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情報頭子，他的身份更容易猜。陸方盛那句話是血影對外的說法，別人不知道，除龍戩外血靈肯定見過這個影靈。要知道，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一同失蹤的，還有一個人。隻是那個人為什麽要離開我一直都搞不明白。”王慶霖說話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蘇婧珊沒有接話，那件事發生時她還是國安局的一個新人，剛剛結束新兵訓練，這些事她並不清楚。
“小蘇，在你看來，國安局有史以來最出色的情報人員是誰？”王慶霖突然發問。
“不是您自己嗎？”蘇婧珊有些不明所以，王慶霖年齡跟玉天明相仿，但他上任國安局局長的時間遠比玉天明就任國防部長早，是國安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局長。原因就在於他輝煌的履曆，他年輕的時候是情報部門的悍將，是當年邊境戰爭最大的影子功臣。
“不，有一個人比我更強。我從事情報工作二十多年，跟世界各地的情報人員基本都打過交道，在我看來沒有哪個人能比得上他。”王慶霖沉聲說道。
蘇婧珊依舊沒有說話，她壓根兒沒聽說過這號人。
“這個人也隸屬李翰江的部門，是唯一一個在內部都身份保密的情報人員，代號:渡鴉。聽老局長說，他是烈士的後代，身份上有些特殊，所以不被人所知。這個人是有資料的，他的檔案一直鎖在老局長的辦公室裏。我當時剛接手國安局，沒空看這份檔案，但那件事發生後，我發現檔案被人拿走了。我想不通的是，李翰江叛變純粹是個人行為，跟他的部下沒有關係，但這個人卻一聲不響的失蹤了，也正因為他能力出色導致我們無從追蹤，直到血影的出現。現在想想，血靈，影靈。這兩個人恐怕有某種聯係，而且極有可能是親人。老局長去世的太突然，很多事情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隻能憑借猜測來判斷。”王慶霖歎了口氣，同時搖了搖頭。
“不過也無所謂了，知道又能如何？我這次過來，一來是看看你，二來就是告訴你，秦先生說了，血影的事情暫時不要管了，眼下一致對外才是最重要的。你還是待在這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就可以了。”王慶霖頓了頓說道。
“是。我隻是擔心，血影的水太深了，如果戰爭結束，他們站到我們的對立麵怎麽辦。”蘇婧珊幽幽的說道。
“這個，到時候再說，秦先生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這倆人的確很難纏，但血影最難纏的，是龍戩自己。”說到這裏王慶霖眉頭緊鎖，“那倆人我最起碼能猜到來路，龍戩才是真正的憑空冒出來的，之前我一直沒放棄調查他的過去，但一無所獲，應該是有人刻意抹除了他的信息。另外這還不是重點，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從龍戩現在的年齡推算，血影剛崛起時他也就二十歲出頭。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夥子，沒有受過任何情報訓練，居然能找到這樣的兩個人，然後建立這個這樣的組織，他是怎麽說服他們的？”
“那為什麽不能是他們選擇了他呢？”蘇婧珊說道。
“那也得有個選擇他的理由吧，他那時候還年輕，潛力再大能力也有限，所以血影的崛起其實靠的是他手底下那幾個人。但這些人創造血影的同時創造了這麽一個怪物，他們為何要這麽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龍戩和絕天幕後那個人，是一類人。這樣一個人，我很難放心。”說到這兒王慶霖深吸一口氣。
“局長，我覺得您可能想複雜了。絕天的人效忠他們的首領明顯是那種盲目順從，說白了就是被洗腦了。但血影不一樣，我觀察了他們很久，龍戩和他的手下有很深厚的情感，他們之間以兄弟相稱。龍戩是個很冷靜的人，但那次血靈受傷的時候他幾乎失去了理智。所以我覺得，他們選擇龍戩可能是出於感恩。我們不是調查過陸方盛和侯震的背景嗎，他們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加入的血影，因此可以推測那倆個人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蘇婧珊分析道。女人的心思比較細膩，王慶霖一向是理性的思考問題，可他恰恰因為太過理性反而忽略了一些東西。
王慶霖點了點頭:“有道理，但龍戩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裏。極重感情的人一般是成不了大事的，可龍戩偏偏成了。我記得老玉也說過，龍戩是個奇人。他在情感方麵很極端，他隻在乎他關心的，對於他在乎的人，他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他插手溪蘭內戰是為了給戰友報仇。可對於他不在乎的人，他視他們如草芥。可他能控製自己的情感，他不會讓情感影響自己的判斷和選擇，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控製力。”
