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霽收到消息時,神無月正在血洗宗門。


    奇怪的是,他沒有進攻佛宗或者清霄宗這種大宗門。


    反而屠殺一些不知名小宗門。


    而且行跡毫無規律,即便是小宗門,也挑著滅口。


    仿佛和他們有仇似的。


    好比玄丹宗、玄劍宗、玄符宗,三個小宗門弟子加起來也不足一百人。


    為了省錢,宗門都擠在一座山頭。


    可偏偏神無月滅了玄丹宗和玄符宗,中間的玄劍宗的弟子頭發都沒掉一根。


    但被嚇得瑟瑟發抖,等神無月血洗鄰居後,才顫顫巍巍拿出玉牌向沉霽求救。


    “救救...救命!神無月殺人了!”


    短短一日,哀嚎遍野。


    無數宗門被滅,沉霽派其他宗門長老宗主前去救助。


    卻發現連路過的狗都被扒皮抽筋,人更沒有活口。


    “死無全屍,臉上還被刻了魔奴印記,神無月是真的記仇啊!”


    佛宗宗主感慨。


    合歡宗宗主捂著鼻子後退半步:


    “廢話,換做你,就是把木魚敲爛,也得掄起金剛杵殺人。還是趕緊追查神無月的蹤跡吧!”


    在眾人的搜查中,沉霽來到了妖族。


    聶白藜和華勝勝將月離被吊在妖王宮門口。


    下麵還有隻肥老虎撲蝴蝶。


    神無月坐在搖椅上曬太陽,身上還有未幹的血跡。


    沉霽慢慢靠近,對方依舊閉著眼曬太陽。


    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離神無月還剩三步距離時,他停下來,喊了聲:“師父。”


    神無月睜開眼:


    “其實你小子有時候挺讓人討厭的。”


    “比我年輕時還裝。”


    沉霽:“把她們放了吧,你能放過中州百姓,也能放過無關的小宗門,就別多此一舉。”


    神無月抬手,三人齊齊落地。


    “那些小宗門,千年前可是比清霄宗還得瑟的大宗門,我花了千年讓他們衰敗,太慢了!還是親自動手痛快!”


    沉霽沒去扶她們,隻是站在原地:


    “你恨天道,而我隻是其中一個倒黴蛋。”


    “我也恨你,兩世仇怨,隻因為你把我當作那個倒黴蛋。”


    “我累了,你呢?”


    神無月扶額大笑,眼淚都流出來:


    “累?誰有我累?渡劫九十九次,全部失敗,悉心布置的陷阱,被你們一一戳破。”


    “想來也是可笑,不如堂堂正正殺了你來得痛快!”


    說完,兩人齊齊後退,拉開距離時拔劍。


    沒有多餘的花招,劍意撞擊時。


    沉霽身後的山被整齊割裂。


    神無月背後的宮殿公然倒塌。


    兩人不帶喘息飛速運轉靈力,直接拔高到劍意第三重。


    飛雪與颶風對陣,不久便融為一體,互相消耗。


    地麵的房屋花草也被卷走,寒霜遍地。


    龜丞相縮進龜殼生怕被卷進去。


    小豬妖緊緊蜷縮在胖老虎肚子上,眼神緊緊盯著昏迷的大姐姐。


    聶白藜等人昏迷不醒躺在地上,被結界覆蓋,暫無大礙。


    可腦海裏卻響起一道聲音:


    “這哪是打架?簡直就是自殺式襲擊!”


    聶白藜人昏迷,意識卻是清醒的。


    “誰?祖師奶奶!”


    “祖師奶奶你快來教訓你的不孝徒弟!!你看看他...”


    話還沒說完,祖師奶奶弱弱的聲音響起:


    “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我從上麵下來,已經丟了半條命,別說打不過徒弟,徒孫也打不過呀。”


    聶白藜被潑了一盆涼水:


    “那您給我托夢的意義何在?”


    祖師奶奶語氣略帶興奮:


    “我不行,但你行啊!有我的教學,你一定能擊敗神無月!”


    聶白藜:“......”


    她倆互相把希望放在對方身上,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


    “你是說我一個元嬰,在腦子裏學學你的劍法,然後直接去打神無月?”


    “對!”


    祖師奶奶語氣自豪。


    說的聶白藜差點就信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祖師奶奶,您請。”


    剛說完,腦子裏忽然閃現一道白光。


    眼前莫名出現寒棲峰的畫麵。


    一個女子手持長劍站在草叢中:


    “小月月,看好了!”


