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赫心裏也有幾分忌憚,雲晉會出兵。


    所以選擇了一個穩妥的辦法除掉睿王和藍老將軍。


    睿王看著送來的飯菜,沒有胃口,如今他與嶽父被判定為謀反,不知悅兒,還有藍家怎麽樣了。


    送菜的人,低聲道:“王爺還是吃點吧,身體要緊。”


    睿王點頭:“你先出去吧。”


    那人走後,睿王拿起筷子,正要吃飯,鶴六猛地從房頂上下來,阻止道:“王爺,您別吃。”


    睿王沒想到會在此地見到鶴六:“鶴六?你不是隨幼宜前往雲晉了嗎?”


    鶴六撓了撓頭,幹笑道:“王爺有難,郡主命我來保護您。”


    睿王問道:“幼宜可還好?”


    鶴六:“郡主過的很好,王爺不必擔心。”


    聽到鶴六的話,睿王才放下心來,看著桌上的飯菜,低聲問道:“這毒,是白翊赫下的?”


    鶴六眼底閃過驚奇:“王爺是如何得知的?”


    睿王:“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有能力,又想治本王於死地之人。”


    “王爺猜的不錯。”說著鶴六將一顆藥丸遞給睿王:“您吃下這個,就不會中毒。”


    睿王接過,黑乎乎的藥丸,吞了下去:“嶽父那邊……”


    鶴六笑道:“王爺放心,已經有人送過去了。”


    藍老將軍看著鶴一離開,神色悵然,卻不慌張。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早已想通。


    不到五日,宗人府前後傳來了睿王和藍老將軍的死訊。


    周圍的國家聽聞此事,私底下都有了小動作。


    上朝時,柳太傅當著眾人的麵辭官迴家:“忠君愛國之士死於勾陷,恕臣不能接受,還請陛下,臣想告老還鄉遠離是非,還請陛下恩準。”


    白旭:“朕不準,柳太傅還是不要再說了。”


    柳太傅正要說什麽,被白旭打斷。


    他臉色難看道:“睿王和藍老將軍的死,朕也痛心疾首,為今之計,還是要找出能擔大任者,扛起邊關才是。”


    滿朝文武,無一人出聲,想要去往邊關。


    他們在京多年,錦衣玉食,自然不想去邊關吃風沙。


    白旭臉色更加難看:“我南陵,竟無一人可用嗎。”


    柳太傅歎了口氣:“迴陛下,藍老將軍手下的沈將軍,雖為女子,卻驍勇善戰,是個可用的人才。”


    此話一出,方才還是鴕鳥的眾人,頓時打開了話匣子。


    那些比較保守的老臣,多年來中規中矩,無功無過,一輩子小心翼翼沒有出過格。


    緩緩開口道:“陛下,沈將軍雖然有些戰功,但畢竟是女子,恐怕無法統領邊關的將士。”


    “是啊。”


    柳太傅冷笑一聲:“既然你們覺得不合適,還請說出朝中可用之人。”


    “這……”


    柳太傅見他們說不出什麽,還到處指手畫腳,心中氣憤:“陛下,沈將軍與微臣小女從小一塊兒長大,微臣了解她的脾性,是個可靠之人。”


    白旭思索片刻,恩準了:“傳朕旨意,命沈祖昂沈將軍暫代藍老將軍的職位。”


    “陛下聖明。”


    軍機處主要官員都是屬於白翊赫一黨。


    小皇帝自斷臂膀,各個藩王,也都起了異心。


    白翊赫困在府中,若想成大事,定是要出來的。


    白旭坐在龍椅之上,眉頭緊鎖,稚嫩的臉上多了幾分疲態:“朕聽聞,軍機處近日來事務混亂,錯漏百出,你們有何解釋?”


    軍機處主官,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眼神中都是慌亂:“迴陛下,近日來,軍機處確實出現了紕漏,還請陛下責罰。”


    白旭將手邊的折子丟在他麵前,語氣中帶著怒意:“西南邊遭遇雪災,有的活生生凍死在雪地裏,折子兩日前就到了,現在才到朕的手裏。”


    “你可知!要白白死多少百姓!”


    軍機處官員跪下請罪:“微臣知罪!”


    白旭咬牙道:“朕將國家大事交給你們,你們卻如此怠慢,朕養你們這些飯桶做什麽!”


    白旭發怒,軍機處的官員們開始相互指責,生怕罪責會降到自己身上。


    白旭看著他們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一名官員站出來:“陛下,先前軍機處,一直是翎王殿下負責,井井有條,從未出現紕漏。”


    “翎王殿下已在家閉門思過兩個月,還請陛下開恩,請翎王出來主持軍機處事務。”


    白旭不說話,接二連三有官員站出來替白翊赫說話。


    白旭心中有些煩了:“此事之後再議。”


    “陛下……”


    “夠了,朕乏了,散朝吧。”


    迴到養心殿,柳惠思誇獎道:“陛下今日做的很好。”


    “是皇姐猜的準,能預料到白翊赫下一步的打算,朕才有準備的時間。”


    散朝後,軍機處官員湊在一塊兒。


    “大人,您說陛下真的會同意,王爺迴來重新執掌軍機處嗎?”


    “陛下如今能依靠的人都死了,之後隻能任由別人擺布,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睿王府和將軍府布置靈堂,睿王妃身著素服,麵容憔悴。


    她親手點燃香燭,寒風吹過,瞬間熄滅,冒著黑煙。


    空蕩蕩的靈堂異常冷清。


    沒有人敢來祭奠他們,看著格外淒涼。


    柳太傅走進王府:“王妃娘娘。”


    睿王妃緩緩站起身,擦掉眼角的淚,臉色蒼白,聲音嘶啞:“太傅,您怎麽來了?”


    柳太傅歎氣:“他們都是我敬佩之人,一個是我的友人,一個是我的學生,我自然要來祭奠他們。”


    他走上前,接過女使遞來的香,在燭火上點燃,插入香壇中,滿眼悲痛,鄭重行了一個禮。


    “今後,王妃多保重,若是有什麽事,可以去府上找我。”


    睿王妃:“多謝太傅。”


    柳太傅:“那我便走了。”


    睿王妃點頭:“太傅慢走。”


    京城中人,早就見慣了大起大落,看慣了盛極一時後的衰敗。


    對此也無關痛癢,邊關卻不然。


    家家戶戶都在為睿王和藍老將軍守靈。


    沈祖昂看著此情此景,眼眶通紅。


    身後的士兵,將一條白布遞給她:“將軍。”


    沈祖昂將它係在腰間,迴過頭,發現全軍上下同她一樣,腰間都有一抹白色。


    她強忍著淚水,握緊手中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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