說到這兒王慶霖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繼續說道:“還有龍戩身上那股超人的力量，我大概也能猜到來曆。國家科學技術中心曾經有個項目，他們本來是想研發一台可以開發大腦的機器，不是為了讓人智商更高，是為了治療阿爾茨海默症。但研究失敗了，可那台機器卻沒有廢棄，因為他們誤打誤撞讓那台機器可以開發肉體的潛能。國安局當時如獲至寶，想著如果能普及我們的軍隊將成為世界最強。結果由於機器本來就是無意間研究出來的，所以壓根兒沒譜，那個開發肉體的結論還是在動物身上得到的。”
“後來呢，這個計劃沒有實行下去，肯定是出現死亡案例了吧。”蘇婧珊問。
“是的，第一批接受實驗的正是這台機器的研究人員，這個機器可以同時接受8個人的實驗。根據在場研究人員的迴憶，機器一啟動，這8個人瞬間就受不了從機器上跳了下來。本來該放棄了，可他們覺得要挖掘潛能就得有超乎常人的意誌力。於是又強迫自己坐了上去，為了防止下意識掙脫他們還主動要求把自己綁起來。結果機器啟動了5秒鍾6個人當場死在了機器上，不過剩下那倆人的身體確實強化了，但也沒有強化太多。”
“為什麽？他們倆很特殊嗎？”
“從身體上來看並沒有，研究了半天隻能歸結在意誌力上。根據這倆人的迴憶，他們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為了真理活下去。那八個全是瘋狂的科學家，但那倆人是最瘋狂的。既然跟意誌力有關，國安局內部討論了一下認為，我們的意誌力肯定遠超常人，於是試探性的用在了自己人身上。當然我們沒有那麽瘋狂，坐上去的人都是自願的，且沒有把他們綁起來，能有多大效果全看自己的意誌力。我們以為如果受不了可以自己退出，可最後還是想錯了。保險起見國安局第一批實驗者都是灰色名單成員，上去8個人，機器啟動的瞬間都靠自己的意誌力挺下來了，可有兩個人陷入了昏迷，搶救不及時。”王慶霖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剩下的六個人呢？”
“剩下的六人堅持的時間各不相同，最久的那個堅持了16秒。你猜這個人是誰？”
“是血靈，對吧。”蘇婧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的，他們接受實驗的時候都戴著麵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當然知道也沒用，他後來肯定整容了。我當時問他，怎麽堅持下來的，他隻說了四個字:為了國家。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可我總覺得他沒有說完，而且後半句他不願意說。在這之後國安局也想辦法改進機器，結果沒有絲毫進展。最後這個項目就廢棄了，機器和設計圖一同被銷毀了，而負責做這件事的人，是李翰江。現在想想，也許當時他壓根兒就沒銷毀設計圖。”王慶霖用右手拇指按著下巴，食指不斷的摩挲著。
“那個，局長，您見過血靈的身手嗎？”蘇婧珊猶豫著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見過，那個實驗完成後他恢複了一段時間，之後為了檢驗實驗成果我安排了國安局身手最好的一批人跟他切磋，結果是，沒一個撐過三招的。我當時就在想，這麽可怕的人如果變成了敵人可怎麽辦，結果一個月後他就失蹤了。”王慶霖一拍腦袋，有些懊惱，隨後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結合以前的資料和你對龍戩的接觸，龍戩表現出來的力量遠比血靈恐怖的多。他肯定用過別的技術，而且一定付出了一些代價，但最核心的應該就是那台機器。老實說，也得虧血影勢力強大，否則別的國家早就把他抓起來研究了。”
“所以，這又能說明什麽呢？”蘇婧珊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們分析了這麽久，有什麽用呢？
“你呀，還是太年輕。”王慶霖笑了一下，“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能從那台機器獲取那麽大的力量，可想而知龍戩的意誌力該有多麽頑強。一個意誌力頑強的人，一定有他堅持的理由，龍戩那種人，他的理由是什麽？”
“這……”
“秦先生曾經說過，血影是我們的黑暗麵，龍戩是我們的黑暗麵製造出來的。從中南戰爭來看他不是那種野心特別大的人，那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要創立血影？答案隻有一個，他是被逼的，他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傷害，讓他不得不改名換姓。所以他一定會想要複仇，那麽什麽樣的複仇對象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王慶霖眼睛微眯，問蘇婧珊。
