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區,431軍部大樓。


    “即便指揮官閣下有毀滅宇宙的能力,即使他能毀滅冥海,她也不該去。”博爾洛特直到現在,還在拚命的想阻止楚瓷離開。


    博爾赫辛沒有說話。


    他何嚐不知蟲族腹地的危險性,還有蟲族汙染粒子對人類的致命傷害。


    可她的態度太堅定了,她漆黑的眸子亮的驚人。


    “即便那是一條死路,我也一樣要去。”


    “閣下你需要做的,就是待我歸來時,為我申請最高級別的軍功。”


    “從前你問我為何要放棄成為貴族的機會,現在我明白了,我想要的人生,不是一頂冰冷的皇冠,而是自我決定的權利,一個真正自由的個體。”


    博爾赫辛便知道,那個在窗台下捉弄小蟲,用青藤比喻來博取同情的小女孩長大了。


    他阻止不了她。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


    兩人總是迷迷糊糊的親上,又極其冷靜的分開。


    甚至在分開後,楚瓷還不忘去給清風進行一次精神愈療。


    許是怕波爾玹那的精神力攻擊她,司南決的精神力一直沒有收迴,但神奇的是,博爾玹那沒有攻擊她。


    清風的精神力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感覺。


    興許他是寄生產物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有人類的身軀,蟲族的血脈。


    清風醒來時依舊什麽都不記得。


    “你為何會擁有這塊孤燈信號源?”


    清風眼神空洞,搖頭:“不知道。”


    “你來自蟲族?”


    “不知道?”


    “為何會來到戈雅?”


    “不知道。”


    “為何會有博爾玹那的精神氣息?”


    清風臉色一白,陷入了短暫的迷茫,嘴唇無意識念念:“博爾玹那...玹那..額..額...”


    他身上的精神力頃刻間出現紊亂,楚瓷的精神絲伸出的同時,有人擋在她的身前。


    “我沒事。”


    他迴頭看了她一眼,終是退開。


    清風再度陷入昏迷。


    楚瓷隻好放棄詢問,迴房間早早休息,第二天醒來時,她的發情期已經結束。


    她站在鏡子前冷靜的審視自己。


    和第一次見時很是不同,此時的她長發高束,眼神堅毅,對道路十分清晰。


    她很喜歡這樣的自己。


    關上房門,朝著和斯南決約好的地方走去。


    黃沙漫天,烏雲蔽日,戰艦之上。


    楚瓷看見一望無垠的群星,層層堆疊的雲海,美得像夢一樣。


    楚瓷:“我準備好了。”


    斯南決“嗯”一聲,周身凝聚起翻滾的雲霞,星河之上,浩瀚宇宙,他張開雙臂,聲音帶著縹緲與夢幻。


    “抓緊我。”


    楚瓷毫不猶豫的握住了他的手。


    這一次的觸碰沒有旖旎,無關其他。


    他是為了戈雅帝國,她則為了苦求真相,他們會暫時成為彼此的後背,同生共死的夥伴。


    “閉眼。”


    楚瓷沒有猶豫,閉上了眼睛。


    縱使知道他擁有毀滅宇宙的能力,但當他真的撕開時空裂縫,並且全身而退時,楚瓷仍然為之震驚。


    兩人降落在繁衍星,捏碎了兩位高智蟲族的能源腦域,並竊取了他們的記憶後,兩人擁有了一個新的身份。


    來繁衍星巡查的吞噬者。


    剛進入魔蘅星,楚瓷就見到了十分血腥的打架場景。


    雙方拚殺的理由也很荒謬。


    “蟲王就是神明。”


    “蟲王是神明的化身,金烏才是蟲族至高神。”


    雙方一言不合雙方開打,露出鋸齒狀的手鉗,密密麻麻的細碎利齒,以龐大的半蟲身軀撕咬拚殺。


    須臾之間,有一方被掰下肢足,打爛頭顱,扯開布滿鱗甲的內腹,內髒與粘液噴灑而出。


    勝利者咯吱咯吱的啃食戰利品,空氣中充斥著血腥與死亡的味道。


    楚瓷忍住作嘔,打量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漫山遍野的巢穴,低等蟲族遊走繁殖,巨大卵囊掛滿牆壁,因為現在還是繁衍季,許多成蟲拖拽著屍體,喂養剛剛被孵化的幼蟲。


    蟲族向導露出布滿蟲紋的腕足,恭敬的給兩人引路。


    “兩位大人,現在接近大繁衍季,戰艦與飛車的輻射會影響這些低智蟲族,引發他們的血性。”


    所以他們要穿過這片低智蟲巢。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的前進。


    在蟲族向導的眼中,兩位自繁衍星歸來的高智蟲族,即便穿著寬大的鬥篷,也能看見純正的紅心眼瞳,還有最完美的類人麵貌,即便沒有展示出他們的精神粒子,也讓人想瘋狂膜拜。


    三人穿梭在森林蟲巢,很快進入魔蘅星的中等蟲族居住地。


    蟲鳴與汙染粒子多了很多。


    楚瓷的手腕被人握住,傳來主人源源不斷的精神力,隔絕了汙染粒子與蟲鳴帶來的傷害。


    楚瓷想了想,沒把自己能聽懂蟲鳴並且不受影響的事告訴斯南決。


    進入中等蟲族居住地,楚瓷便看到很多形貌詭異的巨大蟲族。


    有著人類麵孔,細密尖牙,和一對巨大翅膀的是飛行族,八爪著地,身軀圓滾的是蛛蟲族,還有爬滿蟲紋,生了堅硬腹甲的羌蟲族。


    他們無時不刻在戰鬥,吞噬,產出,到處都是殘肢血塊,和大快朵頤的進食者。


    兩個高智蟲族的出現,立刻得到了這群中等生命的膜拜與敬仰,他們停止手中的動作,窸窸窣窣讓出一條路,並且發出了表示歡迎的鳴叫。


    “兩位吞噬者大人,如果您要在今日進入皇城,我為兩位大人安排飛車,如果大人們不急著進入皇城,可以到巢城休息一晚,那裏有為大人們準備的巢宮。”


    斯南決看了楚瓷一眼,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待一晚在走?”


    “好。”


    斯南決並沒有說話,但一眾蟲族都好像聽見了他的聲音。


    精神傳導。


    向導得到答案,立刻恭敬的打開飛車門,迎接兩位尊貴的客人。


    “今天還有另外幾位吞噬者大人也在巢宮,大人們可以盡情的享用蟲侍,還有人類寄生體,都是最新孵化的一批


    兩人跟隨進入地下巢宮,看見幾位在挑選蟲侍的吞噬者,和養殖坑洞裏瑟瑟發抖的獻祭者。


    楚瓷的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


    黑袍遮住身軀,麵具擋住麵容。


    沒想到在蟲族也能遇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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