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大淡淡地說:“有歐陽十六在,誰想殺她,恐怕都很難。”


    歌老二接著道:“殺她是很難,但並不是不能。”


    語老四說道:“歐陽十六再厲害,也不過是一把劍,一個人而已。而我們,卻有四個人。”


    是的,他們四個人。他們不相信,江湖上還有誰,能打敗他們四個人的聯手。


    歐陽十六又歎了一口氣,\"不過這筆生意,你們注定要賠了,要想殺她,必須要奪走我的劍。”


    奪走他的劍,就如同奪走他的生命。對於劍客來說,劍就是他們的生命,劍在人在,劍毀人亡,這種道理他們當然明白。\"


    物老三道:\"那倒未必,有時候活人也未必能拿得起劍,更有時候,能拿的起劍,並不一定救的下人。”


    秋歌無語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兄弟一起學藝,一起殺人,早已經心意相通。哪怕一個眼神,他們就會明白對方所想。


    三道身影分上,中,下三路隻撲歐陽十六,而一枝判官筆突然中途變向,撲向馬車之中。


    他們應該還有一句話,即使長征十六手中有劍,他們一樣也可以殺死隨小情,他們用行動去證明這一點。


    秋歌物語果然不愧是殺手中的王者,一旦發動,就一擊必殺。


    他們相信,即使歐陽十六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將他們三個人同時殺死,而對付女人,一柄判官筆就夠了。


    這是他們的自信,也是他們無數次實驗的結果。


    這三招很是淩厲,每一招都能輕易要一個人的命。鉤,環,扇配合的很是巧妙。最要命的是,那柄烏黑的判官筆,力道剛猛,速度卻很快,轉眼之間,快要刺中車廂。


    長征十六嘴角微微一挑,劍如靈蛇出洞,直奔銀鉤的喉嚨。即使是他能殺死銀鉤,自己也會傷在另外兩件兵刃之下,這本來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銀鉤雖然招式已老,但另外兩人卻不想以銀鉤的命來換長征十六的命。


    太極無骨扇突然打開,擋住了劍路,一對銅環已然掃向他的雙腿。


    長征十六的劍毫無花哨地點在無骨扇麵之上,人已借勢而起,向後翻了兩翻,劍已然刺進了判官筆的背部。


    判官筆慘叫一聲,人已倒在了馬車之上,而判官筆,卻沒能刺穿馬車。


    太極無骨扇微微一愣,他明明看到自己的武器已經點中了長征十六的要穴,為什麽他還能躍起?


    這一次長征十六勝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無骨扇擋劍,銅環掃腿,然後他借力而起,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他真正的目標不是銀鉤,而是那柄判官筆。


    江湖搏殺,有時候,並不一定要靠實力,智力也很重要。所以,判官筆死了,歐陽十六卻還活著。


    “他的命值不值十萬兩黃金?\"長征十六劍尖斜指地麵,劍在滴血,判官筆的血。


    “一個以殺人為生的人,他的命本來就不值錢。往往越是值錢的人,他越是不會親自殺人。不過現在你的命又變得值錢了,無價之寶。”


    說話之中,三個人影同時撲了上來。他們也不再保留,所用的招式更狠,他們在拚命。


    不管長征十六如何進攻,都被他們逼了迴來。此時他應該慶幸,如果那枝判官筆還在,他也許已經是個死人了。


    劍光閃動,銀影紛飛。太極無骨扇陰顯毒辣,專打柳十六七十二要穴。劍快,銅環更快,不但快。而且剛猛,每一擊都夾著風。


    長征十六左胸被銀鉤滑開,滲出鮮血來。腳踝也被銀環掃中,似斷裂一般,穿心痛疼。這三個人如同鬼魅,催命的鬼魅。


    銀鉤一頓,攔腰滑過;無骨扇突點柳十六腳踝,而銅環縱身而起,半空中一個轉向,砸向他的頭頂。這無疑是殺招,江湖上也許有人能躲開,那必須是在他們出手之前。


    長征十六鋼牙一咬,劍勢陡然一變,身形一扭,銀鉤滑過他的腰際,劍已刺進銀鉤的胸膛;左腳一抬,踩住無骨扇,右腳已然踢向了他的腦袋。


    “蒲”一聲慘叫,一團血霧過後,無骨扇腦袋粉碎。


    劍勢順勢衝天一舉,將用銅環的人挑在劍刃。隻不過,一對銅環也硬生生地砸在他左肩之上。


    接著,長征十六艱難地閉起了眼,倒了下去,


    空中的惡雕依然盤旋著,叫的聲音卻變得興奮。它們也想下來飽餐一頓,隻不過還是沒有膽子。車內有人,女人;馬車下麵還有一個人,暈過去的人。


    “趕車的,你能在四個老鬼手下過幾招?”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聲音很淡,也很冷,竟然是隋小情的聲音。


    隋小情並沒有暈過去,但歐陽十六卻真的倒下了。


    “二百招絕不會敗,二百招之外死的可能是我。”


    答話的竟然是那個已經暈過去的趕車老者。暈過去的人也絕對不會答話,也許他暈過去又醒了,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暈。


    \"噢,不過他也受了重傷。\"


    趕車的迴答說,“他之所以受傷,是因為他心中有你,如果他不為了救你,他一開始就不會受傷。如果不受傷,恐怕催命四鬼連一百招也支持承不上。”


    “他一開始就受傷了?”隋小情很是吃驚


    趕車的說道:“被木極無骨扇封住要穴的人,往往傷的都很重。隻不過我卻覺得他很可憐,一個小小的判官筆,又怎麽傷得了你?”


    隋小情問道:“他能認出你是誰嗎?”


    趕車的道:“應該沒有,千麵妖姬李夕瑤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隋小情道:“的確如此,如果他知道你是飛天蝙蝠,他怎麽會拚命護著我?”


    江湖上還能找出幾個易容高手,那千麵妖姬李夕瑤絕對能排進去前三。但是,若論江湖上誰最難找,絕對是千麵妖姬李夕瑤,據說她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


    趕車的將臉上的偽裝撕了下來,竟然是飛天蝙蝠錢翎。


    錢翎道:“你又錯了,就算他能認出我,也會拚命保護你,因為他答應了和尚。”


    錢翎口中說的和尚,想必就是潦倒和尚。


    有的人就是這樣,從不輕易許諾,一諾即千金。


    人影一閃,飛天蝙蝠錢翎如燕子一般竄了出來,接著一個迴身,人已站在地麵之上。然後將歐陽十六放在車箱內,又把判官筆的腦袋踢的四分五裂。


    秋歌物語死了,死的並不是轟轟烈烈。既然想殺人,就一定要做好被殺的準備,這就是江湖。


    當然,也許明天,這種事情會傳遍整個江湖。而在描述歐陽十六的威名之中,就會添上一句話,“歐陽十六,斬秋歌物語於白城荒郊,力護佳人隋小情不死!”


    當然,歐陽十六此戰,準確來說是殺了十二人,隻不過那八個隻會是當作附帶一般,不會被人提起。


    因為他們沒有秋歌物語有名氣,因為殺他們的人是歐陽十六,歐陽十六的戰績,豈能有無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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