你好好休息,不要耗著精力和我說話。”


    伊艾抿唇倔強偏開臉,聲音悶悶的。


    “我一閉眼休息,你就離開了。”


    沈清顏知道伊艾喜歡她,她避嫌才一直沒有來。


    現在他這些話,她都不知道怎麽迴好。


    “你好好休息,不要鬧脾氣。”


    伊艾突然轉頭看向沈清顏,眼圈微紅,咬著嘴唇眼淚汪汪盯著她。


    “我們現在,連普通朋友都不是了嗎?”


    “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歡你,你陪陪我……”


    伊艾嘴唇微顫聲音哽咽,他喜歡清顏,可是她在迴避他的真心。


    他這個時候很想告訴沈清顏,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能不能在最後屬於他的時光裏陪陪他。


    可是,這些話說出來,沈清顏會相信他嗎?


    沈清顏移開臉看向另一邊,不與他對視,手指捏緊成拳頭。


    伊艾看著絕情的清顏眼眸微動,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覺無能為力。


    沈清顏像水,無處不在,卻抓不住。


    就算把水困在容器裏,她也會流走,蒸發……


    沈清顏站起身,飄到在石床旁,她從儲物戒拿出一對耳環,放在石床上。


    “伊艾,這對耳環送給你。”


    這對耳環是伊艾要的,希望能合他心意。


    伊艾餘光看見一對深藍色寶石耳環,很好美像深海一樣美麗。


    他現在比沈清顏來之前有了一點力氣,掙紮從石床爬起身。


    沈清顏見伊艾搖搖晃晃爬起身,她下意識上前攙扶他。


    伊艾感覺溫暖的手覆蓋在他的手臂,他低頭伸手拿起耳環。


    “很好看,我很喜歡。”


    “清顏,你幫我戴上。”


    沈清顏扶著伊艾的手一僵,覺得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什麽叫給他戴上,她也沒看見他有什麽耳洞,硬戴嗎?


    “你沒有耳洞,怎麽戴?”


    還有這對耳環,她以為是他的收藏品,她就把它做的很華麗隆重。


    伊艾仰頭微微一笑,伸手把耳環遞給她。


    “嗯,硬戴,你幫我穿耳洞。”


    在人魚族,耳朵和魚尾都是不允許伴侶以外的人碰,什麽重傷治療這種不算。


    沈清顏摸過他的尾巴,還沒有觸摸過他的耳朵。


    他成神以後,很有可能會被未來的海洋神屏蔽記憶。


    他可能會忘記沈清顏,她給他身體留一個標記,他看見耳洞會想起她的。


    沈清顏抿唇接過伊艾手中的耳環,她會尊重他對他自己身體的選擇。


    伊艾感覺自己的手心有一點癢,手心一輕耳環被她拿走了,這輕微的癢感,直接傳到他的心裏。


    沈清顏把耳環懸空放在水中,靈力控製耳環不會隨著水流亂跑。


    “臉偏一點。”


    伊艾按照沈清顏的話臉往右偏,露出左邊的耳朵。


    沈清顏彎腰伸手,把他耳邊的碎發夾到耳後,纖細的手指輕輕捏住他的耳朵。


    她的左手拿過耳環,捏著彎環處,微鈍的彎尖瞬間變得鋒利。


    清顏觸摸他耳朵的一刻,一瞬間心髒酸痛想落淚,這種情緒很快被劇烈的心跳代替。


    突然的刺痛和一瞬間的穿透感,讓伊艾閉眼微喘,他手指慢慢扣緊石床凹凸不平的地方。


    伊艾喘氣越來越重,眼角泌出眼淚,很快變成一顆深粉色珍珠。


    “咚!”


    深粉色的珍珠砸在石床上,最後滾落在地上。


    沈清顏聚精會神盯著伊艾的耳朵,拿著耳環快速穿過,一滴嫣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指尖。


    珍珠掉落在地上聲音吸引了沈清顏,她低頭一看,看見一顆深粉色的珍珠。


    她下手太重,把伊艾疼哭了?


    他之前尾巴都快斷了都沒有哭,難道耳朵上的痛感比較敏感?


    “抱歉,伊艾你另一邊還要穿耳環嗎?”


    伊艾抬手輕輕撫摸耳垂和耳環,溫柔一笑道。


    “沒事,繼續幫我穿耳洞。”


    他這一笑,像極了勾人心魄的海妖。


    沈清顏被他的笑容晃了神,不過很快迴神,她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伸手拿起另一個耳環,捏著彎環。


    “臉偏另一邊,我速度會快一點,不會讓你痛。”


    伊艾笑得點點頭,把臉偏到另一邊。


    他很清楚感覺到,沈清顏輕輕捏著他的耳朵,刺痛幾秒鍾,很快的穿透感,這次明顯比另一隻耳朵快很多。


    伊艾微微歎氣,還沒有好好感受這份痛給他帶來的快感,就已經結束了。


    沈清顏比第一次更有經驗,指尖沒有染上血。


    她後退一步,給自己扔了一個清潔術,指尖上的血跡消失不見。


    伊艾戴上耳環沒有陰柔的感覺,寶石折射的碎光打在他側臉上,反而多了一些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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