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們有所準備,但是火車飛馳的度和巨大的軀體離開了鐵軌,往剛才牛群湧出來的方向翻出去,我的身體在房間裏一下子就被摔送到了門邊,子溪的身體本來蜷縮在他自己的鋪位上,此時火車正在翻轉,他也被擠在了門邊的牆壁上,臉上露出了變形的表情。


    房間裏唯一的好處就是空間比較狹小固定,我們的身體再怎麽樣,也不會跑出房間,隻要頭部不被撞擊,生命危險就不會有,可是房間內沒有固定架,沒有安全帶,要是我們的身體可以被固定,那麽一切都安康了,隨便火車怎麽翻轉,哪怕是火車打個滾,也不會有事。


    火車翻掉的這一刹那,我自己重重地摔到了門上,子溪的身體從床鋪上急地滑到了牆上,子溪變形的臉竟然還扭過來看著我,要不是這隻是一瞬間,我感覺子溪的臉簡直就是一個可怕的惡魔形象。


    子溪左手一把抓住了床鋪邊緣的架子,右手向我伸了過來,一把把我的左手抓住,大叫道:“抓住我,右手伸過來,抓住這個架子!”


    就在那迅猛的翻轉過程中,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得力,體會到了有些失重的感覺,我努力地伸出右手,把背部在門上狠狠地蹭了一下,終於有了一點反彈的力量,我的右手往左伸去,勾著了子溪身邊的床架,死死地抓住不放,就這樣,子溪的右手抓著我的左手,我的右手固定在床架子上,勉強構成了一個相對穩定的保護結構。


    可是火車並沒有停下來,一邊繼續憑著巨大的慣性往前衝,一邊順勢繼續翻轉,我除了死死地抓住子溪的手,沒有任何辦法,這種時候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被動地隨著車體的翻轉,接受那種人體倒立的感覺了。


    車體任性地繼續翻轉,我已經完全喪失了空間感,我不能分辨此時要是站在火車外邊看起來,火車到底是處於一種什麽狀態,是側身?還是底部朝上?


    突然間,我聽到了“啪”的一聲,這個聲音相當巨大清脆,就在同時,我感覺有無數的碎玻璃向我身上飛過來,往我身上插刺,我突然明白了,這一定就是剛才我在火車經過隧道群時觀察子溪灰暗臉部的那塊車窗大玻璃,這玻璃一定是被什麽東西撞擊到,現在碎掉了,鋼化碎玻璃像是無數把鋼刀,直插我的身體沒有被棉被包裹的部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事兒,隨著碎玻璃一起過來的,還有黑乎乎的一團柔軟的東西,直接就把我和子溪都掩埋了,同時,我感覺有一根硬硬的不知什麽東西,正頂在我的大腿上,大腿被刺破的疼痛立即讓我在眼花繚亂之時尖叫了起來。


    隨後,我聽到了一陣沉悶的摩擦聲從車體上出,按照我的推斷,車體很可能此時已經滑到了剛才第一頭牛出來的地方,車體已經被那雪山阻擋住繼續滑行了,火車的度立即緩了下來,旋即就停了下來,這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呀,火車就像一條被天神剛剛降服的巨龍,現在安靜了。


    此時,我感覺被那黑乎乎的東西壓得不能唿吸,子溪也一起被壓在了底下,他斷斷續續地說道:“蘇……三……我們……快把……這死牛……移開……”


    原來是一頭被火車撞死的犛牛,我這時才放掉了子溪的手,去摸了摸壓在身上的那東西,果然摸到了柔軟的長毛和粗糙的皮膚。


    我們費勁力氣,一起用力地推著,可是這死牛軀體實在太大,絲毫不能動彈,子溪這時也是滿頭大汗,他又斷斷續續地說道:“蘇……三……我們……可能要……死在……這兒了……”


    我一聽子溪說出了這樣的話,眼淚就止不住地飆了出來,這也許是我蘇三今生最後一滴眼淚了,這眼淚也許就在距離那不拉大約一千公裏的地方,就要獻祭給那純潔美麗的汐子公主,這就是茵拉那本《永逝那不拉》中的“魅影重重的險境”?要說是,便是殘酷的現實版,這種版本除了痛苦欲絕,沒有任何浪漫溫馨,可以選的話,我寧願不要。


    我絕望地推著那死牛,可是現實非常殘酷,幾百斤肉壓在我身上,怎麽可能推得動?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為這死牛陪葬,心想到這些,連鼻子都酸了。


    忽然,我感覺剛才頂在我大腿上的硬物動了一下,這一動非同小可,又讓我嘶聲裂肺地痛了一迴,我尖叫著,可是那東西不停地在湧動,持續地讓我感到我的大腿簡直就要被割斷了,正在此時,我身上的死牛好像也蠕動了一下,雖然我已經痛得快要死過去,可是我心裏猛地一怔,難不成這牛還沒死?


    牛果真沒死,整個身體突然向我們狠狠地擠壓了一下,突然就爬了起來,離開了我們,我最後一次感覺到那大腿上的硬物也抽出了我的大腿,我心裏一下子明白了,那硬物一定是犛牛的角!我的大腿是被犛牛的角刺傷的!


    犛牛站了起來,在房間裏胡亂地亂竄,牛角頂到了各種物品,出了難聽的聲音,不一會兒,犛牛可能看到了已經沒有玻璃的車窗,就從車窗裏跳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嚎叫一聲,就不知了去向。


    我看看躺在身邊的子溪,子溪在踹著氣,好像幾十年沒唿吸到新鮮空氣似的,我此時也慢慢從急踹中平靜下來,感受著車窗外飄進的新鮮空氣,這空氣是那麽的清新,那麽的冰涼,這麽好的空氣也隻有剛才這些野犛牛終日在這兒享受著,城市裏極少有人可以享受到這純淨的空氣。


    我好不容易坐了起來,把身上的棉被一層一層掀掉,看了看自己的右大腿,隻見我那右大腿部位的褲子上一個破洞,破洞處可以看到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往外流出。


    這犛牛的角怎麽會這麽鋒利?穿過了三層棉被,把我大腿刺傷,我心裏忽然想,要不是這三層棉被的保護呢?我的大腿豈不是要被刺穿,想到這兒,我全身一陣雞皮疙瘩,我看了看身邊的子溪,此時他也坐了起來,他低頭急切地問我:“怎麽?這兒受傷了?”


    我忍著疼痛說:“是呀,就是剛才那頭死牛,牛角像把鋼刀,把我刺傷了,謝謝你呀,子溪,要不是你給我的這三床棉被,我的這條腿估計就廢了。”


    子溪此時還不忘記開個玩笑,他說:“要是這樣,你以後就做不成法醫了。”


    軟臥車廂其它的房間好像有人開始哭泣了,我知道,這次意外事故造成的災難肯定是不可估量的,我在子溪的提醒之下,我知道自己是個警察,在這樣的關頭,隻要有可能,都應該去幫助別人,這是我的天職,我想站起來,去外麵看看,我們的火車到底怎麽了?


    我正要站起時,忽然感到一陣惡心,感覺自己的唿吸好像受到了嚴重的抑製,是高原反應導致唿吸困難?還是失血過多要休克了?


    我感覺頭有點暈,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知道現在一定有點缺氧了,子溪見我難受的樣子,就拉了一下我的左手,我的腦袋就順勢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暈暈乎乎地靠著,眼皮好像也越來越重,最後我感覺世界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我的腦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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