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裕塵趕在大年三十的下午迴到北京。


    他剛進四合院就發現解語臣拿著對聯指揮著黑瞎子掛燈籠。


    覃裕塵有一瞬間的呆愣。


    霍繡秀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就看到愣在那的覃裕塵:“老師!”


    這一聲直接拉迴院內忙碌的三人的視線,他們都迴頭看向覃裕塵。


    “各位下午好啊。”覃裕塵笑笑。


    “呦,大忙人迴來啦?”黑瞎子跳下梯子,來到覃裕塵身邊摟過他的肩往屋內帶,“你這身上一股血腥味,這次去的地兒這麽兇?”


    覃裕塵坐在沙發上,輕咳一聲:“還好,隻是遇到一群腦子有問題的盜墓賊而已。”


    張起靈探了探覃裕塵的脈搏,一向麵無表情的臉這時居然能隱約看出點怒意。


    他從一旁的櫃子裏翻出醫療箱,拿出裏麵的消炎藥遞給覃裕塵:“吃了。”


    覃裕塵老老實實倒出一顆就著一旁的茶喝了下去。


    解語臣的臉可謂是黑的徹底,他坐在覃裕塵對麵,什麽話也沒說就那麽看著覃裕塵。


    “說說吧,發生了什麽。”黑瞎子替人倒了杯熱水,也坐下來。


    他們四人坐在覃裕塵對麵,都是一副不解釋清楚不放人的模樣。


    覃裕塵木著臉想了想該從何說起:“嗯……就是我比那群盜墓賊先進去,然後他們在外麵用炸藥炸盜洞,就驚動了裏麵的蜘蛛。”


    “胸口的傷是我用雷管時被震到的……”


    “話說小臣和繡秀怎麽也在這兒?”覃裕塵試圖轉移話題。


    “老師轉移話題的本事還是這麽生硬。”霍繡秀剝好橘子遞給覃裕塵,毫不留情的拆穿,“今天是大年三十呀。”


    “咳……”覃裕塵接過橘子,把視線移到門外。


    黑瞎子拍拍解語臣和張起靈的肩,笑著說道:“好了你倆,怎麽跟看犯人似的?”


    張起靈沒理黑瞎子,隻是收好桌上的醫療箱,然後坐在座位上開始發呆。


    覃裕塵拿出那個玉佩和鐲子,遞給解語臣和霍繡秀說道:“墓裏碰上的,瞧著好看就拿出來了。”


    解語臣歎息一聲,他拿過玉佩看都沒看直接放到口袋裏:“換藥了嗎?”


    “嗯。”覃裕塵點點頭。


    霍繡秀拿過鐲子仔細看了看,這是一隻白玉鐲子,顏色鮮亮純正,質地細膩,形狀光潔靚麗,一看就價值不菲。


    “謝謝老師!”霍繡秀很喜歡這個鐲子,她戴在手上,白玉襯的手腕更加白皙。


    黑瞎子有些眼紅,癟癟嘴頗有些委屈:“我和啞巴的禮物呢?”


    張起靈聞言眨眨眼,抬眸看向覃裕塵。


    覃裕塵:“……”


    說實話,覃裕塵和他們倆住在一起這麽久了,他是完全不知道這倆喜歡什麽的,張起靈不用說,從他麵上就能看出這人無欲無求,至於黑瞎子,他總不能給人錢吧?


    “下次……”


    “老覃~我們可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你不會不知道瞎子我喜歡什麽吧?”黑瞎子坐到覃裕塵旁邊,伸出一隻手食指和大拇指來迴摩挲,那意思很明顯,“今天我可是被花兒爺指揮好久了,老覃要不要替你的學生給下這筆費用啊?”


    “……”


    “老師快去洗澡換身衣服吧。”解語臣拉過覃裕塵把人推出門外,然後迴頭對黑瞎子說,“我不介意替老師收下租。”


    “……”


    黑瞎子假裝聽不見,他拉過張起靈的手腕就往屋外走,邊走邊說,“走吧啞巴,咱倆燈籠還沒掛好呢。”


    張起靈頗為嫌棄的抽出自己的手,然後越過黑瞎子繼續去處理對聯。


    覃裕塵笑著迴到房間收拾自己,屋外傳來幾人開玩笑的聲音。解語臣小時候就見過黑瞎子和張起靈,他有時候去解家時他倆也會跟著一起。


    解語臣長大後每年都會來四合院和他們一起過年,他們除了對方都沒親人,所以為了熱鬧就湊到了一起,這最後又加上了霍繡秀。


    不過小姑娘也隻是有時候過來,畢竟她還有自己的奶奶,過年時也不像他們尋不到意義。


    覃裕塵洗完澡換好衣服就和他們一起貼對聯,對聯是解語臣自己寫的。解語臣的字就如他這個人,端莊秀逸。


    弄到一半,黑瞎子就拽著覃裕塵去了廚房,開始弄晚上要吃的食物。


    霍繡秀臨近晚餐的時候霍老太太便打電話過來催人迴家,解語臣就送霍繡秀離開了。


    院子裏隻剩下張起靈一人拿著福字發呆,他垂眸看了一會兒福字,最後放到石桌上,也跟著進了廚房。


    他默默來到黑瞎子身邊,看著人處理手上的魚。


    覃裕塵拍拍張起靈的肩,遞給他一隻雞讓他殺。


    張起靈接過,拿起菜刀去到另一邊開始處理。


    張起靈很喜歡現在這樣,他的記憶雖然不全,但是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還是讓他有些熟悉,他和這兩人已經生活了很久了,三人哪怕不說話就那麽待著也是很舒服的。


