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殿內。


    飲酒正酣。


    蔣賢偉的收獲也是閻羅殿的收獲。


    在蔣賢偉的配合下,肖殿主打開蛇骨黑木盒,抹去那些乾坤袋上烙印的契約印記。


    待黑木盒清除上交物品的所有氣息,他將那些物品一件件取出,劃分成兩堆。


    蔣賢偉看他直接劃走五成,看得心肝都在疼。


    分配到最後,肖殿主看看盒中最後幾件,笑聲魅惑,“蔣員外的底線真是沒有最低,隻有更低啊。”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小孩的褻衣鞋襪洗臉帕,還有尿壺?


    “不是我說,蔣員外,小偷小摸已經夠丟人了,你倒是偷點好東西啊。”


    反正人已經丟了,偷這東西出來有什麽用?


    蔣賢偉隻答:“殿主要是瞧不上這些,可以都給蔣某。”


    聽他這話,那肖殿主勾起褻衣,細細查看。


    看到褻衣上流轉的華光時,他麵色驚訝,“烏蠶絲?”


    鑄劍山莊從何來的如此財力,能以烏蠶絲製衣?


    那些州府修士也未必有這般家底。


    況且小孩衣裳……


    “淩霄宗果然家大業大,親傳弟子身上寶貝真多。”肖殿主說完這句,話鋒一轉,笑著再問,“多出這麽多好東西,蔣員外不會還私藏了點什麽吧?”


    蔣賢偉心頭一跳。


    麵上,他還是沒表現出什麽,反問:“淩霄宗弟子到鑄劍山莊不過幾日功夫,我與他們並無交情。幾日時間,我能拿到這幾件小東西已是不易,再多豈不讓人察覺?”


    肖殿主的目光在蔣賢偉身上打量,嘴上配合應他一句:“那倒也是。”


    說著,肖殿主將那些褻衣鞋襪取出。


    輸入元力檢查後,他麵色微變,立即又將東西放迴蛇骨黑木盒裏。


    肖殿主放迴的動作太快,包括他在內,在場無一人注意到褻衣邊角縫合處,那些絲線下自主啟動的陣法。


    蔣賢偉的心跟著他提起來,詢問:“怎麽了?”


    “這上麵的氣息抹不掉。”


    抹不掉氣息的東西,他們誰敢直接拿出來用?隻能封存在這黑木盒裏,隔絕器物主人的探查。


    肖殿主說完看向蔣賢偉,譏諷:“你真是什麽人都敢偷,也不怕哪天死在這雙手上。”


    蔣賢偉心頭一跳,想起晏池說過,他母親是天階煉丹師。


    母親已經強大至此,那他父親呢?


    能匹配天階煉丹師的男人……


    蔣賢偉不敢再想,晏池究竟出自何等家族。


    “既然這些東西抹不去氣息,那毀掉重鑄就是了,我們隻取它的材料也可。”蔣賢偉心中雖怕,但也舍不得這麽好的東西閑置浪費。


    肖殿主這時已經不想參與,手一揮,將黑木盒裏剩餘幾件東西全部拋向蔣賢偉。


    “是你,不是我們。要重鑄你去就是,我可不趟這渾水。”


    這幾件東西說寶貝也寶貝,但就品階和材料用量而言,不至於讓他冒這個險。


    毀掉重鑄也提取不出多少材料來,萬一過程中沾上什麽抹不掉的氣息,來日被對方勢力的強者發現,得不償失。


    肖殿主合上蛇骨黑木盒,繼續說:“閻羅殿地方小,今日散席後,我就不留蔣員外過夜了,蔣員外去物色下一家吧。”


    兩人都知道對方是什麽東西,若非利益牽扯,也不願和對方打什麽交道。


    蔣賢偉接住那幾件東西,迴他:“有勞肖殿主招待,在下吃完就啟程。”


    “好,以後若有生意要談,蔣員外盡管來找我。”


    肖殿主說話客氣,說完笑得莫名,又提醒:“我喜歡按規矩來的生意。”


    “這是自然。”


    蔣賢偉扯開一抹笑,將手上那幾件東西收向儲物戒,舉杯向肖殿主敬酒。


    還不等他把東西收進去——


    “轟!!”