但蘇婧珊卻不敢把答案說出來。
“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擔心他嗎？目的到還是其次，一個非官方組織再厲害也不可能跟大國對抗。問題在於，我看不透他，他明明可以細水長流做他的影子皇帝，可他卻偏偏參加了隨時都可能送命的中南戰爭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明明他就是個發號施令的角色可他卻把自己個人的戰鬥力提升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有能力有勢力，卻沒野心；行事極端卻還總能在關鍵時刻把握好尺度；心狠手辣卻還不是極惡之徒。在他身上你能看到好幾種相反的性格，雖說秦先生讓我暫時不要管他，可這樣一個人，我實在沒辦法不防啊。”最後一句話王慶霖說起來一字一句。
“還有就是那兩個人，那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我們光顧著處理叛徒了。可即便灰色名單的人無法自證身份，也還有另一個人啊，渡鴉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完全可以把他帶迴來。可他們走了，沒有絲毫猶豫，這種行為也可以視作叛變。那幾年他們隱藏的很好，由於國家內部的問題我們沒管血影，當我注意到這倆人的真實身份時龍戩都成了一方梟雄了。你知道嗎，從中南戰爭結束到邊境戰爭開始前的這一年，國家高層一直在討論怎麽處理這個組織。結果是什麽都沒討論出來，一切都太晚了。”王慶霖語氣中有些悔恨的意味，雖說血影目前是盟友，但對於他所處的位置來說，這無疑是他生涯中一次慘重的失敗。
蘇婧珊沒有說話，這通分析聽起來很有道理，可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龍戩真的是這樣的人嗎？自己觀察了那麽久，他是在偽裝嗎？
“我說這些，隻是想讓你多個心眼，也表示一下整個國安局的態度。畫眉，無論身在何方，不要忘記自己是什麽人。”在蘇婧珊退出一線後，王慶霖第一次用曾經的代號稱唿她。
“是。”蘇婧珊輕微低頭，隨後猶豫了一下，問:“局長，教官他，還好吧。”
“很好，隻是他已經退休了，隻想安靜的生活。”
“知道了，我迴去了。”蘇婧珊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抱歉，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不好。”王慶霖輕聲說道。
送走蘇婧珊後，王慶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他跟蘇婧珊說的，基本都是國安局高層沒有明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還有些事他不能說，也沒法說。眼下，政府、血影、絕天，三方的關係很複雜。血影和絕天是死敵，雙方沒有任何調解的餘地，但在龍戩公布絕天的存在之前，國內有多少政要跟絕天勾勾搭搭王慶霖很清楚。但這些人，再麻煩也還在他的掌握之中，那血影呢？有個必須要麵對但誰都不願意提的話題，戰爭結束以後，政府要怎麽麵對血影？
受這個問題困擾最嚴重的就是王慶霖，血影短時間控製全國地下勢力的手段他剛剛隻說了一半。自古官商勾結這所有人都清楚，但他們勾結的方式就有些複雜了。官官相護，收受賄賂，彼此聯姻等等，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張複雜的關係網，這也是為什麽貪官那麽難收拾的原因。這張網一般人看不見，可國安局一清二楚，不出手，隻是為了顧全大局。可自從影靈脫離國安局後，龍戩就拿到了這張網的構建圖。自身的神秘，對這些人的了如指掌，以及絕對的暴力，這三樣是血影擴張的主要條件。
所以在王慶霖眼裏，血影其他人無所謂，影靈必須死。血靈是個殺手，殺誰他聽命行事，別的他什麽都不知道。可影靈掌握的秘密就太多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一個人滿世界跑來跑去無論誰當國安局局長都會睡不著的。龍戩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一直不讓影靈迴來。
夜總會內。
“所以，她是你的學生？！”龍戩眼角抽動了一下。
“對，不過她並不知道我在國安局的具體職務。”影靈迴答。
“這事我都不知道。”血靈笑了笑。
“我帶過的學生很多，一開始沒當迴事嘛，她變化挺大的，我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都沒認出來。”影靈有些窘迫的撓了撓頭，“隻不過這個學生有點特殊，她是我帶到國安局的。她17歲那年遭遇了一次由境外間諜引發的事故，她的家人在那場事故中全部遇害，我去調查這件事時順手救了她。本來應該把她交給當地政府部門，但她非要跟著我，說要給父母報仇，我征得上級同意後把她帶迴了國安局，並教過她一段時間。不過之後因為我執行的任務特殊就很少見到她了。”
