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種族有不同的道,龍族為了問道,選擇禁欲,自斷欲根,無性繁殖看似便利,一朝反噬,卻落得血脈凋零的下場。


    反之,遠古人族為了爭霸,用人海戰術填平實力差距,但人口銳減。


    為了重新獲得人數優勢,早期初雲人族可是大力支持生育的。人族的高層戰力算不上強,便是已經成仙的鈺天帝,當年飛升時也才做到以一敵百。


    但人族基數大啊!其他種族數量有限,妖帝就更不用說了,而人族這樣龐大的基數裏,誕生的帝級同樣也遠多於其他種族。


    這是獨屬於人族的優勢,也正是因此,八萬年來,初雲都沒怎麽整治這方麵的事,甚至放縱人心色欲。


    可遠古妖族的事實已經給人族提了個醒,沉迷色欲,最終同樣也會走向滅亡。


    宣武帝死於縱欲過度,龍族沒落於禁欲過度,這欲望是禁也不行,縱也不行。


    曆任皇帝或許都和李顏歌一樣,思考過人族該如何處理自己的欲望,可還沒等他們想出辦法,自己就已經成了欲望的獵物。


    魄力,決策,格局,對於這種種族發展方針缺一不可……


    父皇的遭遇讓李顏歌明白,自己恐怕也頂不住欲望的轟擊,所以必須快刀斬亂麻,趁自己還揮得動刀!


    不能斷絕,又不能放縱,那就控製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變革開始了。


    曆代皇帝刻意忽視,尾大不掉的灰色產業首當其衝,於是造就了今天的畫麵……


    禮義廉恥,尊卑貴賤,這是人類賦予自我的枷鎖,是欲望和理智的警戒線。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守住這條線的,畢竟欲望來自本能。能夠經受欲望考驗,保持常態理智的,往往都超乎常人!(人話:戒哥真的牛逼!)


    大多數人則是介於兩者之間,永遠踩在那一條警戒線上,苦苦掙紮的。


    滕王閣的畫麵算是年輕一輩的一個縮影,不是什麽男女對立,這個世界沒有什麽重男輕女的思想,青樓裏也不止有姑娘,可能也有兔兒爺,女子逛青樓的也不是沒有。


    隻是年輕人氣血方剛,這方麵要比老一輩敏感,或者需求更大。


    老一輩用禮義廉恥告誡他們,嫖娼可恥,欲望就是惡魔!


    魔道則刺激著年輕人放棄底線,沉入欲望的深淵。


    你說憋著吧,這是生物本能,總有憋不住的時候——修煉界可不存在太監這種東西,即便心狠斬下欲根,時間一久,強大的生命力就會讓斷肢重生!


    可放縱欲望,終歸違背文明進程,會使人歸於野獸。


    無數人在這樣的欲望漩渦裏,選擇了真香,隻留下事後的空虛反悔,可他們本身也控製不住。


    李顏歌的改革算是改到這群人的心巴上了,既然自己無法控製,那就交給別人。


    更何況,現在李顏歌的改革效果很好,起碼年輕一輩暫時能夠借以自控,又不至於像老一輩一樣,做個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的虛偽貨色。


    至於青樓的那些姑娘,一來人家思想可比常人開放多了,她本人都不介意,去那的客人可就更不會介意了!


    二來,修煉界其實一定程度上能夠直視這種繁衍本能,前麵也說,不少修士幼時都會雙修合歡之術,甚至有人走的就是這條路。


    所以,你不樂意去,有的是人去,人家既可以抱著娛樂的心思去,也可以是去修煉。


    像清江詩會的才子佳人,修為雖然沒百城大戰那麽彪悍,可事實上都不算低,而這裏的人半數都來自秦樓楚館——不僅指佳人,也有才子。


    別看詩會現場吵得亂七八糟的,可在場八成以上的年輕人都支持鳳霞帝的改革。


    局麵幾乎是一邊倒,站在守舊派的才子們默默無言,不僅是無言以對,其實他們心底多半也覺得鳳霞帝幹得沒錯。


    至於革新派,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把在場的雲影禁軍都揍一頓,誰讓他們站在守舊派那一邊?


    偏偏這個時候,沉淵說了句


    “放人吧!”


    本來就底氣不足虛得慌,沉淵一句話,士兵就下意識照做了。


    哢噠——


    枷鎖落地,塵舞都覺得有些夢幻,這就放人了?


    “等等,我何時說過要放她走了?”亡語倒是反應很快,“就算你說得對,但她也是以下犯上。”


    “確實,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宮廷侍官,衝撞當朝世子,該罰!禁軍何在?”


    這個時候,一個胖胖的身影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沉淵一懵,什麽鬼?大皇子怎麽這個時候站出來了?


    雲影禁軍要反應過來了,群情激奮又如何,他們直屬於官家,更何況上司都發話了。


    枷鎖再臨,刀劍加身,沉淵一把將塵舞拉到身後。


    “我倒要看看誰敢?”


    “沉淵,你這是要違逆皇命?”


    大皇子站了出來,沉淵也明白了,這家夥是打算站隊了。


    在帝都呆了這麽久,沉淵也大概看出來了,鳳霞帝領養的這批皇子皇孫,既不是親生,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大家各有心思,前幾天帝都變天,這大皇子顯然被嚇到了,覺得自己該站隊了。


    而他的選擇也不錯,之前滕王閣的年輕俊傑們還同仇敵愾的,可現在都不說話了。


    帝王世家不是說說,年輕一輩再強,也強不過老一輩。清江詩會隻能代表年輕人,卻代表不了整個帝國。


    大皇子是名副其實的皇子,沒人敢隨便衝撞他。


    之前同仇敵愾是因為鳳霞帝做得沒錯,他們這邊占理,可話題迴到以下犯上,道理就站在了大皇子那邊。


    要不說年輕人還是太年輕呢?就會認死理。


    要是是個老東西,現在已經在地上撒潑打滾,胡攪蠻纏了。


    沉淵看眾人緘默不言,自然也明白他們心中所想。大皇子也同樣挺了挺他的西瓜肚,格外得意。


    “你們還愣什麽,還不把人拿下,送到我府上問罪。”


    呸,不要臉!你那是問罪嗎?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看大皇子眼神,沉淵就知道他沒在想什麽好事,他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我要是不讓呢?”


    “嗬,你算什麽東西?如若再加阻攔,一並拿下,送到我府上審問!”


    標準的反派台詞,卻讓沉淵雙腿一涼。


    我靠,男女通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雲影禁軍索性把兩人一起圍了起來。


    塵舞歎了口氣,掙開沉淵的手。


    “行了,我跟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沉淵強行拉了迴去。


    與此同時,窗外清江翻湧,一道龍吟突然從江底傳出。龍吟並未向四周傳播,反而凝聚成肉眼可見的音波,一頭轟進滕王閣內。


    滕王閣如同蘇醒的蠻荒巨獸,彌留萬古的氣息夾帶著排山倒海的威壓向著高閣內外散發。


    天空的陰雲被瞬間轟碎,整個長盤城都被這恐怖的氣息驚醒。


    閣內,龍吟震蕩,如雷貫耳。


    如山如海的威壓下,除了被沉淵抱住的塵舞,幾乎所有人都被鎮趴在地。


    千古不移的滕王閣居然重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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