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茵拉坐下,問道:“你還有其它的方式聯係天玫嗎?”


    茵拉坐在那裏,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失神的樣子,她說:“沒有了,我和她也不是同學,我們是不同學校的,是在網上約好,一起去那不拉的。”


    唉,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原來茵拉和天玫看上去像是好姐妹,其實在這次結伴行之前是不熟悉的,就像我一樣,我和她們也是一見麵就熟了,可是子溪剛加入時,他還以為我們三個是一起的。


    這可不好辦,沒有聯係方式,誰能確定天玫是因為什麽原因離開了軟臥?按理,她絕不可能轉移到其它車廂去的呀,這好好的軟臥買了票不住,怎麽可能會轉到其它車廂?她個人的細小物品、最重要的行李箱,幾乎所有她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這種情況隻能說是下車了,不然,還能怎麽解釋?


    要真是自己離開了火車,那也沒什麽,隻要沒有出現生命安全問題,人家要半路改變主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她的腿也受傷了,說不定她因為腿上包紮著紗布,覺得不便,也有可能覺得不好看,就不去那不拉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沒有跟我們說再見,是因為我們在睡覺,隻是不想打擾我們,不辭而別,旅途隻是一種邂逅,偶遇才是緣分,大家何必在邂逅或是偶遇之後,還要一直都保持聯絡,彼此牽掛呢?


    我獨自一人在思考著,想著天玫什麽事都沒有的這種可能性,我真的不願意進入這樣的狀態,畢竟自己是出來旅遊的,這樣的狀態會讓心情大受影響,索然無味,要是旅遊也要帶著工作,那還不如在家算了。


    可是這次旅行從開始就覺得是一種奇遇,火車站的猜測,天玫茵拉與我的偶遇,子溪的坦誠故事,子溪箱子裏的臭味,天玫的無故離去,零零散散的事件,就像是我平時辦案時的點點滴滴線索,事件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我習慣性地開始思索起來,我原先刻意迴避懷疑一切,現在也隻能宣告無效。


    要是天玫沒有自己下車?會怎樣?想到這,我心裏起了毛,全身打了個寒噤,幾年的法醫工作使我習慣性地把事情往壞處想,因為要是事情本身是好事,那也不需要我法醫介入,隻是事情可能搞壞的時候,才需要我的出現,所以也可以說,隻要有我的地方,也不會有什麽好事情。


    天玫要不是自己離開了火車,當然也隻有兩種可能,要麽現在仍然在車上,要麽就是下去了,在車上還好,下去了問題就大了,不是自己下,還能怎麽下?


    火車還是在轟隆隆地穿越在黑夜之中,這樣的速度,要是掉下火車,最直接的結果就是粉身碎骨吧,我想,想要保住命,那是異想天開。


    我越想越可怕,我看了看茵拉說:“茵拉,這裏隻有你和她最熟悉了,我、子溪和她隻是一麵之緣。”


    茵拉慌忙說:“其實我和她也隻是一麵之緣,我在論壇上和她交換手機之後,也就今天才見的麵,我隻知道她學的是音樂,今年和我一樣,大二,其它的也不了解。”


    我想了想,要是當著失蹤案工作起來,那可以做的線索還是蠻多的,可是現在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想怎樣就怎樣,再說,在火車上也沒辦法工作。沒有立案,很多工作是不合法的,警察也不可以逾越法律,去調查一些自己個人認為存在可疑的事情。


    我一個人實在憋得慌,茵拉雖然有些擔心,但也想不出什麽可行的辦法,子溪坐在那裏,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問子溪道:“子溪,你覺得最大的可能是什麽?”


    子溪笑笑說道:“看把你急的,我看就是中途自己下車了,去那不拉旅遊的大多是一些理想主義的人,你們,不也是嗎?這樣的人會很率真,臨時做一些行程變動,這有什麽很好奇的嗎?”


    我想想也是,那不拉雖說是個終極聖地,是理想主義者精神朝聖的領地,可是要是路上遇上一些變卦,這朝聖畢竟不是宗教級別的,完全可以半路放棄,怎麽可能執著到義無反顧呢?


    可是那要放棄的前提是要有足夠的理由,我現在所能想象得到的理由,就是天玫覺得自己的腿上綁著紗布影響了自己的美麗,但這理由足夠強嗎?


    我心裏覺得子溪這人還是比較坦誠,他說的話還是可以參考一下的,於是對子溪說:“子溪,你真是這麽覺得嗎?”


    子溪隻顧在笑,笑了一會兒才說:“怎麽,不相信我嗎?你問茵拉吧,茵拉你說,要是你的腿受傷成天玫那樣子,你會中途下車返迴嗎?”


    茵拉坐在那裏苦思冥想起來,老半天才說了這麽一句:“我也不知道。”


    等於沒說,我覺得茵拉和天玫年齡相仿,想法也可能比較一致,所以就接著子溪的話繼續問道:“那要是你的話,要什麽情況才有可能放棄?”


    茵拉又開始想了,難道學油畫的人都是要經過這般思考才會對一個問題有答案的嗎?


    茵拉又過了老半天才說:“情況很多呀,比如家裏有事,財物丟失,很多可能呀。”


    這麽說還是有可能的,我心裏安慰自己說,最好還是不要有事。


    我總結說:“那麽說,你們都是覺得天玫可能是自己走的?”


    子溪和茵拉望著我,都沒有說話,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想那麽多,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在胡思亂想,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在一列火車上突然消失呢?


    我見他們不說話,也就閉嘴不說了,起身去洗手間,我拉開門,往過道上看了看,這軟臥的過道也真是冷清,外邊一個人都沒有,每個小房間的門都緊緊地關閉著,我一路往洗手間走去,總感覺脖子後麵涼颼颼的,沒有一點安全感,我不時地迴頭看,可是後頭根本就什麽都沒有。


    我來到洗手間,洗手間是男女共用的,我拉開門把手,進去之後將搭扣鎖好,剛要蹲下時,發現地上有一滴血,我心裏頓時警惕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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