“你那會兒才多大，就當教官了？”
“那年我22歲，她跟你同歲，這一點她沒撒謊。我14歲就進了國安局了，17歲開始獨立執行任務。老大，不是我吹，22歲，別看我當時年輕，可要論情報能力他王慶霖也不是我的對手。”影靈十分自信的說道。
“那天在葉家，那個女超級士兵下毒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她的身手不差，但有時候會很不自然，她右腿上應該有傷。這大概就是他退出一線來這裏的原因。”血靈說道。
“唉～從身世來講那丫頭挺可憐的，雖說是國安局的，可也別太為難她。”影靈對龍戩說道。
“靠，我像是那種給人穿小鞋的人嗎，隻要她不作死我肯定不會管她。”龍戩翻了個大白眼。
“小林，從身世上講兄弟們基本都挺可憐的。”血靈揶揄道。
“哥，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影靈一口水噴了出來，“哦對了，根據底下人的報告，王慶霖來這兒了。”
“應該是來聽匯報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邪教更希望我們倆死。”血靈說道。
“這老家夥跟以前一樣死板，不過就像老大說的，他知道我們的身份也沒用，什麽都改變不了。”影靈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
“以他的做事風格，他肯定研究了我們很久，但也肯定什麽都沒研究出來，想想還挺好笑。”
“能研究出來才見鬼了。”龍戩接過話茬，“我告訴你們，去年一整年我估計他都睡不著覺，天天琢磨著怎麽對付我們，到現在他肯定也沒放棄。”
“哎？為什麽這麽說？”影靈一下來勁了。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認知裏，而且會把自己的認知稱為現實。這樣的現實，其實很不現實，尤其是王慶霖這樣的人，他一輩子都走不出自己的認知。在他眼裏，我就是個不定時炸彈，是個傳銷頭子，你們這些曾經政府最精英的人騙過來幫我完成我的野心。他會翻來覆去的想我的目的，而且最終會得出一個錯誤結論且他會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然後繼續糾結怎麽處理我。國安局的人，長年行走在黑暗中，他們看不到人性任何的閃光點，就像你們兄弟明明擁有彼此卻仍曾經懷疑信任是否存在。甚至有的時候寧願懷疑自己的能力也不願意往正確的方向去想。”龍戩就在這裏，但他的聲音仿佛自天邊響起。
“所以呢，這能說明什麽？”血靈問。
“認知有局限就代表判斷也有局限，一旦有人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就很難找到正確的應對方法，比如我，我身上有幾個常人看起來很扯淡的特質，這就使他更加看不透我。那幾年國安局為什麽明知道我們的存在卻依舊沒有動靜？不止因為他們自己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王慶霖找不到處理我們的正確方法。當我得知他短暫接替秦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可以放心幹了。”說到這兒龍戩突然變了語氣，笑道:“這麽看來我們確實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
“嗯，所以說，領導一國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在那段時間秦政的作用無可替代。王慶霖遇事首先想的永遠是怎麽暗中除掉對方，但當時他壓根兒不知道你是誰，誰會去追查一個死人？”血靈點點頭。
“可現在秦政醒了，他會怎麽處理我們？”影靈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他應該會想辦法讓我們放棄國內的勢力，隻不過這是個漫長的過程。”龍戩站起身，“不過我覺得，他現在不會想這些的，他會跟我一樣，有什麽事等打完了仗再說。因為現在戰爭遠沒有要結束的跡象，這時候思想跑偏，容易吃大虧。也就王慶霖那種人會糾結這種沒意義的事，秦政都沒慌他著什麽急？皇帝不急太監急。”
“話說迴來老大，我現在想想，如果你不參加中南戰爭，那麽直到現在王慶霖也不會知道你的存在的。”影靈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一樣的，邪教的所作所為我們跟他們開戰是遲早的事。而且我不參戰就不會成長，也就不會有我們在國際上的地位。如果那樣，無論是邪教還是政府，我們哪個都打不過。”龍戩搖了搖頭。
“可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直到現在你依舊會時不時半夜從噩夢中驚醒。克裏城的陰影會折磨你一輩子。”影靈幽幽的說道。
“沒死就不錯了。”龍戩淡然一笑。
“你說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國安局給你使的美人計？這種事王慶霖做的出來。”影靈話鋒一轉。