    聶白藜立馬四處張望,在身後發現神無月!


    嚇得她立馬想躲起來。


    轉念一想這是在祖師奶奶的迴憶中,於是又放心大膽看起來。


    陽光下,李若言一招一式盡顯利落幹脆。


    神無月和她都看得專注。


    聶白藜稍稍分心瞥了眼神無月,發現對方專注的眼神中摻雜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等李若言演示結束,神無月接過她的劍。


    恭敬遞上手帕:“擦汗。”


    李若言爽朗一笑:“來,你試試!”


    年輕的神無月沒有如今的城府,手帕交接時,略帶熱汗的肌膚觸碰也能讓他耳尖迅速泛起紅暈。


    甚至眼神躲閃。


    李若言沒察覺到,但聶白藜看見了。


    緊接著,神無月持劍重新演示了一遍。


    李若言鼓掌:“你小子,不錯啊!我才演示了一遍。行了,去休息吧!”


    祖師奶奶看起來不是嚴師。


    但神無月卻是個自主性極高的徒弟,即便休息,也是在寒棲峰瀑布下靜靜打坐。


    反倒是李若言拿著劍比劃了兩下,若有所思:


    “感覺不太對,這一招不該這麽出...有漏洞...”


    聶白藜趕緊盯著祖師奶奶,隻見她劍舞翩翩,重新調整招式,劍如遊龍,一招一式都刻在聶白藜腦子裏。


    四周景色愈發模糊,唯有李若言手中的劍愈發清晰。


    混沌中,聶白藜拿著劍開始演練。


    等她將所有招式記在腦海時,也睜開了眼睛。


    地上是碎落颶風凍成的殘片,妖族被夷為平地。


    遠遠望去,兩人身上都帶著血窟窿。


    長劍不知道丟哪去了。


    神無月發冠裂成兩半掉落在地,單膝跪地時,發絲垂落。


    沉霽更慘,血痕從腹部劃到胸口,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神無月顫顫巍巍支起身體往前走,就在他準備結束沉霽的生命時,聶白藜的劍來了!


    熟悉的招式,熟悉的眼神。


    神無月還以為見到了那個人。


    遲疑了一秒,凝霜劍劃過他的脖子,差點砍掉他的頭顱。


    神無月飛速避開,雖然力竭,但殺死一個元嬰也綽綽有餘。


    “你來送死?”


    “不過,你的招式很有趣。”


    聶白藜出劍:“後麵更有趣!”


    神無月的劍早就被沉霽打碎了。


    他隨手折了一根樹枝,和聶白藜比劃起來。


    即便是一根樹枝,也給聶白藜造成不小的壓力。


    別的招式沒學過,她被打的節節敗退。


    摔在地上一次又一次。


    而神無月像大貓玩弄死前的老鼠,也不殺她,等著她再反擊。


    爬起來,被打飛。


    爬起來,接著飛。


    聶白藜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斷幹淨了,汗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你和她很像,尤其是這種不服輸的精神。可惜你不是她。”


    說完,神無月舉起手中的樹枝,聚力朝她心口打去。


    最後一擊!


    聶白藜閉眼,感覺又迴到了寒棲峰。


    她站在李若言的位置,抬手出劍,也是在瞬間,瞳孔黑了半分。


    嘴角露出熟悉的和煦笑容。


    神無月晃神,下意識用出師父教她的最後一式:明月無言。


    長劍擊穿神無月心髒時,他笑了。


    “你迴來了。”


    聶白藜情形瞬間,立馬催動靈力搗毀他的五髒六腑!


    隨後拔劍倒在地上。


    她筋疲力竭,顫抖抬手摸了把臉上的淚珠。


    奇怪,她為什麽會流淚?


    而神無月也倒在地上,長發淩亂落在臉上,眼裏卻第一次有了光芒。


    “師...師父...”


    血淚模糊了雙眼,是錯覺嗎?


    他好像看到了師父。


    如果是死前的錯覺,那真是他此生最溫暖的時刻。


    在他自以為是的幻境中,師父的麵容漸漸清晰。


    溫暖的手撥開他臉上的碎發:


    “小月月,這麽狼狽?”


    “師父,抱抱我....”


    神無月低聲懇求,被李若言攬入懷中。


    兩人溫暖擁抱,一旁的聶白藜看的目瞪口呆。


    “臥槽!詐屍了!!!!”


    ps:還有一章在後麵,我得斟酌,字數太多。


    明天三次元有事出遠門,可能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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