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白最近的心情大好,隻要墨奕寒留在京中,那兵權總有一天會落到他自己手裏,那個位子也快要到手了。


    他破天荒的將顧凜叫到跟前,一臉慈愛,“凜兒,三日後父王帶你去郊外放紙鳶可好?”


    “真的嗎?父王。”,顧凜聽他這麽說,眼睛裏的光都要溢出來了,直直看著顧林白,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迴答。


    顧林白點了點頭,站起身,大掌落到人的頭上輕緩地揉了揉,“自然是真的,父王什麽時候騙過凜兒。帶你多玩幾天,行了,去吧,喊上趙伯幫你收拾東西。”


    顧凜跟趙伯大箱小包的收拾了一整個下午。


    趙伯看見什麽都想給顧凜裝起來,帶上。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這是顧凜第一次跟王爺出去,也是第一次去郊外,自然會有很多要用的東西。


    顧凜瞧著趙伯將香爐都塞進了箱子裏,頓時有些無語,就去幾天,又不是不迴來了。


    按趙伯這個架勢,是要將王府搬空的節奏。


    顧凜趕緊按住趙伯拿飾品的手,嘟著嘴,指了指快要將殿門堵的嚴嚴實實的箱子,“趙伯,這會不會太多了,我怕到時候馬車拉不動。”


    被顧凜這麽一提醒,趙伯也看了看那十二三個大木箱。又扭頭看了看,快要家徒四壁的屋子,摸了摸鼻子。


    有些尷尬的朝人笑了笑,“世子,好像,是,是有些多了。”


    好不容易裝好的箱子,兩人又吭哧吭哧的重新翻出來裝。


    這一個下午,給顧凜累的夠嗆,大箱小包的,最後收拾的饑腸轆轆,也沒怎麽收拾完。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世子,哪裏幹過這種粗活,趙伯瞧著收拾的差不多了,直接趕人去用膳,自己則是繼續收拾。


    顧凜早就餓狠了,剛靠近膳廳,一股香味便縈繞鼻尖,勾得他吞了吞口水。


    推開門,宋靜兮早就等在那裏了,就跟特意等顧凜般,一見人,就趕忙將人往裏麵引。


    顧凜坐好後,宋靜兮分別給顧林白顧凜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臉歉意,“王爺,世子,先前是妾因喪子之痛,失了理智,才做了錯事,現在妾想明白了,希望你們能原諒妾。”


    說完,仰頭,一杯酒半滴不剩。


    顧林白睨了她一眼,象征性的小抿了一口,“坐下吧,都過去了。”


    “是,妾多謝王爺。”


    宋靜兮長舒一口氣,不管怎麽樣,顧林白給了她台階下,以後在王府裏,她的日子不至於太難。


    顧凜不怎麽會喝酒,也學著他父王的樣子,小抿了一口,有些辛辣,直嗆得他不住的咳嗽。


    宋靜兮適時的遞過一杯茶,有些擔憂自責道,“世子不好意思啊,是我思慮不周,您先用茶壓壓。”


    清涼的茶入喉,顧凜才覺得胸腔好受些。


    “兮兒,以後別給凜兒喝酒了,他喝不了。”


    “是,妾知道了。”


    三日後,顧林白帶著顧凜跟一支精壯小隊去了京郊,他吩咐人搭了兩個大的帳篷。


    顧凜沒來過郊外,看什麽都新鮮。


    花草樹木乘著風,一個個急劇生長,似是要將冬日裏缺少的,全給補迴去。


    他左瞅瞅右看看,一片奇形怪狀的葉子,他都能玩很長時間。


    顧林白這些年,到處巡防,到過不少地方,自然見過了太多,也就不稀奇了。


    他脫下鞋襪,將褲腿挽到膝蓋的位置,站在水裏跟人招手,高喊道,“凜兒,快來,這河裏有魚,父王帶你捉魚。”


    顧凜一聽,急匆匆就朝水裏奔去,竟連褲腿都沒來得及挽,河麵濺起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撲騰撲騰的朝顧林白走去,這麽大的動靜,不僅將魚給嚇跑了,還將顧林白的衣服給濺濕了。


    顧凜看著那大片的水漬,有些心虛,轉身就打算往岸上走。


    沒等他邁出幾步,背後就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沒來得及滲進衣衫的水,順著背重新落迴水裏。


    顧凜根本就不敢迴頭看,生怕看到他父王要吃人的目光,腳下著急的往前邁。


    冰涼的水,毫無預兆的又落了下來,這次,直接潑到了頭上。


    冷的他機靈了一下,趁著人呆愣的機會,顧林白又朝人潑了水。


    顧凜轉身,雙手汲起一捧水,就朝著顧林白的臉潑去。


    好在顧林白反應快,才沒讓他得了逞。


    沒潑到人,顧凜也有些生氣,滿腦子都是怎麽潑迴去,汲起水,一下接著一下的,直潑的顧林白毫無招架之力。


    這也激起了顧林白的好勝心,父子倆,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打起了水仗。


    等兩人玩累了,迴到岸上的時候,才想起來正事。


    魚一條沒撈,他倆快變成魚了。


    顧凜伸手擰了擰滴水的衣衫,就要往河裏走。


    顧林白緊忙攔住他,“凜兒,水冷,你在河裏待太久了,再去會生病的,父王讓別人去撈魚,你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


    雖然顧凜很想去捉魚,但他父王的話,他不敢不聽。


    幾絲風吹過,灌進袖子裏,脖頸裏,確確實實挺冷的。


    他縮了縮脖子,“好,凜兒這就去換衣服,父王您也去換吧。”


    “嗯,知道了,去吧。”,顧林白點了點頭,邁開長腿就往大帳走。


    半個時辰後,兩人都收拾妥當了。


    最先出來的是顧凜,他準確無誤的直奔烤魚而去。


    帶著麵具的影衛,將用木棍插著,已經烤好的魚遞了過來,恭恭敬敬道,“世子,您請。”


    顧凜有些嫌棄的接過那木棍,手裏拿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折的小樹枝,輕輕戳了戳那魚。


    一臉不解道,“你是把墨汁當醬汁用了嗎?”


    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影衛的嘴角抽了抽,心道,世子您真會說笑,我沒瞎,醬汁跟墨水還是分的清的。


    那影衛的目光又在剩下的幾根木棍上,來迴轉著,最終目光鎖定在一條看起來不是那麽黑的魚上麵。


    重新遞給人,“世子,您吃這個。”


    顧凜一手攥著一個木棍,看起來挺搞笑的。


    他打量著這兩條魚,眉頭皺的更緊了,懷疑的問出了口,“那個,你確定這個能吃吧,不會腹痛吧?”


    被顧凜這麽一問,那影衛也有些發怵,不敢迴答了。


    金尊玉貴的小世子,自然沒吃過這種東西,萬一真給人吃壞了,他可沒有命賠。


    正當他糾結著怎麽迴答時,一道男聲給他解了圍。


    “能吃,不會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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