“不會，他王慶霖沒那麽大能量。即便是，也不可能成功。我從來不讓她插手任何我們內部的事情，戰爭結束我們就跟她沒關係了。”龍戩神色不變。
血靈嘴唇稍微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
蘇婧珊沒有接話，那件事發生時她還是國安局的一個新人，剛剛結束新兵訓練，這些事她並不清楚。
“小蘇，在你看來，國安局有史以來最出色的情報人員是誰？”王慶霖突然發問。
“不是您自己嗎？”蘇婧珊有些不明所以，王慶霖年齡跟玉天明相仿，但他上任國安局局長的時間遠比玉天明就任國防部長早，是國安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局長。原因就在於他輝煌的履曆，他年輕的時候是情報部門的悍將，是當年邊境戰爭最大的影子功臣。
“不，有一個人比我更強。我從事情報工作二十多年，跟世界各地的情報人員基本都打過交道，在我看來沒有哪個人能比得上他。”王慶霖沉聲說道。
蘇婧珊依舊沒有說話，她壓根兒沒聽說過這號人。
“這個人也隸屬李翰江的部門，是唯一一個在內部都身份保密的情報人員，代號:渡鴉。聽老局長說，他是烈士的後代，身份上有些特殊，所以不被人所知。這個人是有資料的，他的檔案一直鎖在老局長的辦公室裏。我當時剛接手國安局，沒空看這份檔案，但那件事發生後，我發現檔案被人拿走了。我想不通的是，李翰江叛變純粹是個人行為，跟他的部下沒有關係，但這個人卻一聲不響的失蹤了，也正因為他能力出色導致我們無從追蹤，直到血影的出現。現在想想，血靈，影靈。這兩個人恐怕有某種聯係，而且極有可能是親人。老局長去世的太突然，很多事情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隻能憑借猜測來判斷。”王慶霖歎了口氣，同時搖了搖頭。
“不過也無所謂了，知道又能如何？我這次過來，一來是看看你，二來就是告訴你，秦先生說了，血影的事情暫時不要管了，眼下一致對外才是最重要的。你還是待在這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就可以了。”王慶霖頓了頓說道。
“是。我隻是擔心，血影的水太深了，如果戰爭結束，他們站到我們的對立麵怎麽辦。”蘇婧珊幽幽的說道。
“這個，到時候再說，秦先生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這倆人的確很難纏，但血影最難纏的，是龍戩自己。”說到這裏王慶霖眉頭緊鎖，“那倆人我最起碼能猜到來路，龍戩才是真正的憑空冒出來的，之前我一直沒放棄調查他的過去，但一無所獲，應該是有人刻意抹除了他的信息。另外這還不是重點，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從龍戩現在的年齡推算，血影剛崛起時他也就二十歲出頭。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夥子，沒有受過任何情報訓練，居然能找到這樣的兩個人，然後建立這個這樣的組織，他是怎麽說服他們的？”
“那為什麽不能是他們選擇了他呢？”蘇婧珊說道。
“那也得有個選擇他的理由吧，他那時候還年輕，潛力再大能力也有限，所以血影的崛起其實靠的是他手底下那幾個人。但這些人創造血影的同時創造了這麽一個怪物，他們為何要這麽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龍戩和絕天幕後那個人，是一類人。這樣一個人，我很難放心。”說到這兒王慶霖深吸一口氣。
“局長，我覺得您可能想複雜了。絕天的人效忠他們的首領明顯是那種盲目順從，說白了就是被洗腦了。但血影不一樣，我觀察了他們很久，龍戩和他的手下有很深厚的情感，他們之間以兄弟相稱。龍戩是個很冷靜的人，但那次血靈受傷的時候他幾乎失去了理智。所以我覺得，他們選擇龍戩可能是出於感恩。我們不是調查過陸方盛和侯震的背景嗎，他們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加入的血影，因此可以推測那倆個人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蘇婧珊分析道。女人的心思比較細膩，王慶霖一向是理性的思考問題，可他恰恰因為太過理性反而忽略了一些東西。
王慶霖點了點頭:“有道理，但龍戩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裏。極重感情的人一般是成不了大事的，可龍戩偏偏成了。我記得老玉也說過，龍戩是個奇人。他在情感方麵很極端，他隻在乎他關心的，對於他在乎的人，他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他插手溪蘭內戰是為了給戰友報仇。可對於他不在乎的人，他視他們如草芥。可他能控製自己的情感，他不會讓情感影響自己的判斷和選擇，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控製力。”
