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郎兄上來吧,這次不會有人踹你了。”


    次郎與小郎也沒臉和諸將解釋,黑著臉跳上火船,此時已經成了落湯雞。


    看著坐在那裏熱的滿頭大汗的劉十九,二人心裏總算是找到一點平衡。


    “次郎兄請坐,剛才本王大意了,沒想到纖竹還踹上癮了,二位沒受傷吧?”


    次郎還好一些,除了心口有些隱隱作痛,並無大礙,小郎就慘了,兩次都正中麵門,鼻子都被踹歪了。


    次郎見是國師弟子纖竹,知道這仇算是沒法報了,隻好滿不在意的擺手笑道。


    “無礙無礙,剛才是我們沒站穩自己掉下去的,和纖竹姑娘沒有半點關係,還望燕王君不要怪罪纖竹姑娘。”


    劉十九淡淡一笑。


    “嗬嗬,原來如此,那是本王錯怪纖竹了,小郎兄的鼻子沒事吧?怎麽看著有點歪呢,是不是掉下去的時候摔到鼻子了。”


    小郎雙眼冒火,好似要吃人一般,兩次落水鼻子歪了是小,丟人是大,明天一早軍營肯定會瘋傳此事。


    見次郎跪坐在對麵,劉十九沒在理會小郎,從懷裏掏出一幅卷軸遞給次郎道。


    “次郎兄,這是本王送你的第一件大禮。”


    次郎接過卷軸,以為是一幅名畫,擦了擦臉上的水,笑道。


    “多謝燕王君相贈,我看這船快散架了,不如我們去……”


    次郎沒等說完,劉十九便擺手將之打斷。


    “次郎兄別急,打開看看。”


    次郎隻好耐下性子,打開卷軸,看罷一臉驚喜。


    “這是,這是江陵關守備圖?”


    劉十九點頭道。


    “沒錯,這是最新的江陵關城防圖,包括金山和玉樹兩座衛城的城內守備。”


    “幾十萬大軍布置一次守備不易,所有慶王短時間不會有太大變動。”


    次郎借著火光繼續打量,越看越喜,這副城防圖竟然精確到每一個地方換崗時辰,守備器械數量,負責主將名號。


    這些信息不可謂不寶貴,有了這些,他們在攻城就能事半功倍。


    次郎壓下狂喜,笑道。


    “燕王君可能是誤會了,我並不打算進攻江陵關,能守住九江郡我球國就知足了。”


    劉十九聞言沉下臉,問道。


    “那我們曾經定下的盟約怎麽說?”


    次郎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燕王君,我們的聯盟當然算數,隻要你北涼大軍能攻下京城,我就立刻出兵配合您席卷南風,到時南風各州郡還按照我們商定的分配。”


    “你可真會說笑,本王看重的是北涼與西域兩地,至於京城那是分給你的,你若出兵牽製江陵關兵馬,本王可以幫你打京城,不然就算了。”


    劉十九說著搶過次郎手裏的卷軸,抬手丟進大火中。


    次郎見狀大驚,小郎率先反應過來,快步竄入火海,隻聽一陣船板碎裂聲和撲通聲傳來,片刻後從下邊傳來小郎的喊聲。


    “次郎君,卷軸沒找到。”


    次郎頓時麵露怒色,冷聲道。


    “劉十九,是我說笑還是你在戲耍本皇子?你北涼的軍隊都去了天狼草原,別以為我不知道,就算本皇子出兵牽製江陵關,你也沒有兵馬攻打京城。”


    劉十九猛然一拍船板,遠處燒斷的欄杆嘩啦一聲掉入江中,劉十九理都沒理,怒聲道。


    “你竟然信不過本王?本王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騙你,本王從來都沒惦記過九江郡,本王騙你有何好處?”


    “你球國不是號稱比南風人還要了解南風嗎?那你怎麽能說出本王沒有兵馬的話。”


    “你可知本王與秋屠夫一戰俘獲多少俘虜嗎?”


    “派去天狼草原的不過是那三十萬俘虜軍,為的就是迷惑劉啟,沒想到你連這點都看不透,真枉費本王看重你,主動與你聯盟的一片心意。”


    “哼,纖竹,我們走,豎子不與謀。”


    劉十九起身就要走,次郎略微遲疑,急忙拉住劉十九,歉意道。


    “燕王君息怒,息怒,小王把你當成盟友,並未派人去調查北涼,隻是聽說你北涼大軍去了天狼草原,沒想到竟是如此。”


    見劉十九不為所動還要走,次郎兩手抱住劉十九的手臂,沉吟道。


    “燕王君,進攻江陵關絕非小事,現在江陵關守備圖又被你丟了,你且容小王和將士們商議一下,三天內一定給你一個準確答複,你看可好?”


    劉十九抽迴手臂,負手而立,陰沉著臉。


    “次郎兄,本王是看重你球國人講信用,才與你們聯盟,實話告訴你,南詔的陳家還有東海的秋家已經找過本王多次。”


    次郎配合著笑了笑,顯然不信,劉十九見狀怒道。


    “次郎兄,你又不信本王是嗎?那本王問你,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仇恨又算什麽?”


    次郎借著擦汗撓了撓頭,心裏泛起嘀咕。


    想起秋如狂與球國交戰多年,雙方暗殺奇襲數不勝數,可謂是生死大仇。


    可為了共同利益還是暗中結成盟友,那麽秋如狂聯合北涼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在這時,小郎上來了,聽到這話十分感興趣,拱手道。


    “燕王所言我十分認可,在絕對利益麵前,仇恨什麽都不算。”


    劉十九滿意的點了點頭,誇讚道。


    “次郎兄,你都不如你的手下有見識,我看我們的聯盟還是算了,本王看錯人了。”


    見劉十九又要走,次郎再次上前,拉住劉十九的胳膊,悄聲道。


    “燕王君息怒,你誤會小王了,你的話我信。”


    “真信?”


    次郎重重的點點頭,劉十九見狀拉著他席地而坐,鄭重道。


    “好,既然你信本王,那本王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再懷疑本王,我們此生絕不再聯盟。”


    劉十九說著從懷裏又掏出一幅卷軸,次郎驚異道。


    “這是?”


    劉十九遞給他,滿不在意道。


    “江陵關城防圖,本王害怕受潮,多準備了一份,沒想到真用上了。”


    說完又看向剛剛擦幹臉,呆愣在那裏的小郎,歉意道。


    “小郎兄弟,不好意思了,剛才想告訴你來著,沒想到你速度那麽快。”


    小郎一臉無語,本想著看劉十九成為落湯雞,結果自己都三次落水了。


    他暗暗咬牙發誓,想著無論在發生什麽,都不能跳江了。


    可他的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聽船艙傳來轟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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