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十九見秋豹尷尬的無地自容,趕忙出麵解圍。


    他先讓親衛搬來三張小幾,隨後招唿諸將繼續暢飲。


    諸將落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全都親如一家。


    劉十九將張大海的小幾安排在秋豹邊上,他的右手第二位,對其極其重視。


    自從張大海懷疑秋豹是個彎的,秋豹就不願意在搭理他,隨意應付的喝了幾杯,便跑去對麵與曹侃等人劃拳。


    劉十九見狀,端著酒杯走向張大海。


    “張將軍坐,坐,本王坐這裏。”


    劉十九擺手示意張大海不必起身,然後坐到了秋豹的位置上,笑道。


    “張將軍,聽樸先生說你是東海萬事通,本王有件要緊的事,想要找打聽打聽……”


    “王爺不用客氣,您是少主的恩人,就是我張大海的恩人,王爺有事盡管問,末將知曉,現在就可以告訴您,末將不知,迴去也會竭盡所能為您打聽。”


    張大海一改先前愛搭不理的態度,對劉十九拱拱手,極其恭敬。


    “好好好,那本王就先謝過張將軍了。”劉十九拱手迴禮,笑問道。


    “不知張將軍可知球國的情況?”


    “王爺是問球國國內的近況?”張大海濃眉微蹙,見劉十九點頭,低聲道。


    “關於球國,末將從海盜朋友那裏還真聽說一些消息,不過真假末將暫時還無法確認。”


    “哈哈無妨無妨,張將軍說說便是,就當我們的下酒菜了。”劉十九端起酒杯,敬向張大海。


    “來,張將軍,我們喝酒。”


    “王爺請!”


    張大海趕忙舉杯,用杯口去碰劉十九的杯中。


    劉十九見狀,將酒杯微微下移,想要與之平碰,以示對其的敬重,張大海卻再次降下半個杯位。


    從張大海膽敢公然叫板朝廷,還有剛剛進門時桀驁不馴的態度,劉十九不難看出,這是一個野性十足的漢子。


    如此野性的漢子,明明能和劉十九平杯而飲,卻為幾十年前的主公,非要以小輩自居。


    可見其是多麽的重情重義。


    “張將軍,林元帥已故幾十年,你卻始終銘記當年的知遇之恩,即使他人用金銀爵位加以誘惑,你依然不改本心,實乃當世第一忠義之士。”


    “本王能與你平杯而飲,榮幸之至,萬不能讓你再降半杯。”


    張大海十分感動,卻堅持道。


    “王爺,末將自幼骨頭硬,克死了雙親,流落街頭沿街乞討,幸得主母遇見,將我收養,又承蒙主公栽培,才有今日。”


    “末將這輩子除了主公與主母從沒讓過他人半杯,但今天這個例子要破一破了。”


    “雖然樸國昌說是他找到的少主,但末將知道,少主能有今日,多是承蒙王爺照拂。”


    “所以末將一定要落您半個杯位,替主公主母感謝王爺的大恩大德。”


    劉十九見張大海非要堅持,不好在拒絕。


    “好,來,本王敬張兄一杯。”


    “王爺請!”


    兩杯相碰,兩人一飲而盡,隨即彼此互看一眼。


    一個眼中滿是欣賞之色,一個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張大海雖然落下半個杯位,以小輩自居,但他在劉十九心中的形象與地位,卻拔高了一大截。


    兩人喝完,張大海略微思忖,說起正事。


    “王爺,前些日子末將與幾個海盜朋友喝酒,聽一個朋友說,球國本土已經被包圍了。”


    “包圍他們的是東山國與浮屠國的水軍,大概有二十萬之多。”


    “按照末將的了解,這已經是兩國能動用的所有水軍。”


    張大海說著拿起棒骨啃了一口,邊咀邊道。


    “還有朋友說球國國內也發生了戰亂,不知是哪裏來的軍隊,正在進攻球國。”


    “哦,對了,前些日子球國的幾個碼頭停靠的無數戰船被燒了,當時火勢很大,不少路過的海盜都看見了,他們說最起碼有千餘艘大船。”


    結合張大海的消息,劉十九已經猜出大概。


    雅江他們走北涼的隱藏海港,悄無聲息的趕去球國,突襲登陸。


    當時正趕上球國大軍去了九江,國內空虛。


    他們很快便站穩腳跟,兵分數路,打算盡快消滅球國政權。


    取得初步勝利後,他們想要撤迴,發現被浮屠國與東山國的水軍包圍了。


    由於他們不擅長水戰,又沒有多少戰艦,靠著樓船和馬船很難擊敗兩國,所以便遲遲沒能突圍。


    再加上大批船隻被燒毀,就更沒有突圍的希望了。


    至於浮屠國與東山國為什麽包圍球國,這點劉十九也不難猜出。


    很可能是次郎向北城王求救起了效果,或者是北城王早就盯著戰局,他不想讓聽話的球國政權被劉十九消滅。


    思及此,劉十九問道。


    “張兄,你對浮屠國和東山國了解多少?”


    張大海舉起酒杯,與劉十九碰了碰,一飲而盡,將嘴裏的肉順了下去,沉吟道。


    “王爺,這兩國我都曾去過,都是彈丸小國,國土不足咱南風一郡之地。”


    “不過他們與球國一樣,都是島國,四麵環海,因此都有強大的水軍。”


    “浮屠國在球國以北,土地貧瘠,民風彪悍,百姓不足百萬,卻有十萬水軍。”


    “他們平常都靠打漁為生,偶爾也冒充海盜,劫掠各國商船度日。”


    “從球國出發,乘坐戰艦,日夜行船,三日便可抵達浮屠國,從東海出發需要七日。”


    “東山國與之差不多,不過他在球國西南,與咱南風的九江郡,還有球國的距離差不多。”


    “王爺問他們做什麽?是怕他們來襲擾九江或者東海嗎?”


    沒等劉十九說話,張大海拍著胸脯,得意道。


    “這點王爺大可放心,借他們八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造次,他們早被林元帥打怕了。”


    “當年若不是南風出現八萬之亂,林元帥一定會讓南風再多出兩個郡。”


    張大海一臉惋惜,追憶起跟隨林元帥馳騁東海的日子,他又滿是驕傲。


    劉十九沒有解釋,而是問道。


    “張兄,當年林元帥也不過是十萬水軍,又要遠征海外,在陌生的環境作戰,本王十分好奇,他是如何以十萬水軍打敗敵軍二十萬水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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