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棠很快反應過來,和江嫣母女一起出手,抵擋蔣賢偉的攻擊。


    蔣賢偉被自己煉製的屍傀攻擊,心中不安再次升起。


    這是怎麽迴事!


    調動魂力,仔細探查,蔣賢偉這才發現,他驅使屍傀的意念魂識,竟然無法打入屍傀體內。


    屍傀本就是屍體煉製,與器具死物無異。她們完全沒有痛感,挨再重的刀也能繼續攻擊。


    蔣賢偉深知這些。


    處理謝書棠這件小事變得棘手起來,他當即決定收手,不甘心地看一眼謝書棠的儲物戒,扔出一枚爆破彈。


    “開防禦罩!”


    “轟!!”


    謝書棠的喊聲被湮沒在爆炸聲裏。


    蔣賢偉借著爆炸擺脫江嫣母女的糾纏,迅速離開。


    沒拿到謝書棠的儲物戒固然可惜,但要是耗到那五名州府修士迴來,他可就脫不了身了。


    “咳咳!”


    塵土飛揚,謝書棠搖頭,甩開她頭上那些碎石碎土。


    鑄劍山莊的護衛咳聲一片,有幾人已經被炸暈,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好在謝書棠喊得早,修為稍高的護衛已有防備。加上蔣賢偉投出的也隻是個小範圍的爆破彈,威力不強,並沒有護衛死亡。


    畢竟蔣賢偉也怕誤傷他自己。


    謝書棠被灰塵嗆得再咳嗽兩聲,用手中長劍支撐她自己站起來,看看四周。


    傷得不嚴重的護衛把昏迷的幾人拖下去,剩餘護衛麵色驚恐,拔刀朝向江嫣母女。


    江嫣母女此戰受了不少傷,身上刀口不見血液,濃烈的腐臭味從她們的傷口處向外擴散。


    兩人下意識地捂住傷口爛肉,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麵容苦澀。


    現場氣氛緊張。


    被閻羅殿邪修伏擊的五名那州府修士匆忙趕迴來,迴來沒見到蔣賢偉,在他們意料之中。


    但江嫣母女的模樣,實在考驗他們的承受能力。


    就在這時,黑袍女人從暗處走出來。


    謝書棠迴頭,朝她拱手作揖,“冥修前輩!”


    總算見到這位謝書棠口中的冥修,那五名州府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陸續拱手。


    “冥府道友,辛苦。”


    冥修的神秘形象深入人心,能親眼看見一位冥修,和對方共同辦事,也不知這算幸還是不幸。


    畢竟……冥修出麵,與其餘修士合作,必為鬼修而來。


    而鬼修誕生,必伴隨深仇大恨。


    莊青魚迴他們一禮,朝江嫣那邊抬起手,依次介紹:


    “江嫣,梁宏景。”


    江嫣附在她自己的身體上,梁宏景附在梁歲寧的身體上。


    那五名州府修士聞屍腐味已經聞得胃中不適,此刻還不得不忍住頭皮發麻的感覺,和江嫣二人見上一禮。


    江嫣早已身死,也不在乎這許多。


    她現在隻想報仇!


    隻想立刻捉到蔣賢偉,飲其血!啖其肉!滅其魂!


    “冥修大人。”


    江嫣看向莊青魚,提醒她:“蔣賢偉是個為了保命什麽都能舍棄的人,他已經掐滅我們體內的屍傀契約,單方麵斷除聯係,我們感知不到他的位置了。”


    親自體驗屍傀失控,蔣賢偉為保自己,當然不會再和江嫣母女的屍身沾上半點聯係。


    莊青魚對此並不意外,取出定位符籙,獲取丹藥位置。


    “無妨,且讓這隻老鼠再跑半日。”


    逃跑途中,蔣賢偉可能舍棄一切,除了那顆天階丹藥。


    怕死。


    貪婪。


    這二者在蔣賢偉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閻羅殿邪修出手相助,蔣賢偉已經脫身,該被請去閻羅殿分贓了。”莊青魚看向暗處走出的剩餘四名州府修士,朝他們九人說,“諸位準備準備吧。”


    為首修士看向八名同伴,“今夜務必清剿賊窩,擊殺閻羅殿所有邪修!”


