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法醫,解密了現場,解密了屍體,給死者做了代言,讓沉冤得到清洗,沒錯,這本來可以帶給我極大的成就感,但是今天我卻一點都沒有,善良的背後,弱小的背後,顫抖的靈魂,絕望的夜空……


    睡不著也是自然,午夜,不,是淩晨,晨曦已經偷偷駕臨,我拉上厚厚的雙層窗簾,將我家的客廳包裹得嚴嚴實實,今夜,我想將自己封閉,要學會將這些不快都統統忘卻,因為這是我的職業,接下來的路還有很遠,很遠,未來也許馬上就會有更加殘酷的現實,正在未來向我逆襲而來,接招吧,蘇法醫。


    不知不覺我進入了夢中,我夢見了美麗的花園,看到了之勤和曉月在這個美麗的花園裏快樂地生活,快樂地成長,也許曉月所說的那些孤單寂寞,在這個異界裏都不存在。


    當我醒來的時候,星期天已經結束,因為我已經錯過了整個白天,真的夜晚已經來臨,我拉開了緊閉的窗簾,窗外已經是萬家燈火了,今晚的夜空不錯,還可以看到遠處的星星,我想起了之勤對曉月說的那句話:你的眼睛是天空中最美麗的星辰。


    本來是多麽美好的溫馨,卻讓運河奪去了一切,運河依然沉默不語,可是人世間已過千年。


    我看了看來電記錄,媽媽打了我兩個電話,一個是上午的,一個是下午的,都被我的靜音阻擋,媽媽一定是急死了,我撥了迴去:“媽,有事嗎?”


    聽得出來,媽媽有點不悅,她說:“蘇三,怎麽迴事兒?幾個電話都不接,你在解剖屍體嗎?”


    我手裏不停地在轉著一把梳子,說道:“媽,哪裏呢,我在家睡了一整天。”


    媽媽不信地說:“什麽時候見你有這麽幸福了?不出現場,還睡一整天,你睡覺就不接我電話了?”


    媽媽還是表示了不高興,我連忙解釋道:“沒有了,可是我昨天熬了通宵呀,好不容易搞定了一起案子。”


    媽媽才說:“就是嘛,我說哪有這麽好的事兒,蘇三,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單位太忙了,看你什麽時候才能再找到男朋友。”


    我氣唿唿地說:“媽,你怎麽又來了,不是都說好了,今年就別提這事兒了。”


    媽媽反對道:“我什麽時候跟你有這種約定了?你這樣下去怎麽辦?要不,你就別幹了,到我公司裏來,反正你遲早總得把我這個位置接去,你還要讓我一直幹到老呀?”


    我一聽,今天有點不妙,以往媽媽隻會幹涉我的愛情,今天她出了新動向,已經開始關注我的工作了,她打我的主意,要把她那攤子甩給我,做總裁可不是我的人生夢想,我想做的是法醫,誰讓她老是說我像爸爸呢,像爸爸哪裏不好了?


    我靜下來想了想,媽媽的這新動向一定是和爸爸即將迴歸有關,媽媽接受了爸爸,這幾天天天都去療養院看爸爸,我心裏高興都來不及,可是好事的後頭,總是伴隨著隱憂,想讓我離開法醫職業,沒門,我心裏暗暗發誓道。


    可是我嘴裏卻說:“媽,我要是接了你的班,你會放心嗎?”


    媽媽想了一會兒對我說:“也是呀,你這任性勁兒,還真不是這塊料,和你爸一樣,隻能做個法醫。”


    我生氣地說:“媽,你這什麽意思呀?你以為法醫很好做呀,我看總裁才是最簡單,整天就下個命令,看個報表,事情還不都是別人在做?”


    媽媽倒是沒有生氣,她說:“反正我這一輩子就是被你們父女倆套牢了,一天到晚,一年到頭,永遠都沒有盡頭,我這個總裁也是在外麵的虛名,在家裏還不是你們的仆人?”


    想起媽媽日夜操勞,我的氣也消了,我說:“是,不過我們最後還是聽了仆人的,因為仆人是我最最親愛的媽媽。”


    我肉麻了一下,媽媽果然中招,媽媽笑著說:“我的好寶貝,媽媽還是欠你更多。”


    媽媽好像想起了什麽事兒,慌忙說:“蘇三,你有沒有想起咱們忘了什麽事兒?”


    我想了一下,好像沒什麽不對的地方,於是說道:“沒有呀,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媽媽急忙說道:“蘇三,你忘了嗎?上次你不是說下周請假年休了嗎?你還約我和你一塊兒去那不拉旅遊來著。”


    我這才想起,我約了媽媽,趁我年休的時候,一起去那不拉看看,那不拉是西部的一座異域古城,人文薈萃,風景絕倫,隨處可見雪山冰川,那裏海拔高達近四千米,如果飛機直達,大部分人都會有高原反應,但是坐火車去,從我們城市的幾乎零海拔開始,一路向西,慢慢適應海拔的增加,會安全得多。


    我不好意思地說道:“媽,都忘了呢,明天就星期一了,現在估計火車票也訂不到了吧。”


    媽媽卻說:“什麽呀,要等你安排旅程,那火車早就開走了,我的秘書今天提醒我已經在網上幫我們訂好了明天的火車票,今天到你兩次電話想要告訴你,可是你一直沒接呀,你看現在這可怎麽辦?”


    我興奮地跳了起來,說道:“我的好媽媽,那明天就去囉!”


    媽媽卻委屈地說:“我是想陪你去,可是明天美國的一個醫藥公司老總帶著一幫人突然駕到,是我常年合作夥伴,那不拉這一趟我肯定是走不了的,就剩你一個人,要不我把票退掉,下次有機會再去吧。”


    我一聽媽媽又放了我鴿子,就又生氣了:“媽,這是第幾次不守約了?”


    媽媽連忙道歉道:“蘇三,確實是我不好,但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時確實分不開身,你懂的。”


    我賭氣地說:“知道就好,反正我不管,你不去,我也要去,你就退一張票吧。”


    媽媽有些不放心地說:“蘇三,可是你一個人,安全嗎?”


    我忽然笑了:“媽,女兒還是一名刑警呢。”


    媽媽的口氣有些生硬:“蘇三,你忘了前不久付民兵的事兒了?你爸十年前變成了那樣子,你也差點出事兒,刑警也是普通人,這一點你千萬別忘記。”


    媽媽提起這事兒,我倒是沒有覺得她嘮叨,在外麵多擔點心思總是沒錯。


    我乖乖地說道:“是,我知道,我會擔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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