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好像瘋了一般,抓起壇子,拚命地灌酒,喝著喝著,竟然哭了。


    從她進入血羅宮以來,她似乎經曆了太多太多。


    一個女人,原本就生活不易,何況還在這個狼群之中。


    夏玲猛地站了起來,猛地將外麵的衣服脫掉,丟在了地上,上半身竟然隻是一隻紅色的肚兜!


    歐陽十六一下子驚住了!他沒有想到夏玲會突然將衣服脫掉,更想不到,裏麵竟然隻有一件肚兜!


    還沒有等到歐陽十六反應過來,夏玲已經從後麵將他抱住。


    夏玲說道:“隻要你能替我殺了他,做牛做馬,我都毫無怨言。”


    歐陽十六雙肩一震,將夏玲的手臂彈開。然後,一個移形換位,人已經到了夏玲的座椅旁邊。


    歐陽十六說道:“你喝醉了。”


    夏玲說道:“不,我不但沒醉,反而很清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清醒過。”


    歐陽十六道:“沒醉反而說醉話。”


    夏玲坐了下來,苦笑道:“你是不是嫌我贓?”


    歐陽十六歎了口氣,說道:“不,你不贓。”


    一個為生存而努力的女人,又怎麽算贓呢?


    夏玲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說道:“不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不過我告訴你,自從玉鴛死後,還沒有誰能得到我!我是幹淨的,我是幹淨的!”


    歐陽十六連忙迴應道:“我知道,你是幹淨的。誰要說你贓,我一個不願意!”


    夏玲抱起酒壇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屋子當中,一時酒香彌漫。


    不過,歐陽十六並沒有心情注意這些,他的眼睛,都在看著正在發瘋的夏玲。


    夏玲繼續說道:“在整個血羅宮,他們都說我淫蕩!都避我如蛇蠍!如果不是那些臭男人,我何止到今天這步田地?”


    夏玲似乎真的喝多了。


    一壇酒,歐陽十六並沒有喝多少,地上灑的酒也並沒有多少,一大半進了夏玲的肚子。


    一個有心事的女人,一個被生活壓抑的女人,似乎也隻有酒能讓她暫時解脫。


    夏玲喊著喊著,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不一會兒,竟然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歐陽十六歎息一聲,將夏玲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光滑白嫩的肌膚,半露的酥胸,是那麽的讓人著迷。


    而歐陽十六卻如同抱著的木頭疙瘩一般,心中沒有泛起半點漣漪。他的心情很沉重,他無力去批判任何人,他也沒有資格去批判任何人,因為他並不是救世主,更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躺在床上得夏玲,口中還在喃喃地喊著:“我沒醉,我沒醉,快拿酒。”


    然後,一腳將被子蹬開,翻了一個身,漸漸睡去。


    歐陽十六望著夏玲的光滑白嫩的後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走向前去,仔細地看了看。並不是她那光滑白嫩的肌膚有多迷人,而是因為,在她的後背之上,赫然有七道長長得疤痕!


    疤痕很淺,也很細,這絕對是特殊的窄兵利刃所傷!


    歐陽十六給夏玲蓋上了被子,然後悄悄地關上了門,慢慢走了出去。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天空依然繁星滿天,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知道,就在前不久,有一顆星星已經墜落。


    這茫茫的天空多麽就像我們的江湖,星星就像江湖上的人,盡管每時每刻都有人被殺,可是,有多少人記得呢?


    江湖,還是這個江湖。


    歐陽十六雖然不是君子,但他絕對不是小人。他不會趁人之危,更不會欺負一個女人。


    他既然沒辦法替她報仇,就離她遠點吧。


    歐陽十六這樣安慰自己。


    就在歐陽十六走出去的不大一會兒,原本躺在床上的夏玲,突然坐了起來,兩隻眼睛眨了眨,沒有一點喝醉酒的樣子。


    她悄悄的推開窗戶,歐陽十六越來越模糊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夏玲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臉上的淚痕洗去。然後坐在梳妝台前,為自己仔細地畫好了妝。


    她撿起來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手按住床前台幾上的燈台,竟然把燈台轉動起來。


    這個時候,隻聽“吱拉”一聲,床底下竟然打開了一道門,微弱的光線從裏麵穿透過來,顯然是一個地道。


    她快步走到門口,慢慢走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見。


    地道門依然關閉,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歐陽十六的房子,依然還亮著燈,隋小情正坐在客廳得椅子玩弄著桃花。


    歐陽十六突然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他知道隋小情在等他,能有這麽一個願意等自己的人,也很不錯。


    不過歐陽十六沒有哭出來,有些疲憊,渾身上下的不舒服。自從他進入江湖以來,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


    隋小情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道:“看樣子喝了不少。”


    歐陽十六說道:“周副宮主請客,當然要盡興。”


    隋小情道:“有什麽奇聞說來聽聽。”


    歐陽十六道:“我知道宮主的一個秘密。”


    隋小情立刻來了精神,問道:“什麽秘密?”


    歐陽十六道:“宮主絕對是一個特別會吃的一個人。和他比起來,你,給人家提鞋,人家都嫌你手指粗。”


    愛吃的人,不一定會吃。愛吃,隻能說明他的飯量很大。會吃,則是各種食材,都能吃到極品處。


    隋小情捶了他一下,說道:“我不信,在吃方麵,天下還有誰比我更懂?”


    歐陽十六道:“你知道這裏得主廚是誰嗎?”


    隋小情道:“天下得好廚子多如牛毛,我去哪裏猜?”


    的確,民以食為天,天下會隻要能做飯的,就叫廚子。有名氣的廚子,絕對不少。


    歐陽十六道:“是天下第一名廚。”


    隋小情吃了一驚,說道:“錢亦多?他出山了?”


    歐陽十六看到她的表情,笑了起來,說道:“和這位比,錢亦多就會變成錢亦少,而且還少很多。”


    隋小情說道:“江湖上,還有誰比錢亦多更厲害?”


    歐陽十六說道:“宋五嫂廚藝的傳承人,周傳誌!”


    隋小情又吃了一驚,說道:“周傳誌不是已經被皇帝老兒斬首了嗎?”


    歐陽十六道:“血羅宮將他救了迴來!你是不是敢?”


    隋小情苦笑道:“為了一口吃的,竟然去劫皇帝得死牢。這種事情,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去。”


    歐陽十六道:“所以,和他比起來,你是不是不管啥?”


    隋小情苦笑道:“何止不算啥,和他比起來,我根本不配吃飯。”


    歐陽十六笑了起來,似乎要把心中的壓抑一掃而空。


    隋小情問道:“還有什麽好玩的?”


    歐陽十六說道:“他還告訴我,讓我小心夏玲!”


    聽到夏玲,隋小情的臉色忽然變了。歐陽十六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好端端地,提什麽夏玲,莫非腦子喝酒喝壞了?


    隋小情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又仔細聞了聞,眉頭一皺,喝道:“好你個王八蛋,快告訴我,你幹什麽了?”


    歐陽十六道:“就是和周莫飛一起喝了點酒。”


    隋小情一把扭住了歐陽十六的耳朵,轉了一圈,說道:“撒謊?兩個大男人喝酒,為什麽你身上會有女人的香氣?”


    隋小情氣鼓鼓地從牆上將寶劍取下,狠狠地道:“如果你今天不說實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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