說到這兒王慶霖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繼續說道:“還有龍戩身上那股超人的力量，我大概也能猜到來曆。國家科學技術中心曾經有個項目，他們本來是想研發一台可以開發大腦的機器，不是為了讓人智商更高，是為了治療阿爾茨海默症。但研究失敗了，可那台機器卻沒有廢棄，因為他們誤打誤撞讓那台機器可以開發肉體的潛能。國安局當時如獲至寶，想著如果能普及我們的軍隊將成為世界最強。結果由於機器本來就是無意間研究出來的，所以壓根兒沒譜，那個開發肉體的結論還是在動物身上得到的。”
“後來呢，這個計劃沒有實行下去，肯定是出現死亡案例了吧。”蘇婧珊問。
“是的，第一批接受實驗的正是這台機器的研究人員，這個機器可以同時接受8個人的實驗。根據在場研究人員的迴憶，機器一啟動，這8個人瞬間就受不了從機器上跳了下來。本來該放棄了，可他們覺得要挖掘潛能就得有超乎常人的意誌力。於是又強迫自己坐了上去，為了防止下意識掙脫他們還主動要求把自己綁起來。結果機器啟動了5秒鍾6個人當場死在了機器上，不過剩下那倆人的身體確實強化了，但也沒有強化太多。”
“為什麽？他們倆很特殊嗎？”
“從身體上來看並沒有，研究了半天隻能歸結在意誌力上。根據這倆人的迴憶，他們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為了真理活下去。那八個全是瘋狂的科學家，但那倆人是最瘋狂的。既然跟意誌力有關，國安局內部討論了一下認為，我們的意誌力肯定遠超常人，於是試探性的用在了自己人身上。當然我們沒有那麽瘋狂，坐上去的人都是自願的，且沒有把他們綁起來，能有多大效果全看自己的意誌力。我們以為如果受不了可以自己退出，可最後還是想錯了。保險起見國安局第一批實驗者都是灰色名單成員，上去8個人，機器啟動的瞬間都靠自己的意誌力挺下來了，可有兩個人陷入了昏迷，搶救不及時。”王慶霖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剩下的六個人呢？”
“剩下的六人堅持的時間各不相同，最久的那個堅持了16秒。你猜這個人是誰？”
“是血靈，對吧。”蘇婧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的，他們接受實驗的時候都戴著麵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當然知道也沒用，他後來肯定整容了。我當時問他，怎麽堅持下來的，他隻說了四個字:為了國家。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可我總覺得他沒有說完，而且後半句他不願意說。在這之後國安局也想辦法改進機器，結果沒有絲毫進展。最後這個項目就廢棄了，機器和設計圖一同被銷毀了，而負責做這件事的人，是李翰江。現在想想，也許當時他壓根兒就沒銷毀設計圖。”王慶霖用右手拇指按著下巴，食指不斷的摩挲著。
“那個，局長，您見過血靈的身手嗎？”蘇婧珊猶豫著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見過，那個實驗完成後他恢複了一段時間，之後為了檢驗實驗成果我安排了國安局身手最好的一批人跟他切磋，結果是，沒一個撐過三招的。我當時就在想，這麽可怕的人如果變成了敵人可怎麽辦，結果一個月後他就失蹤了。”王慶霖一拍腦袋，有些懊惱，隨後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結合以前的資料和你對龍戩的接觸，龍戩表現出來的力量遠比血靈恐怖的多。他肯定用過別的技術，而且一定付出了一些代價，但最核心的應該就是那台機器。老實說，也得虧血影勢力強大，否則別的國家早就把他抓起來研究了。”
“所以，這又能說明什麽呢？”蘇婧珊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們分析了這麽久，有什麽用呢？
“你呀，還是太年輕。”王慶霖笑了一下，“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能從那台機器獲取那麽大的力量，可想而知龍戩的意誌力該有多麽頑強。一個意誌力頑強的人，一定有他堅持的理由，龍戩那種人，他的理由是什麽？”
“這……”
“秦先生曾經說過，血影是我們的黑暗麵，龍戩是我們的黑暗麵製造出來的。從中南戰爭來看他不是那種野心特別大的人，那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要創立血影？答案隻有一個，他是被逼的，他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傷害，讓他不得不改名換姓。所以他一定會想要複仇，那麽什麽樣的複仇對象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王慶霖眼睛微眯，問蘇婧珊。
但蘇婧珊卻不敢把答案說出來。