    “明白!”


    ……


    另一邊。


    蔣賢偉趕在州府修士歸隊之前,以最快速度向南逃竄。


    逃跑途中,他的身材樣貌也在發生變化。


    原先那張方正和善的麵容,像是泥團塑形一般,揉合展開後變成一副尖嘴吊梢眼模樣。


    禦空向南飛的同時,他匆忙脫下那身莊主行頭,換上一身粗布長袍,裹上頭巾,裝扮簡單如山中散修。


    此刻,若沒有定位符籙,恐怕蔣賢偉再站在謝書棠和那些州府修士麵前,也未必有人能認出他。


    蔣賢偉照完鏡子,蔑笑一聲。


    “盡管找去吧,亂去吧。”


    他要去找下一間鵲巢快活去了!


    “喲?蔣善人挺開心啊!”


    太監般尖細的男音傳進蔣賢偉耳朵裏。


    在他前方,閻羅殿邪修陸續走出,為首的青衣男人淩空而行,縮地成寸,抬腿走到空中的蔣賢偉麵前。


    “走吧蔣員外,好歹去閻羅殿坐坐,看望看望受傷的兄弟再走啊?”


    青衣男人伸出手,病態慘白的手搭在蔣賢偉肩上,繞到蔣賢偉身後,輕聲耳語,問他:


    “蔣員外找我們辦完事,難道準備就這樣,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蔣賢偉隻感覺一條毒蛇纏到他肩上,朝他吐出信子。


    “肖殿主說得哪裏話,在下這不是正往南邊去嗎?”蔣賢偉賠著笑。


    這姓肖的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癲人。


    “南邊那麽亂,誰知道蔣員外想去哪兒呢。”肖殿主邊說邊取出一方儲物盒。


    儲物盒通體由黑木製成,盒蓋鑲嵌一副尾指粗細的蛇骨。


    “為了大家的安全,老規矩,把你從梁家得的那些東西都放進來吧,以免被人追到蹤跡。”肖殿主打開盒蓋,笑裏像是藏了刀。


    見蔣賢偉猶豫,吊梢眼裏精光閃爍,肖殿主指尖摩挲蓋上蛇骨,提醒:


    “你若配合,大家交易愉快,我自然不多拿。你若又想在我麵前耍點滑頭,蔣賢偉,你猜猜我對你還有多少耐心?”


    他們兩人雖同為金丹境中期,但蔣賢偉晚他幾年邁入這個境界,還是有些不同的。


    肖殿主把話說到這份上,前麵攔住的一群邪修也陸續取出法器,目光赤裸熾熱,肆意打量蔣賢偉,似乎已經在考慮合力殺他之後如何分配寶物。


    蔣賢偉當即腆著笑,配合他們,從他的儲物戒中取出一個個儲物袋,放進肖殿主手中的蛇骨黑木盒裏。


    “殿主的規矩我當然懂,既然是交易,我哪能賴賬不是?”


    他將儲物袋放進盒中的同時,肖殿主挨個拿起那些儲物袋檢查,心裏也在估算梁氏家產。


    檢查完,大致都能對上,肖殿主將儲物袋放迴盒中,合上盒蓋。


    蓋子合上的刹那,盒中一切氣息被封鎖在內。


    “蔣員外還是這麽識趣。”


    肖殿主收起黑木盒子,帶領閻羅殿眾邪修返迴,此刻倒是完全不在意蔣賢偉跟不跟上他們了。


    以蔣賢偉那個貪性,家底被人拿走,他豈能放心,又豈有不跟上來的?


    往南路上,肖殿主在前麵帶隊。


    蔣賢偉追上隊伍,巧言令色跟在肖殿主身邊,視線時不時掃過肖殿主手上的儲物戒。


    他心中再多怨懟不滿,元力探進他自己的儲物戒,掃過戒內那個裝天階丹藥的瓷瓶時,瞬間也能消個七八。


    天階丹藥,哪怕隻是天階中品,僅此一枚都可抵梁氏所有家業。


    閻羅殿又有誰能想到,他在離開鑄劍山莊前夕,還能有這樣的收獲?


    想起那小姑娘擔憂江嫣的樣子,他簡直想笑。


    正道真是蠢人多。


    這枚丹藥才是巨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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