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實擺了擺手,抬腿徑直朝桌子走去,“瀾茉起來吧,說說最新探查到的消息。”


    瀾茉走近陳頌實,雙手背後,迴稟道,“主上,攝政王顧林白這兩日,要從靖州迴來了。有神秘人約見了王子玉,不知為何。其餘屬下沒有探查到,請公子責罰。”


    陳頌實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神秘人,怪不得王子玉突然有了那麽多錢。”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王子玉一個紈絝,王家也是可有可無的,有什麽值得用那麽多錢去拉攏?


    枯坐半夜,他也沒想明白,從窗口跳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有些刺骨的夜風,吹得他的骨頭縫都有些疼,腦袋越發清醒,但得到的消息卻越來越亂,撲朔迷離的,不知那神秘人的身份。


    又過了五日,他去了沐風樓,希望從秦時宇嘴裏套出些什麽。


    秦時宇右相嫡子,對於朝堂之事,自然會有些消息的。


    隻能說冤家路窄,又碰到了王子玉。


    有了上次的經驗後,陳頌實可不跟人繼續廢口舌,在這打起來的話,他的計劃可就全亂了。


    將酒杯重重拍在桌上,伸手就打算將人給扯出去,可王子玉,先他一步,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不大不小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時宇也抬著眼皮,看著他倆。


    陳頌實被他打得悶哼一聲,額間沁出一層冷汗,躺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


    王子玉瞧著陳頌實這副喪家之犬的樣子,心情無比舒適,吹著口哨,蹲下身,用手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傲慢道,“這是還你的,記住以後別惹小爺。”


    說完,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半盞茶後,陳頌實終於從地上掙紮著起來了。


    隨意撣了撣身上沾染的塵土,用手背使勁抹了一下嘴角。


    秦時宇看著他這個鬼樣子,也覺得憋屈,他王子玉算個什麽東西,竟然在他麵前這般放肆。


    還有這個陳頌實,看著一米八多的大個,竟然是花拳繡腿,被人一拳打得,就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秦時宇唇角勾著一抹嘲諷的弧度,“陳頌實,你真是越來越窩囊了。現在什麽人都能欺負欺負你,踩你一腳是嗎?”


    被人這般嘲諷,陳頌實露出一絲苦笑,慢慢靠近,扶著桌麵,又慢慢坐了下來。


    “我有什麽辦法,王子玉不知道認識了什麽大人物,前幾天在春月樓還掏出了五萬兩的銀票。今非昔比了,我也不能得罪他啊。我陳家就是家裏有些小錢,在朝堂上根本就排不上名號。”


    說著說著歎了口氣,“陳家也隻是表麵風光,朝堂上的風吹草動都是最後才知道的。都已經這樣了,那我們肯定會明哲保身。”


    陳頌實還就不信了,他都這樣暗示了,秦時宇這個大傻子還能聽不懂了。


    秦時宇在聽到五萬兩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怎麽他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呢,他都有些眼饞了,都想問問王子玉是誰給了他這麽多的銀票。


    他也想要。


    當他問出那五萬兩的時候,陳頌實就已經知道,他沒聽後麵的話,隻想著那五萬兩銀票呢。


    說他傻還真沒說錯。


    秦時宇看著陳頌實沒有說話,他自己也想了想,五萬兩銀票,說不定要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呢。


    一想到這裏,秦時宇使勁的搖了搖頭,不行,他可不能幹傷天害理的事,不然他爹能揍死他。


    還是老老實實當他的紈絝少爺吧。


    跟家裏拿的錢花著也放心。


    要是讓右相知道,他寶貝兒子還有這樣的想法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半個月的時間,陳頌實被王子玉欺辱了兩次,現在王家一被滅門,自然所有的事都指向了陳家。


    這滿城風雨,陳潤清也不好過。


    他作為吏部尚書,結果自己家深陷懷疑,現在更是死無對證了。


    京都一處廢棄宅子裏,一個戴著鬼臉麵具的人,聽著屬下的迴稟,一時間有些頭疼,現在越來越亂了。


    陳家也牽扯了進來,顧林白,墨奕寒,右相,朝堂裏的其他人,現在就是一團亂麻,盤根錯節的。


    對於王家被滅門的事,蕭煬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啊。


    如果真是顧林白,他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又為什麽幹這殺人滅口的事呢,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顧林白迴府後也是想不通,會是誰下的手?


    但無論是誰,陳家牽進來總歸是好事,終於有機會將那財權掌握到自己手裏了。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當時他派屬下去接近王子玉的時候,根本沒想這麽多,就想著找一個處於中立位置的小官,上奏墨奕寒迴京的事。


    王平之拒絕了他,他才想從王子玉入手的。


    五萬兩銀票,是他王家拿不出的,家裏嫡子,更不可能讓他去蹲大獄,便上了攝政王的賊船。


    顧林白朝堂上的事都煩的頭疼,王府裏還有更糟心的事等著他呢。


    顧凜一日不除,宋靜兮就一日不得安寧。


    她不可能容忍顧凜一而再再而三的擋她跟她肚子裏孩子的路。


    顧林白下朝後,宋靜兮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王爺,累了吧。妾最近學了廚藝,就連廚娘都誇妾了呢。”


    說著從魚腹處,夾了一大塊表麵看起來沒有刺的魚,放進顧林白的碗裏,一臉期待的樣子,“王爺,您可得好好嚐嚐。”


    顧林白低頭小咬一口,不得不說確實好吃。


    宋靜兮還貼心的給顧凜夾了一大塊雞肉,“世子,您也吃。”


    顧凜倒是不客氣,一口接一口,沒心沒肺的吃了起來。


    宋靜兮這個人不怎麽樣,但廚藝卻是一頂一的好。


    看兩父子吃得開心,宋靜兮也坐了下來,盛了一碗湯。


    飯後半個時辰後,朝霞殿就亂的跟鍋粥似的,婢女們跑前跑後。


    府醫一個個都焦急的往朝霞殿跑。


    連連換了三批府醫,都是同一個結果。


    宋靜兮擰著一張臉,怒道,“去,將王爺請來,快些。”


    朝霞殿的婢女不敢不從,急慌慌就去了書房。


    書房被一下下敲擊著,顧林白煩躁到了極點,大手在桌案上一拍,“來人,將門外的人杖斃。”


    婢女一聽杖斃,登時慌了,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喊道,“王爺,您去看看夫人吧, 她小產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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