“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擔心他嗎？目的到還是其次，一個非官方組織再厲害也不可能跟大國對抗。問題在於，我看不透他，他明明可以細水長流做他的影子皇帝，可他卻偏偏參加了隨時都可能送命的中南戰爭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明明他就是個發號施令的角色可他卻把自己個人的戰鬥力提升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有能力有勢力，卻沒野心；行事極端卻還總能在關鍵時刻把握好尺度；心狠手辣卻還不是極惡之徒。在他身上你能看到好幾種相反的性格，雖說秦先生讓我暫時不要管他，可這樣一個人，我實在沒辦法不防啊。”最後一句話王慶霖說起來一字一句。
“還有就是那兩個人，那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我們光顧著處理叛徒了。可即便灰色名單的人無法自證身份，也還有另一個人啊，渡鴉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完全可以把他帶迴來。可他們走了，沒有絲毫猶豫，這種行為也可以視作叛變。那幾年他們隱藏的很好，由於國家內部的問題我們沒管血影，當我注意到這倆人的真實身份時龍戩都成了一方梟雄了。你知道嗎，從中南戰爭結束到邊境戰爭開始前的這一年，國家高層一直在討論怎麽處理這個組織。結果是什麽都沒討論出來，一切都太晚了。”王慶霖語氣中有些悔恨的意味，雖說血影目前是盟友，但對於他所處的位置來說，這無疑是他生涯中一次慘重的失敗。
蘇婧珊沒有說話，這通分析聽起來很有道理，可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龍戩真的是這樣的人嗎？自己觀察了那麽久，他是在偽裝嗎？
“我說這些，隻是想讓你多個心眼，也表示一下整個國安局的態度。畫眉，無論身在何方，不要忘記自己是什麽人。”在蘇婧珊退出一線後，王慶霖第一次用曾經的代號稱唿她。
“是。”蘇婧珊輕微低頭，隨後猶豫了一下，問:“局長，教官他，還好吧。”
“很好，隻是他已經退休了，隻想安靜的生活。”
“知道了，我迴去了。”蘇婧珊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抱歉，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不好。”王慶霖輕聲說道。
送走蘇婧珊後，王慶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他跟蘇婧珊說的，基本都是國安局高層沒有明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還有些事他不能說，也沒法說。眼下，政府、血影、絕天，三方的關係很複雜。血影和絕天是死敵，雙方沒有任何調解的餘地，但在龍戩公布絕天的存在之前，國內有多少政要跟絕天勾勾搭搭王慶霖很清楚。但這些人，再麻煩也還在他的掌握之中，那血影呢？有個必須要麵對但誰都不願意提的話題，戰爭結束以後，政府要怎麽麵對血影？
受這個問題困擾最嚴重的就是王慶霖，血影短時間控製全國地下勢力的手段他剛剛隻說了一半。自古官商勾結這所有人都清楚，但他們勾結的方式就有些複雜了。官官相護，收受賄賂，彼此聯姻等等，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張複雜的關係網，這也是為什麽貪官那麽難收拾的原因。這張網一般人看不見，可國安局一清二楚，不出手，隻是為了顧全大局。可自從影靈脫離國安局後，龍戩就拿到了這張網的構建圖。自身的神秘，對這些人的了如指掌，以及絕對的暴力，這三樣是血影擴張的主要條件。
所以在王慶霖眼裏，血影其他人無所謂，影靈必須死。血靈是個殺手，殺誰他聽命行事，別的他什麽都不知道。可影靈掌握的秘密就太多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一個人滿世界跑來跑去無論誰當國安局局長都會睡不著的。龍戩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一直不讓影靈迴來。
夜總會內。
“所以，她是你的學生？！”龍戩眼角抽動了一下。
“對，不過她並不知道我在國安局的具體職務。”影靈迴答。
“這事我都不知道。”血靈笑了笑。
“我帶過的學生很多，一開始沒當迴事嘛，她變化挺大的，我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都沒認出來。”影靈有些窘迫的撓了撓頭，“隻不過這個學生有點特殊，她是我帶到國安局的。她17歲那年遭遇了一次由境外間諜引發的事故，她的家人在那場事故中全部遇害，我去調查這件事時順手救了她。本來應該把她交給當地政府部門，但她非要跟著我，說要給父母報仇，我征得上級同意後把她帶迴了國安局，並教過她一段時間。不過之後因為我執行的任務特殊就很少見到她了。”
“你那會兒才多大，就當教官了？”
“那年我22歲，她跟你同歲，這一點她沒撒謊。我14歲就進了國安局了，17歲開始獨立執行任務。老大，不是我吹，22歲，別看我當時年輕，可要論情報能力他王慶霖也不是我的對手。”影靈十分自信的說道。
