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由黑暗衝出斑駁的路燈下,幾個歹徒動作一滯,還真?猶豫地停在了原地。


    幾人看向阮時樂兩人, 黑頭套露出的兇惡眼都愣住了。


    隻見阮時樂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褲子,扒了身上厚重的花襖, 像是臃腫的綿羊剃毛變成了一頭矯健的豹貓。


    他把衣服丟謝玦身上,不待謝玦拉住,人已經衝進手持棍棒的人群中了。


    暗光交錯的霧氣中,阮時樂赤手空拳奪過?一人手中的鐵棍,霹靂吧啦棍棒聲中,鐵棒時不時在路燈下反射出寒光。


    單方麵壓倒性的、富有節奏的敲擊鈍痛聲歡快響起,阮時樂身形利落,像是逮到一場酣暢淋漓的暴力美學,盡情的「反擊」。


    謝玦見阮時樂沒有危險,眼神陰冷地掏出手機報了警。


    他懷裏抱著花襖花褲,手機打開了錄像,調了曝光模式,聚焦的鏡頭始終追著那道一身卡通連體人影,那人影偶爾來個正麵,腰間的小黃恐龍皺巴巴的兇悍。


    阮時樂邊打邊罵,最後那群歹徒想跑,阮時樂追著打了上去。


    但要跑進洞口時,他反應了過?來,調虎離山之計。


    等?他心驚迴頭時,隻見謝玦拿著手機正拍他。


    謝玦嘴角還掛著笑,阮時樂眼睛卻驚恐睜大了,淺褐色的眼瞳劇烈的顫抖,一道鐵棍從?謝玦後背朝他砸去。


    「謝玦!」


    謝玦眉頭都沒動一下,「沒事。」


    他一個迴旋踢直接將人踢倒,一旁廢棄的花壇湧出三四?個持刀壯漢衝來,不待阮時樂衝去,謝玦身手悍利的全?部?解決掉了。


    那大腿襲擊的力道打在肉上,寒冷的空氣像是打了個冷顫,阮時樂都驚住了。


    一群歹徒唿出的霧氣中,阮時樂清楚的看見那雙馬丁靴踢向彪厚的下巴,鞋頭特意裝了滾珠。


    阮時樂嘶了聲,隨後聽見吃痛哀嚎聲。


    這力道,絕對?不是雙腿不便的人擁有的。


    等?阮時樂走近時,謝玦身邊的人都被打跑了。


    謝玦懷裏還抱著他的碎花襖子。


    阮時樂深深看了謝玦一眼。


    「深藏不露哈。」


    然?後就盯著謝玦的長腿,他雙手抱臂腰間的小恐龍都氣唿唿的。


    謝玦道,「先穿衣服褲子,凍感?冒了不好。」


    阮時樂哼了聲,奪過?遞來的衣服,麻利的把自?己裝進去,又變成一個憨厚的胖墩墩,隻是臉部?因為氣血活動,熱的紅撲撲的,眼裏卻滿是斥責的看著謝玦。


    不等?謝玦開口,阮時樂就扯著脖子起了調子,「你騙我騙的好苦啊~~」


    他狠狠抵近謝玦身邊,拍謝玦的大腿逼問,「什麽時候好的?」


    謝玦後退一步慎重含糊道,「有一段時間了。」


    「哦,那就是你瞞著我有一段時間了!」


    阮時樂板臉吼著,謝玦正想怎麽坦白,下一妙阮時樂撲在謝玦腰上。


    嗚嗚道,「那我們可以有更多姿勢了哦!」


    謝玦啞然?,揉揉阮時樂的腦袋,「我覺得?現在挺好。」


    「每次都是我在上麵!」


    「我不好!累!」


    謝玦捏了下阮時樂熱唿唿的臉蛋,「你哪裏出力了,頂多第一個迴合,快有餘而?力不足。」


    「謝玦你過?河拆遷!沒有這麽羞辱人的。」


    「承受方就不是男人了啊。」


    「你快哄哄你的大寶貝!」


    「不然?我現在就離家出走。」


    謝玦聽著這氣唿唿撒嬌的語氣,俯身貼耳道,「大寶貝坐在我身上的時候表情很迷人,我喜歡。」


    阮時樂聽著吭哧吭哧的羞人,沒待他找個地方揣手蹲蹲,巡邏警察已經趕到了。


    謝玦和警察溝通了下,帶著阮時樂上了警車去局裏錄口供。


    阮時樂給竹韻打了電話。


    「韻姨,抱歉啊,今晚出了點小插曲,我們會來的路上遇見了歹徒。」


    「沒,沒傷著。嗯,真?的。」


    「現在去警察局裏錄下口供。」


    「不好意思啊。」


    到了警察局,錄口供。


    採集個人身份信息後,年輕的民警頓時覺得?案件有些棘手了。


    最近網上有零星關於謝氏家族內部?動盪的消息,據說謝家家主?病危,目前謝家全?麵由二房主?持,之前風頭正盛的謝玦消失不見了。


    沒想到謝玦就坐在他麵前。


    片警熟悉那帶橋洞,有些犯難的是,那處監控被歹徒提前搗毀了,明顯是預備作案。


    「我拍下了視頻。」謝玦道。


    那民警道,「幸好謝總有留存證據的意識。」


    阮時樂撇了眼道貌岸然?一派沉穩成熟的謝玦:


    真?不是謝玦喜歡隨手拍他黑歷史的習慣嗎?


    兩人錄完口供,出了大廳就見竹韻一臉焦急的走近。


    她身邊還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


    跳出日常的環境,此時在警局明亮的光線下看竹韻,阮時樂發現她骨架其實很細。


    但因為常年吃抑鬱症的藥物,身材走樣,臉部?浮腫的厲害,隻眉眼依稀幾分風韻猶存的精緻,平時更多還是氣質撐著。


    此時她身上隻穿著單薄的高領焦紅色毛衣,像是著急出門,隻隨便抓了手邊一條披肩攏在肩頭,盤著的青絲有幾分淩亂,幾縷捲髮順著蒼白的耳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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