    這讓張起靈有了歸屬感,即使失憶他也知道有個地方他可以迴,有兩個朋友在等著他迴家。


    黑瞎子處理好魚放到鍋裏開始炸,解語臣不能吃太辣,所以他打算做成糖醋魚,然後再做自己最愛吃的青椒炒肉。


    張起靈把處理好的雞遞給覃裕塵,接過覃裕塵手裏的大閘蟹往蒸鍋裏放。


    覃裕塵把雞剁成一塊一塊,放上料酒然後焯水。他把提前泡在水裏的榛菇撈出來,然後又換了盆水重新清洗了兩遍,最後撈出雞肉開始起鍋燒油。


    黑瞎子那邊的糖醋魚已經做好了,他讓張起靈端到桌上,然後又炒了幾個小菜,最後才開始炒自己的青椒炒肉。


    解語臣送完霍繡秀路過煙花店時還買了幾個,這時正在院子外麵大聲叫著黑瞎子:“瞎子,來幫忙搬下東西。”


    “啞巴快去,我和老覃騰不出手來。”黑瞎子看了眼站在旁邊盯著蒸鍋發呆的張起靈,隨口說道。


    張起靈迴過神,出了廚房。


    晚上八點,黑瞎子打開電視收看春節晚會,其他三人圍坐在餐桌邊,菜不多,除了糖醋魚、小雞燉蘑菇和清蒸大閘蟹,其餘的就是黑瞎子炒的一些家常菜,當然還有覃裕塵最愛吃的小龍蝦和水煮肉片。


    黑瞎子舉起飲料說道:“來來來幹杯幹杯。”


    三人和他碰了碰。


    “你們也真是,怎麽都不喝酒啊?”黑瞎子喝了一口飲料,控訴道,“搞得瞎子我都沒個能喝酒吹牛的人。”


    “你不每年都這麽過來的?”覃裕塵剝開一隻大閘蟹遞給解語臣,問道,“怎麽年年念叨?”


    黑瞎子抽出一張紙假裝擦擦眼角:“瞎子我這不是希望你或者啞巴陪我喝一杯?


    花兒爺保護嗓子咱就不多說了,但是你倆呢?也保護嗓子?”


    覃裕塵微笑:“我有傷,禁酒。”


    至於張起靈?笑死,根本沒有聽黑瞎子在說什麽,他隻顧著吃麵前的小雞燉蘑菇,有時候聽到電視傳來笑聲便抬頭看一會兒,然後接著吃飯。


    黑瞎子隻好自己拿出一瓶白酒坐在位置上喝,他把白酒舉起來,唱道:“可憐瞎瞎沒人愛~”


    解語臣笑著開口:“瞎子你也少喝點,這麽大年紀了。”


    “嘿?花兒爺你關心就關心唄,怎麽還帶人生攻擊啊?”黑瞎子放下杯子,控訴道。


    “就是說,年紀大了少喝點酒。”覃裕塵也跟著說。


    張起靈這時也看向黑瞎子,臉上的意思很明顯,是同意解語臣和覃裕塵的話。


    “……”黑瞎子不服,“不是啞巴你還好意思看瞎子我?你不也一樣?還有你老覃,也快百歲的人了!”


    “不,我還差三十幾年才百歲。”覃裕塵不吃他那套,“還有張起靈不喝酒。”


    張起靈衝著黑瞎子點點頭,說道:“對。”


    解語臣在一旁笑的快直不起腰了,覃裕塵拍拍背幫人順氣,解語臣說:“瞎子你就認命吧。”


    黑瞎子:“……”這年沒法過了。


    電視裏傳來倒計時的聲音,黑瞎子把煙花放到門外擺好,他們四人拿著火站在煙花旁邊,在聽到數數到一時立馬點燃煙花。


    四人跑進院子裏,看著一簇簇煙花在空中綻放,照亮一片地方。


    四處各地也響起煙花爆竹的聲音,五彩繽紛的煙花在黑夜中格外好看,那些熄滅墜落下來的好似流星劃過天空,轉瞬即逝。


    黑瞎子站在煙花下衝著三人大喊:“新年快樂!”


    解語臣和覃裕塵笑著迴道:“新年快樂。”


    張起靈眼角也染上笑意,他同樣說道:“新年快樂。”


    覃裕塵從兜兒裏拿出三個紅包分別遞給他們,然後對著張起靈和黑瞎子說道:“雖然你倆年紀比我大,但是呢我還是為你倆準備了。”


    黑瞎子接過,一臉開心:“那就謝謝老覃了~”


    “謝謝老師。”解語臣拿著紅包,給了覃裕塵一個擁抱。


    “謝謝。”張起靈看著覃裕塵,輕聲開口。


    覃裕塵擺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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