“那天在葉家，那個女超級士兵下毒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她的身手不差，但有時候會很不自然，她右腿上應該有傷。這大概就是他退出一線來這裏的原因。”血靈說道。
“唉～從身世來講那丫頭挺可憐的，雖說是國安局的，可也別太為難她。”影靈對龍戩說道。
“靠，我像是那種給人穿小鞋的人嗎，隻要她不作死我肯定不會管她。”龍戩翻了個大白眼。
“小林，從身世上講兄弟們基本都挺可憐的。”血靈揶揄道。
“哥，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影靈一口水噴了出來，“哦對了，根據底下人的報告，王慶霖來這兒了。”
“應該是來聽匯報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邪教更希望我們倆死。”血靈說道。
“這老家夥跟以前一樣死板，不過就像老大說的，他知道我們的身份也沒用，什麽都改變不了。”影靈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
“以他的做事風格，他肯定研究了我們很久，但也肯定什麽都沒研究出來，想想還挺好笑。”
“能研究出來才見鬼了。”龍戩接過話茬，“我告訴你們，去年一整年我估計他都睡不著覺，天天琢磨著怎麽對付我們，到現在他肯定也沒放棄。”
“哎？為什麽這麽說？”影靈一下來勁了。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認知裏，而且會把自己的認知稱為現實。這樣的現實，其實很不現實，尤其是王慶霖這樣的人，他一輩子都走不出自己的認知。在他眼裏，我就是個不定時炸彈，是個傳銷頭子，你們這些曾經政府最精英的人騙過來幫我完成我的野心。他會翻來覆去的想我的目的，而且最終會得出一個錯誤結論且他會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然後繼續糾結怎麽處理我。國安局的人，長年行走在黑暗中，他們看不到人性任何的閃光點，就像你們兄弟明明擁有彼此卻仍曾經懷疑信任是否存在。甚至有的時候寧願懷疑自己的能力也不願意往正確的方向去想。”龍戩就在這裏，但他的聲音仿佛自天邊響起。
“所以呢，這能說明什麽？”血靈問。
“認知有局限就代表判斷也有局限，一旦有人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就很難找到正確的應對方法，比如我，我身上有幾個常人看起來很扯淡的特質，這就使他更加看不透我。那幾年國安局為什麽明知道我們的存在卻依舊沒有動靜？不止因為他們自己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王慶霖找不到處理我們的正確方法。當我得知他短暫接替秦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可以放心幹了。”說到這兒龍戩突然變了語氣，笑道:“這麽看來我們確實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
“嗯，所以說，領導一國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在那段時間秦政的作用無可替代。王慶霖遇事首先想的永遠是怎麽暗中除掉對方，但當時他壓根兒不知道你是誰，誰會去追查一個死人？”血靈點點頭。
“可現在秦政醒了，他會怎麽處理我們？”影靈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他應該會想辦法讓我們放棄國內的勢力，隻不過這是個漫長的過程。”龍戩站起身，“不過我覺得，他現在不會想這些的，他會跟我一樣，有什麽事等打完了仗再說。因為現在戰爭遠沒有要結束的跡象，這時候思想跑偏，容易吃大虧。也就王慶霖那種人會糾結這種沒意義的事，秦政都沒慌他著什麽急？皇帝不急太監急。”
“話說迴來老大，我現在想想，如果你不參加中南戰爭，那麽直到現在王慶霖也不會知道你的存在的。”影靈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一樣的，邪教的所作所為我們跟他們開戰是遲早的事。而且我不參戰就不會成長，也就不會有我們在國際上的地位。如果那樣，無論是邪教還是政府，我們哪個都打不過。”龍戩搖了搖頭。
“可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直到現在你依舊會時不時半夜從噩夢中驚醒。克裏城的陰影會折磨你一輩子。”影靈幽幽的說道。
“沒死就不錯了。”龍戩淡然一笑。
“你說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國安局給你使的美人計？這種事王慶霖做的出來。”影靈話鋒一轉。
“不會，他王慶霖沒那麽大能量。即便是，也不可能成功。我從來不讓她插手任何我們內部的事情，戰爭結束我們就跟她沒關係了。”龍戩神色不變。
血靈嘴唇稍微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