    入夜四下寂靜。


    爆炸聲和建築坍塌聲響徹閻羅殿內外。


    閻羅殿外。


    九名州府修士剛布好陣法,迴到約定地點會合。


    還不等他們下令動手,地麵被炸得震顫。


    “怎麽迴事,哪方前輩也來剿滅邪修嗎?”謝書棠今天挨炸最多,此刻聽到爆炸聲,下意識地直往莊青魚懷裏縮。


    莊青魚垂眸看她,神色淡淡,沒說話也沒推開。


    等到爆炸聲平息下去,謝書棠自己就退開了,有些尷尬地朝莊青魚拱手一禮。


    “晚輩冒犯。”


    冥修前輩救過她和周盈,在場這麽多人,她最信任的也是這位冥修前輩。


    “無礙。”莊青魚移開視線,看向被陣法籠罩的閻羅殿,繼續下令,“動手,就算有其餘修士前來剿滅邪修,我們也得看到閻羅殿所有邪修的屍體!”


    “好!”


    ……


    與此同時。


    鑄劍山莊。


    晏池剛躺下就一骨碌坐起來。


    從儲物鐲裏翻出散發元力波動的玉盤,他一臉失望,把玉盤拋迴儲物鐲裏。


    “什麽啊,原來不是師姐。”


    晏池直挺挺地往後倒,栽進柔軟的繡花絹枕裏,蓋上被褥繼續睡覺。


    睡前,他還不忘哼哼一句:“抹我氣息?嗬。”


    真是不知所謂。


    未免太瞧不起他爹的煉器術。


    “等等!師姐是不是今晚行動來著?”晏池想起這茬,又猛地坐起。


    仔細一想,“那鼠賊既然有閑暇搗鼓贓物,抹我氣息,想必是覺得周圍安全,師姐應該還未動手。”


    但晏池還是不太放心,取出傳音玉簡。


    不等他聯係莊青魚,玉簡裏先傳出他爹晏祉的元力氣息。


    他剛輸入元力,晏祉直接問他:“你那邊什麽情況?”


    誰人膽敢奪他法器?


    還抹他氣息?


    霍老和葛老身為他的護道者,兩人幹什麽吃的!


    “沒什麽事,爹你放心,就是被賊偷了幾件小東西。”晏池解釋完,匆忙和晏祉道別,斷開連接。


    繼而輸入元力,轉去聯係莊青魚。


    “何事?”


    聽莊青魚沒喊師弟,晏池默默施展幻音術,換上另一副狂狷少年的嗓音。


    “我來問問你事辦完沒有,沒出什麽意外吧?”


    “放心,我命硬,傷不到我。”


    晏池再次被他師姐逗樂,撓撓下巴,說:“抱歉哦,那些東西太小,我沒放在心上,忘了說。”


    隻是幾個自毀的爆破陣法而已,法器品階越高,承載的爆破陣法就越強。


    蔣賢偉偷去的那幾件小東西品階不高,哪怕爆炸自毀,對修為稍高些的修士來說都不致命。


    沒什麽威力,所以他就忘了說。


    “無礙,天色不早,還不去睡?”


    “等會兒就睡,你在做什麽?”


    晏池這邊話音剛落,玉簡對麵響起利刃捅進血肉的聲音。


    莊青魚麵色如常,學他剛才那副語調,雲淡風輕迴他:“在殺人哦。”


    ——


    今夜的閻羅殿,才是真正的閻羅殿。


    刀光血影,殺氣騰騰。


    可惜閻羅並不是那些邪修,而是已經化為鬼修的梁宏景和江嫣。


    三年前死在他們刀下的梁宏景和江嫣。


    晏池的法器爆炸時,那肖殿主站得離蔣賢偉最近,自然傷得也不輕。


    州府修士擒賊先擒王,趁他傷,取他命!


    蔣賢偉腳下抹油,逃跑功夫一流,重傷也跑得飛快。


    細看不難發現,他的身體和屍傀有相似之處,承傷能力異於常人,卻又與屍傀明顯有些不同。


    “他提煉活人血氣注入體內,愈傷能力強於常人!”


    梁宏景追上去攔截,朝其餘人喊:“別讓他跑了,快追!他易容很快!”


    蔣賢偉根本來不及細想,是誰在操控梁歲寧的屍傀,對方又怎麽對他如此了解。


    他現在急於逃命。


    趁閻羅殿混亂,他逃出大殿廢墟,隱入夜色中,無視閻羅殿邪修的死活。


    逃命途中,他五官揉在一起,展開後變出一張從未有人見過的臉。


    還不等他換掉衣服,一柄長劍從他身後擲來,刺穿他的心髒。


    州府修士裏,修為金丹境後期的那名為首修士,淩空幾步行至蔣賢偉身後,扭轉長劍,攪碎蔣賢偉心口血肉後才將劍拔出,收起定位符籙。


    “老夫豈能讓你從眼皮子底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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