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這個周末要迴來,她漫長的出差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因為那邊的藥品連鎖店已經開張,有區域經理在那裏負責經營就可以,這樣她就抽出了身子,可以迴來了,等她會來,我打算抽空去看看她,順便跟她報告一下我已經和峻修離婚的消息,她一定會很生氣,她自己可以有一萬種理由離婚,而卻不可以讓我有任何離婚的理由。


    峻修真是渣男,我想,出爾反爾,我當初怎麽會看上這種人,其實我真不應該在蕭克那邊見到他時瞎激動,當時就應該拒絕他虛偽的好意,讓他一個人灰溜溜地飛迴來。


    “蘇老師,郊南中學發案子了!”淩菲大步流星地跑進了辦公室。


    我站了起來說:“那走吧。”


    說完,我們就驅車離開美麗的野家塢,向郊南中學開去。


    郊南中學是一所民工子弟學校,學校在郊南工業區的邊上,都不知道是誰想出來在這個位置上設計了這麽一所學校,背靠著一座連綿的山巒,孤零零地坐落在一條大馬路邊,馬路對麵除了一些雜亂的出租房、雜貨店、小旅館,就沒有任何高檔一點的設施,不過如果要求不要太高的話,這個區塊也算是層次最低的綜合體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好幾萬來自四麵八方的人聚集在這裏繁衍生息。前幾年,這個學校還在施工的時候,孩子們上學要家長送到好幾公裏之外的一所學校,現在有了這所學校,工業區工人的孩子們總算每天不用起早摸黑,可以安心地在這裏讀書了。


    現場就在學校二號樓三樓的數學教師辦公室,我爬上樓梯上了三樓,辦公室就在樓梯口,劉大已經早早到達現場。


    劉大見我來了,就說:“蘇法醫,辛苦了。”


    我把頭伸進辦公室的門看了一下,屍體是一個青年女性,我說:“是一個女老師?”


    劉大說:“是的,是一個女數學老師,名字叫可瑩,去年師大剛畢業,真是可惜。”


    我說:“怎麽暑假也在學校?”


    劉大說:“是這樣的,這個學校都是工業區工人的孩子,一些孩子放暑假沒地方去,所以學校開了幾個困難班,讓他們在學校裏就讀,今天下午三節課,孩子們剛剛放學了。”


    我說:“那是怎麽發現的現場?”


    劉大說:“是一個叫陶聆的七年級值日生,她做好教室衛生,來向可瑩老師報告的時候,發現可瑩老師倒在了辦公室裏。”


    我說:“那是誰報的案?”


    劉大說:“是保安,陶聆跑到保安室報告了情況,保安報的警。”


    我說:“有保安呀,那兇手怎麽跑掉了?”


    劉大說:“放學的時候,來接孩子的家長三三兩兩,進出學校大門的人很多,估計這時候保安也沒注意到吧,再說,兇手也隻能在這個時間段混進來,平時大門都是鎖上的。”


    我說:“這下好了,案犯在眼皮底下跑了,我們隻好老老實實看現場了。”


    我走進辦公室,新建的學校辦公室條件真是不錯,辦公室估計有我辦公室的兩倍大,裏麵有四張辦公桌,除了第一張桌子上擺放了一些教輔資料外,其它三張桌子桌麵上都是空無一物,平時有四個老師在這裏辦公,暑期班隻有可瑩老師在這裏代課。


    辦公室一進門就是一張半轉角的沙發,沙發前擺著一個茶幾,屍體就躺在茶幾旁邊的地麵上。


    我站在那裏注視著屍體,粗看上去,屍體就隻有胸部一刀,血液已經浸染了她白色的泡袖衫,可瑩老師的臉色非常蒼白,這是失血性休克的典型表現,看來是胸部大出血死亡的。


    淩菲開始檢查常規性的屍體現象,一邊檢查一邊說:“屍斑還沒有出現,屍僵尚未形成,屍溫下降了一攝氏度。”


