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身上那件白衣,隨著微風飄動,似雪花般輕盈,又似流雲般飄逸。微風繾綣地縈繞過他的發絲,如輕煙般嫋嫋,若有若無。


    烯煁的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衝破胸腔,如潮水般洶湧,淹沒了一切。


    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是他上一世的愛人,一種極端的控製欲,裹挾著巨大的滿足感順著烯煁的脊背噴湧而上——這個人生生世世都將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顧沉停在了剛打掃好的房間前,那雙溫柔的眼眸注視烯煁去:“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


    “師尊,小師弟直接住你房間旁邊嗎?”陶雲梓露出驚訝的表情,像是在說,你真的確定嗎?


    烯煁的眼刀劈向他,陶雲梓渾身的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動了,表情都收斂起來。


    顧沉並沒有看到這一幕,解釋說:“嗯,他剛來在我旁邊好看著點。”


    “對對,沒錯,”陶雲梓啞著聲問道,“師尊有理……”


    他的話語沒能說出完。


    因為烯煁穿過他身邊,走到顧沉身後將他藏在身前,“那師尊陪我看看房間吧,師兄們去訓練吧。”


    顧沉的聲音清淡如煙,又有一股霜雪般的微冷,“好,林鶴帶陶雲梓去練習吧。”


    又給烯煁說:“為師帶你逛逛這房間,有什麽需要的給我說。”


    陶雲梓的視線跟著望了過去,看到那個剛剛並不友好的小師弟,這時眼眸彎彎,滿眼柔情的看著師尊。


    陶雲梓的汗毛都差點炸起來,師尊為什麽選擇的他?這個小師弟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顧沉帶著烯煁走進房間,環顧四周,介紹道:“這裏有獨立的浴池,還有一個修煉室。如果你有其他需要,隨時可以告訴我。


    烯煁心中暗喜,這房間簡直太完美了。他轉頭看向顧沉,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謝謝師尊,我很喜歡。”


    顧沉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輕輕拍了拍烯煁的肩膀,“喜歡就好,你先休息一下,調整好狀態後我給你講講修煉之事。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我。”說完,他便準備離開房間。


    烯煁想和他多待一會,急忙拉住顧沉的衣角,“師尊,”他低聲喚道,“弟子想問,為什麽要收我為徒?”


    顧沉思考一下,總不能說為了一己私欲吧。他模仿那些德高望重師長,伸手摸了摸徒弟的發絲,就像一位慈父在撫慰自己心愛的孩子。


    烯煁的身軀猛地一僵:“……師尊?”


    顧沉輕聲“嗯”了一下,其語氣模棱兩可:“隻因你天資卓越。”


    此時,天邊的陽光恰似柔紗般灑下,透過木窗,輕輕地落到他那雪白的衣袖之上,仿佛為其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


    烯煁死死地盯著那隻閃爍著光芒的袖擺,嘴角似有若無地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天資卓越?那日後必不能辜負我的師尊的期望。


    “那你為什麽選那兩位師兄當親傳弟子?也是天資卓越嗎?”


    顧沉並未留意到對方眼神中那隱晦難明的部分,輕聲說道:“本座的徒弟,自然都是資質超凡的。”


    他的話語輕描淡寫,溫和地飄然而下,卻如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烯煁的心上,讓他眼中的暗色愈發濃鬱,如墨染一般。


    烯煁:“嗯,師尊和兩位師兄關係如何?”


    顧沉:“師徒情誼,自然是好的。”


    師徒?也不過如此。烯煁暗自想著,但心中還是帶著不爽。


    可惜,為了師尊的名譽和同門情誼著想,不能殺了他們。


    “師尊可有覺得弟子比較眼熟?”烯煁有點忍不住透露他對顧沉的不同了,想告訴顧沉兩人是上輩子的戀人,是約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愛人。


    這句話卻讓顧沉心跳一頓,顧沉也懷疑是不是烯煁想起來之前的記憶了,但又怕自己說漏嘴。


    顧沉試探道:“是嗎?我們在哪見過?”


    烯煁咬咬牙,還是把夢見顧沉的事咽迴肚子裏,“也許是相似的人吧......”烯煁眼神黯淡了下來。


    顧沉見狀,心裏竟有些失落,但他還是安慰道:“既然如此,那便是緣分。日後你我師徒二人,定要好好相處。”


    烯煁抬起頭,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徒兒定然會聽師傅的話。”


    顧沉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烯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顧沉再次愛上自己......


    等到顧沉離開之後,躲在一旁埋伏多時的陶雲梓和林鶴才偷偷摸摸進屋找烯煁。


    “師弟,師尊剛剛和你說了些什麽啊?”陶雲梓看他和顧沉在一起時挺乖的,膽子也稍微放大了一點。


    “沒說什麽。”烯煁心情本就一般,看到顧沉的兩個親傳弟子,更是糟糕。


    “你別被師尊的冷淡嚇到了,師尊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內熱。對徒弟可好了。”


    林鶴也在一旁點頭,表示同意。


    陶雲梓是看今天和他對戰感覺人不錯,才提醒這麽一句,先前說話烯煁脾氣暴了點,現在才想好好給他我說話。


    陶雲梓見烯煁不說話,繼續道:“看起來你和師尊相處得還可以,以後就跟著我們吧,你叫聲師兄,我罩著你。”


    他話語未落,一旁點頭的林鶴突然說:“別說了,可能師尊要先帶他一陣,不會讓小師弟跟著我們……”


    他這麽一說,陶雲梓也想起來了。“對哦,師尊肯定會先傳授給他些秘訣,再讓他修煉的。”


    “好,謝謝。”烯煁冷漠點頭。


    陶雲梓和林鶴對視一眼,“行,還是那句話有事就找我們。”


    “嗯,謝謝師兄們。”


    說完,他倆便離開了房間。


    深夜,顧沉的房間亮起一盞燭。燭火如夜星般閃爍,晶亮璀璨。此燭乃植物油特製,可持續百年。


    燭光映於一方靈台上,宛如黑暗中的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顧沉端坐於靈台上,如靜水般沉穩,專注地讀書。


    他的黑發垂下,一小部分如流雲般輕搭於肩,沿著雪衣領子蜿蜒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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