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答道:“隻是見慣了外麵,還是覺得這裏好,沒有那些爾虞我詐。”


    蘇雲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淩厲:“既然醫師不喜歡爾虞我詐,又為何對我下毒?”


    赤腳醫師處理傷口的手一頓,剛想退後,下一秒一把刀刃就刺入他的身體。


    蘇雲祈隨手將自己解下來的繃帶,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叫出來。


    赤腳醫師睜大雙眼,想唿救也喊不出。


    蘇雲祈在白幼宜麵前,向來壓製著自己。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內心深處的嗜血與病態就此消弭。


    他不屑道:“在我麵前用毒,你還真是不自量力啊。”


    那醫師拚命掙紮著,想要逃離蘇雲祈。


    蘇雲祈冷眼將匕首插的更深。


    那人冷汗直流,疼得有些脫力。


    蘇雲祈將隨手他丟在地上,把繃帶拿開,居高臨下的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何要對我下毒?”


    那醫師忍痛道:“我這也是為了鄉親們著想,你來曆不明,雖然內傷極重,但內力卻深不可測。”


    “我還想問你到底是何人,來此又有什麽目的呢。”


    蘇雲祈有些不耐煩,準備解決掉這個礙眼的人。


    那人看出蘇雲祈的意圖,驚恐問道:“你要殺我?”


    蘇雲祈沒答話,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真的要殺他。


    “我給你下的毒是百葉枯,若沒有解藥,便會渾身疼痛難忍,你不能殺我!”


    蘇雲祈冷笑:“這個毒,我小時候就嚐過,不過如此。”


    那醫師恐懼道:“別殺我!”


    白幼宜聽到裏屋的喊聲進來:“住手。”


    蘇雲祈立刻將插在醫師身上的匕首拔出來。


    那醫師慘叫一聲,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


    白幼宜:“他是唯一能治你內傷的人,還是留著他吧。”


    蘇雲祈笑道:“好,都聽你的。”


    白幼宜看著他跟沒事人一樣問道:“你身上的毒,能解嗎?”


    蘇雲祈搖頭:“放心,一般的毒傷不了我。”


    白幼宜:“嗯。”


    躺在地上的醫師,鬆了口氣。


    他千裏迢迢好不容易找到這樣好的藏身之處,沒想到住了十幾年遇見了這麽個煞神,差點小命不保。


    “既然誤會解開了,我是不是能走了?”


    他們還沒有迴答,那醫師就跑了。


    蘇雲祈光著上半身,“郡主可否為在下換藥?”


    白幼宜將摔在地上的藥撿起來,給他上藥。


    指尖不小心碰他的肌膚,蘇雲祈瞬間肌肉緊繃。


    繃帶纏好後,蘇雲祈穿好衣服,房間裏隻有一張床,白幼宜用被子隔出一條線,一人一半。


    今天幹了農活,很是勞累,白幼宜很快就睡著了。


    蘇雲祈聽著她均勻的唿吸聲,也慢慢睡過去。


    昨晚逃走的醫師,今天一早又過來了,神色有些尷尬:“那什麽,鄙人免貴姓賈,你叫我賈醫師即可。”


    蘇雲祈一臉你看我信嗎“我也姓賈,真巧。”


    那醫師愣了一瞬反應過來,爭辯道:“我真的姓賈,名維舟。”


    蘇雲祈不甚在意的哦了一聲。


    賈維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很是憋屈。


    白幼宜見狀開口:“那賈醫師,你昨日跑了,為何今天又過來了?”


    賈維舟有些手足無措:“我之前給這位公子下毒,也是想保護村裏的村民,並不是有意針對。”


    “既然誤會解開了,自然要給這位公子解毒。”


    蘇雲祈笑了一聲:“好啊。”


    見到蘇雲祈的笑容,賈維舟不知怎的覺得自己的傷口很疼。


    他踱步上前,為他把脈,卻發現他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你是真的不怕毒?”


    賈維舟站起身,來迴走了幾趟,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是藥人?”


    蘇雲祈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袖子整理好:“不是。”


    賈維舟有些不信邪道:“那你怎麽可能不中毒呢?”


    蘇雲祈:“我自幼與毒為伍,在自己身上試毒,時日久了普通的毒物對我沒用。”


    賈維舟思索著,心道,不可能啊,百葉枯也不是什麽不入流的毒,根本不是普通的毒。


    除非這人平日裏往自己身上試的毒,比百葉枯要厲害百倍。


    能接觸到這種東西的,肯定有錢。


    白幼宜見賈維舟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這位公子天賦異稟,我賈某十分佩服。”


    白幼宜身上的傷正逐漸愈合,新生的嫩肉微微發癢。


    她控製不住伸手去撓,動作輕柔,怕弄疼了自己。


    蘇雲祈見了,輕聲提醒道:“別撓,傷口還未完全愈合,小心留下疤痕。”


    這裏沒有紙筆,蘇雲祈隻能直接對賈維舟說藥方,他詳細地描述了每一種藥材的分量和製作方法,生怕有所遺漏。


    讓賈維舟將藥膏調配出來。


    賈維舟聽了藥方,有緩解傷口發癢的功效問道:“你們真的是夫妻嗎?”他本以為他們二人是裝作夫妻。


    可如今見他們二人相處,又覺得是真的。


    蘇雲祈把他打發走。


    白幼宜立於農家小窗之前,目光穿越晨霧輕紗,凝視遠方的山林。


    陽光透過樹梢間隙,斑駁陸離地灑落在山巒之上。


    山林間,鳥鳴清脆,平添了幾分生機。


    這樣的日子雖好,但卻不能沉迷其中。


    還有很多人在等著她。


    王兆宇就差把鄲州翻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他們。


    他心中焦慮不安,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仍舊在山間河畔,一絲不苟地搜尋。


    夜色漸濃,山林間的光線愈發昏暗,木暢低聲道:“少爺,現在已經看不清了。”


    王兆宇下令點起火把,繼續找。


    “公子,咱們都找了兩天了,一點音訊也沒有,郡主會不會出什麽事?”


    王兆宇搖頭:“不會的。”


    安巧臉色憔悴,這兩日都擔驚受怕,憂心忡忡。


    柳惠思安慰道:“安巧你兩日未合眼了,休息一下吧。”


    安巧拒絕道:“還沒有找到郡主,我心裏不安,睡不著。”


    “幼宜哪次不是化險為夷,你不必太過擔心。”


    這兩日柳惠思和她一樣擔心郡主,安巧都看在眼裏:“郡主她一定沒事的,更何況還有蘇公子在。”


    柳惠思歎氣,希望一切能如他們期望的那樣。


    幼宜千萬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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