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昨日之事,哀家已經聽說了。”


    白幼宜:“是宜兒莽撞了。”


    太皇太後輕輕搖頭:“哀家沒有要責怪宜兒的意思,皇祖母是在擔心你。”


    白幼宜:“皇祖母不必憂心,宜兒心中有數。”


    睿王與藍老將軍一同出殯,天色灰蒙。


    靈柩安放在馬車之上,四周白幔垂掛,金龍鳳繡於其上,一前一後。


    送葬隊伍,緩緩而行。


    白幼宜身著素衣,頭戴白花,麵容哀戚。


    哀樂聲響起,低沉悠長。


    白衣僧侶,手持經文,低聲誦經,為睿王祈求冥福。


    誦經聲隨風飄散,為送葬隊伍添幾分超然。


    最後是自願前來送葬的官員和百姓。


    睿王的靈柩被安葬在皇陵中,藍老將軍則安葬在藍家祖地。


    其他人都迴去,白幼宜和睿王妃停留了片刻,才緩緩離開。


    此事一清,白旭就設宴邀請白幼宜和國師進宮。


    宴會之上,高朋滿座。


    白旭舉起酒杯:“皇姐能夠再次迴到南陵,前來赴宴,朕深感欣慰。”


    一旁侍候的宮女見狀,為白幼宜添酒。


    白幼宜端起酒杯:“未出嫁時,我常常進宮看望皇祖母,未曾見過陛下,如今能見到也算是了卻心願了。”說著她將酒水,一飲而盡。


    白旭嘴角上揚:“雲晉強盛不假,但我南陵亦非無能之輩。皇姐之前的所作所為,恐怕有些不妥。”


    宴會上,飲酒作樂,竊竊私語的官員聽到此話,都安靜下來,想聽聽白幼宜如何迴話。


    白幼宜:“父王和外公突然相繼離世,我悲痛難抑,一時失態,行為舉止或有不當,還望陛下海涵。”


    白幼宜放低姿態,白旭神色緩和。


    怎料白幼宜下一句讓他笑不出來了。


    “不過,他們二人都被關押在宗人府,不清不楚的沒了,陛下就沒有叫人去查他們的死因嗎?”


    一時間殿內鴉雀無聲,睿王和藍老將軍的案子雖然還未查清。


    但所有人心裏都清楚,他們功高蓋主,無論皇位上坐著的人是誰,都會忌憚。


    所以眾人都認為是白旭心中起疑心,私下命人除掉了睿王和藍老將軍。


    白翊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後恢複正常。


    白幼宜和白旭兩人相鬥,最後獲利的是他。


    白旭厲聲道:“宗人府已經給出了死因,睿王和藍老將軍死於舊病複發,皇姐心中還有何疑問?”


    白幼宜:“是嗎!父王和外公一起舊病複發,還真是巧。”


    “你!”白旭握緊手裏的酒杯。


    在場的人,無一不捏了把汗,如果陛下此時發作,將事情鬧大,恐怕真的會影響兩國外交。


    白旭心裏也清楚:“興許是宗人府環境惡劣,才誘發睿王和藍老將軍的舊傷,他們素來有南陵脊梁之稱,溘然辭世,朕心中也哀痛至極。”


    白幼宜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冷意:“是嗎?”


    宴會結束,官員散去。


    白幼宜打著要陪太皇太後的幌子,留在宮中。


    她與白旭在冷宮偏僻之地見麵。


    “皇姐。”白旭和柳惠思身著黑衣站在破舊的廊下。


    白幼宜緩緩走向他們。


    柳惠思:“幼宜,許久未見,你還好嗎?”


    白幼宜點頭:“我一切安好,先生放心。”


    白旭溫聲問道:“皇姐,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白幼宜笑道:“接下來,陛下隻需與白翊赫處處作對便好。”


    白旭在宮中被白翊赫掣肘,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


    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他必定好好珍惜,不會辜負。


    “皇姐放心,朕一定辦的妥帖。”


    白幼宜微微頷首:“我會為陛下托底,陛下放手去做便是。”


    白旭應了一聲。


    柳惠思溫聲提醒道:“幼宜你也要小心行事。”


    白幼宜:“好。”


    次日上朝。


    白旭就開始發力。


    “翎王關於稅收政策改進的折子,朕已經查看。”“不過……不符合南陵近況,還是作罷吧。”


    白翊赫向前走了一步,躬身行禮,:“陛下,臣寫的折子是……”


    白旭直接打斷他的話:“夠了!”


    白翊赫垂眸。


    白旭輕蔑一笑:“朕才是南陵的皇帝,朕說作罷就作罷!豈能由你置喙!”


    文武百官心中無不震驚,這……雖說陛下偶爾也會發怒,卻未曾說過這麽狠的話。


    白翊赫笑容僵硬,仿佛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擠出來的,看上去恭敬有禮:“陛下息怒。”


    白旭將他這兩日上的折子,丟在他麵前,有一本甚至砸到了白翊赫,發出輕微的聲響:“這些朕都駁迴,上麵寫的狗屁不通!讓朕怎麽看!”


    白翊赫嘴唇緊抿,身子微微顫抖:“求陛下賜教,不知臣的這些折子,有什麽問題。”


    白旭:“沒有問題,隻不過朕看著不順眼,如何?”


    白翊赫唿吸急促,藏在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


    白旭冷聲道:“既然翎王什麽事都做不好,那朕便給你派一個最好做的。”


    “霽禾郡主想在南陵,陪伴睿王妃一段時日,雖說她自小在京中長大,但現在她是雲晉皇後,我們也需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


    “此時就交由翎王了。”


    京中誰人不知,白幼宜已經和白翊赫杠上了。


    在城門,白幼宜當著眾人的麵,赤裸裸的羞辱翎王。


    他們二人的梁子已經結下了,陛下現在卻派翎王招待霽禾郡主。


    這不是明白的給翎王找事嗎。


    “翎王意下如何?”白旭問道。


    白翊赫抬起眼,聲音顫抖:“臣遵旨。”


    “那便好。”白旭掃視文武百官:“眾位愛卿,還有事要啟奏嗎?”


    朝中無人說話,白旭:“那便散朝吧。”


    說著白旭站起身,文武百官齊聲道:“恭送陛下。”


    白旭走後,白翊赫第一個站起身,轉身就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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