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掉電話對淩菲說:“毒物結果出來了,是鼠樂,一種血液毒性的老鼠藥。”


    淩菲反應倒是快,她一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之後,馬上反應過來,她說:“蘇老師,那我們是不是要趕緊把現場的這些檢材提取迴去呢?”


    我說:“那還用說,我們得抓緊點兒。”


    最先浮現到我腦海中的當然是閣樓臥室裏的那個牛奶盒子,這個盒子現在已經是一個空盒子,既然在力強他們的臥室裏,不是力強喝掉的,就是秀秀喝掉的,先就不管那麽多了,檢驗了再說。


    還有那些廚房垃圾桶裏的那些食物殘留物,當然也是需要一並帶迴去馬上檢驗。


    我向小汪作了告別,匆匆地離開了小超市,又趕迴了野家塢,法醫研究所就像是我的大本營,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各種技術支援,強大的後援才是我不斷突破的力量。


    迴到單位,把檢材交給了化驗室的吳浩宇,我迴到辦公室,立即把綜合情況地向劉大作了匯報。


    劉大說:“我看這基本上就是一起投毒案,你們勘查現場要特別注意一下,務必找到毒物來源。”


    我說:“好的,有必要的話,我們會請化驗室的一塊去勘查現場,一定會找到毒物來源的。”


    劉大說:“偵查這邊我會派出一支精銳,也一定會查出一些東西。”


    掛掉劉大的電話,我心裏在想,如果確定是一起投毒案,那麽現在最有可能的投毒途徑就是食物,力強家的正餐現在看來是不太像的,因為力強是和秀秀一起吃的飯,我忽然又轉念一想,力強為什麽聽到醫生說懷疑中毒不馬上報警,一直等到醫生勸說之後才報警呢?這麽說,秀秀到底有沒有和力強一起吃飯,秀秀是吃完飯之後多長時間才症狀發作,這些現在不都成了問題了?看來,所有的檢材都必須同等對待,在吳浩宇的結果出來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本來打算去醫院再問力強一些問題,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既然都沒人可以相信,那問了也是白問,就這樣幹耗著等劉大的調查和吳浩宇的檢驗結果,這也算是以逸待勞吧。


    我靠在椅子上,翻看了一下《法醫毒理學》,找到了鼠樂那一章,核實了一下中毒機製和中毒表現,一切都在正常軌道上。


    到了晚上,我見吳浩宇的結果還沒出來,就走去化驗室看吳浩宇到底在幹嘛,我按了門鈴,吳浩宇過來開門,他說:“怎麽?這麽迫不及待,都逼上門來了。”


    我說:“哪能不急呢?這個案子就押在你身上了。”


    吳浩宇正在處理最後一道程序,我就坐在他的實驗室裏,看他在機器上忙忙碌碌地操作著,突然發現自己坐著什麽都不幹,看別人工作原來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吳浩宇說:“蘇三,前麵的檢材全部犧牲了,都是陰性結果,你別說得那麽嚴重,我手都抖了。”


    我說:“別,千萬別抖,你這一抖,等下把案子抖沒了。”


    吳浩宇把提取液注射進儀器,拍手說:“就看這一針了!”


    我看著儀器旁邊的電腦顯示器,上麵從儀器上傳輸過來的數據流緩緩地移動著,吳浩宇不停地在他的檢驗記錄本上記錄著。


    吳浩宇寬敞的實驗室裏擺滿了各種儀器,許多我連名字都叫不出來,大多都是化學分析儀器,平時我隻看檢驗結果,從來就沒有像今天晚上這樣近距離地靜心觀察過實驗室。


    過了沒多久,吳浩宇說:“有了。”


    我立即將我的滑輪椅滑了過去,此時吳浩宇已經在一張紙上列好表格,上麵詳細地記錄著我送檢的各種檢材。


    吳浩宇說:“這張表格我已經列得很清楚了,你自己看。”


    我接過表格,大吃一驚,隻有剛才最後一個檢材檢出了鼠樂,那就是閣樓臥室桌子上的牛奶盒,也就是說我送檢的廚房垃圾桶殘渣以及貨架上的各種食品都沒有檢出毒物。


    我說:“吳浩宇,案子搞定了,毒物來源已經明確,就是這個牛奶盒。”


    我拿著報告給劉大打了電話,劉大聽後很高興,他說:“這樣正好,你現在到派出所裏來,我們也調查出了一些可疑的事情,正好一起討論一下。”


    派出所裏已經坐滿了人,我進去的時候,劉大正在說:“目前看來,線索有好幾條,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力強本人,雖然毒殺自己的孩子可能性比較小,但是力強有一些做法還是值得懷疑的,按照他的說法,他說聽到醫生說有中毒可能就報了警,但是醫生卻說是在他反複勸說之下力強才報警的,這一點總是讓人不太放心。”


    我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說:“現場閣樓的臥室裏有一張桌子,上麵的一個空牛奶盒裏檢出了同一種鼠藥,現在看來這投毒的途徑可以確定下來了,兇手將鼠樂放進牛奶盒,秀秀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喝了牛奶。”


    一位民警問道:“那牛奶的來源確定了嗎?”


    我說:“因為力強家本身就是一個小超市,他家的貨架上就有同類的牛奶,連生產日期都是一樣的。”


    民警說:“生產日期一樣?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有毒的牛奶就是這貨架上拿的呢?”


    我說:“這可能性就多了去了,至少其它超市也可能出售同樣生產日期的牛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懷疑力強最有可能從貨架上拿到這盒牛奶?但是我想說,哪怕隻有力強家超市賣這個批次的牛奶,其它人也完全可以到力強家先購買牛奶,放毒後再拿迴來給秀秀喝呀?”


    劉大說:“這牛奶的生產日期我們會去廠家的銷售渠道進一步核實,但起碼有一點可以說,力強小超市內有同批次的牛奶,那麽力強就不能逃出我們的視線。”


    另一位民警說:“我這裏了解到一個情況,這是我和派出所的小汪一起去問的,力強的一個鄰居反映,力強的妻子三年前突然死亡,他覺得有些異常,力強對別人說他老婆是腦出血死亡。”


    我問道:“力強老婆腦出血死亡?有沒有醫院的病曆呢?”


    民警說:“後來我們又去找力強核實情況,力強說他老婆平時就有高血壓,這腦出血死亡是他自己判斷的,並沒有病曆的證明。”


    腦出血死亡?如果真的是腦出血死亡,那應該有一個昏迷的過程,是不是可以反過來考慮,當時力強老婆因為突然昏迷,所以力強判斷是腦出血死亡呢?


    昏迷?我腦子裏立即出現了秀秀在兒童醫院昏迷的樣子,難道力強老婆的昏迷和秀秀的昏迷有什麽聯係嗎?


    我隨便問道:“力強老婆死亡之後,屍體當時就火化了嗎?”


    一個派出所的民警說:“立強老婆的屍體當時沒有火化,而是運迴老家去了,他們是少數民族,老家那邊還是支持土葬的。”


    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感到十分意外,隻要沒火化,如果案子下一步需要的話,還可以考慮對力強老婆進行開棺驗屍,我說:“這麽說,力強老婆的屍體是土葬的,三年下來,屍骨應該還在。”


    劉大說:“蘇三,你的意思是?”


    我說:“我現在隻是瞎想,隨便問問的,到時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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