    看來死亡時間沒什麽問題,案子就是剛剛發生的,陶聆發現屍體的時候也就是可瑩老師剛剛被殺的時候,如果她早一步到達可瑩老師的辦公室,說不定有可能直接目擊犯罪過程,想想也是可怕,這對於一個七年級的女生來說,絕對是一起她心理無法承受的事件,我想。


    我重點關注的是可瑩老師有沒有被控製、當時有沒有打鬥過程,我看了看她的手腕、頸部等一些重要的體表位置,什麽都沒有發現,看來當時的犯罪過程非常簡單,就是兇手拿刀刺了可瑩老師一刀,正好刺中了胸腔內的大血管或是心髒,可瑩老師就倒在了地麵上。


    犯罪實施前,可瑩老師沒有和兇手過多的肢體接觸,犯罪實施後,兇手也沒有過多地處理現場,直接就逃離了現場,兇手來到可瑩老師辦公室是直奔主題的嗎?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殺害可瑩老師的嗎?


    茶幾上沒有喝過的茶杯,煙灰缸裏也沒有煙蒂,看上去好像沒有客人來訪的跡象,兇手與可瑩老師熟悉還是不熟悉呢?


    兇手和可瑩老師是不是熟悉意義相當重大,關係到劉大他們調查訪問的範圍,這前期的調查工作時間性相當重要,一旦錯過最佳時機,人們的記憶就會模糊,對於破案是極不利的。


    我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侯宇廷提著勘查箱進來了,我們是最為默契的好搭檔,總是能一起並肩作戰,隻是我的法醫研究所和侯宇廷的刑事科學研究所不在一個地方辦公,他們的單位在擁擠的市中心,而我卻在風景秀麗的郊區,所以我們到達現場一般都有先後。


    侯宇廷見了我說:“蘇三,怎麽樣,有好情況嗎?”


    我說:“好情況就是屍體發現比較及時,也就一個小時的樣子,壞情況就是兇手在眾目睽睽之下逃出了校園,學校的監控係統整個暑假都在檢修。”


    侯宇廷放下了箱子說:“一般都這樣,不然就用不著我們了。”


    我說:“那就看你的了,看看你能不能找到兇手的鞋印和指紋。”


    侯宇廷說:“我盡力吧。”


    我走到可瑩老師的辦公桌前,翻了翻桌上的筆記,上麵除了正常記錄的備課筆記之外,沒發現有什麽異常的記錄,一隻iphone手機就放在桌子上,我拉開辦公桌的抽屜,裏麵有幾張嶄新的百元鈔票,沒有絲毫的翻動跡象,看來兇手針對的不是財物,那這次來就是要殺害可瑩老師的?


    我正在思考著這些問題,劉大打來了電話:“蘇三,查出了一個重要情況,有學生家屬反映,就是在放學接孩子的時候,看到一個年輕人慌慌張張從學校大門走出去,後來就沿著圍牆往後山方向走了。”


    我一驚:“不知道這是不是案犯?”


    劉大繼續說:“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這條線索了,我懷疑這個年輕人很可能就是案犯,所以,我想請你去圍牆那邊看看,有沒有血跡之類的。”


    我馬上說:“我懂,我立刻去。”


    我把劉大的話對侯宇廷說了一遍,侯宇廷也有極大興趣,要和我們一起去圍牆那邊看看。


    我迅速地走出了學校大門,沿著圍牆一路搜索血跡,這學校的圍牆建的也是實在,兩米多高的白牆頂上還安裝了鐵絲網,如果不從大門進出,想翻越這圍牆,根本就不可能。


    圍牆外麵的地麵都是施工剩下的雜草叢生的斷磚塊、鏽跡斑斑的廢鋼管,從這裏走過去很是不便,兇手會從這裏走過去嗎?再說後麵就是茫茫無邊的山脈,兇手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強行通過?


    正思忖著,我的眼睛一亮,一塊斷磚上麵似乎有一滴血跡,我激動地端下身來,果然是血跡,血跡移行的方向朝向山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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