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雙刀齊出,以一個奇特的角度避開防彈衣刺進麵前敵軍士兵的胸膛,隨後一隻腳蹬在對方胸脯上,猛的用力對麵被踹出去的同時自己也順勢後撤,一個空翻落在一麵斷壁後麵,長舒一口氣。


    邪教控製了這些國家,但無法給所有國家的士兵都升級裝備,這些小國士兵的防彈衣都是老式的,隻能護住前胸後背,有的甚至壓根兒沒穿防彈衣。


    “原來你叫斯蒂芬·韋恩·卡特啊,可惜我忘了告訴你我本名叫什麽了。不過也無所謂,到下麵再說也不遲。”巴克望著那邊身中數槍,已經氣絕身亡卻依舊保持著半跪衝鋒姿勢的k,自言自語道。


    隨後他拉響了自己身上最後一枚閃光彈,延遲幾秒後扔了出去。被包圍且周圍有掩體的話這玩意兒比任何東西都好用,當然他這麽做不是為了逃跑,如果沒有援兵的話他今天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了。誰也無法保證牆後麵那一群人都會受到閃光彈影響,現在逃跑一定會把後背露給敵人,幾十支槍口對著自己,死的更快。他隻是想消耗對方的子彈。


    果不其然,閃光彈爆炸後就是劇烈的槍聲,視力受到影響後這些家夥為了保命本能的扣動扳機。很多人被電影裏的槍戰畫麵影響,認為一個持槍的人可以沒完沒了的突突,實際上以現代突擊步槍的射速,扣著扳機不動的話彈夾幾秒就空了。


    槍聲停止後巴克一個虎跳衝了出去,再次殺向人群。對方隊形有點密集,剛才開槍誤傷了不少自己人,但正因為密集所以前麵的人替後麵的人擋住了閃光彈的衝擊波,離爆炸中心較近的人被巨大的噪音震的腦瓜子嗡嗡的。巴克三下五除二砍死了這些人,但外圍的人很快又壓了上來。


    “投降吧,你今天走不了了。”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領的人從人群中走到最前麵。


    “投降?我還有投降的餘地?”巴克拄著刀大口喘氣,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突然說廢話,但能休息一下是一下。


    “是的,上麵說了,血雷其他人都得死,你和龍戩可以不死,因為你們是進化的優秀基體。尤其是龍戩,他如果能進化那簡直是這世上最完美的戰士。隻可惜他太不配合了,隻能讓他去死了,你還有機會,不要執迷不悟!”對方一開口就是老邪教了,看樣子這混蛋以前沒少忽悠過人。


    “嗬!是嗎?剛剛你們扣扳機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猶豫啊。”巴克冷笑一聲。


    “我剛剛說的是可以不死,沒說一定會不死,之前你還有餘力反抗,現在你精疲力竭了,我覺得可以給你提供一個選擇。你跑不掉的,且不說你已經打了快一天了,即便你能撕開一道缺口衝出去也跑不了多遠,我們的人已經快要攻下這座城市了,他們隨時可以派人過來,而且我們的炮陣地也留人了。你很特殊,加入我們你會有更好的平台發展,否則你的下場就會跟龍戩一樣。”


    “你就那麽確定你們能殺死龍戩?”聽到這兒巴克明白了,龍戩這次的任務就是個圈套。


    “沒有人可以從那種陷阱裏逃脫,他也不行。雖說拜他所賜我們的超級士兵在最近快要消耗完了,但他再強也無法從幾百支槍口的包圍下逃脫!”對方神色還有些驕傲,殊不知他們那幾百支槍口還沒等開槍就讓炸成灰了。


    “是嗎?我不這麽覺得。”巴克站直了,對麵見狀紛紛拔出自己身上的冷兵器,軍用匕首,軍刺,短劍,五花八門。看來他們的子彈已經耗盡了,畢竟也射擊了好幾輪了。而為首的那個人則一直沒有動,似乎感覺自己勝券在握。


    “話說迴來,來殺我的都是普通人嗎?還真沒麵子啊。”巴克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金屬小酒瓶,猛喝一口。


    “超級士兵隻執行特殊任務,我們不會蠢到讓他們衝鋒陷陣,在正麵戰場上再強的個體麵對槍炮也是螻蟻。”對方迴答了他這個有點無聊的問題。


    “這麽說你也不是嘍。”巴克一口氣喝光了酒瓶中的酒,“當初問溪蘭王室要了一點他們的酒,之前貪杯就剩下這麽一點了,今天這場景真是正適合喝。”


    “我還不具備資格,不過能把你抓迴去我應該就能進化了。”


    “所以我有個問題。”巴克扔掉酒瓶。


    “哦?什麽問題?”


    “既然你不是超級士兵,那你哪來的自信離我這麽近?!”巴克箭步上前,一刀砍下對麵的頭顱。鬼刹流·狂斬,巴克使用時比龍戩慢,但對麵也不是超級士兵,反應不過來。


    其他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懾住了,竟然愣了一會兒。巴克剛才喝的酒裏摻雜了興奮劑,跟犀牛當初在克裏城用的一樣,為了讓對麵掉以輕心他選擇了口服。


    “你們毀了我的家,殺了我的朋友,現在想讓我投降?!下地獄去吧!!”巴克怒吼一聲,手中雙刀再次舞動,刀刃切開肢體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此刻,巴克迸發出的能量比起當初在克裏城的龍戩絲毫不遜色,這是戰刀流最大的威能,刀和鐧錘之類的重兵器不同,不需要拔山之力,切開咽喉比砸碎骨頭要容易的多。


    這是刀絕最後的閻魔刀舞,世間再無這麽決絕的舞蹈,掌握它並不僅僅掌握了敵人的生死,也是在和閻魔賭命。十年前他賭自己能撐到支援到來,這一次他不抱任何期望,用盡最後一絲力量,舞至終章!


    夕陽西下,斷壁殘垣,巴克半躺在一塊石頭上,望著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擠出一個艱難的微笑。k,看來是我贏了啊,暗殺我跟你差的遠,可正麵拚殺這世界上也就一個人比我強。


    對麵還剩12個人,但巴克已無力再戰,那種興奮劑能讓人更快更強,但體能耗盡後會更虛弱。巴克看著那12張醜陋的麵孔,鬆開了握刀的手。刀身滿是缺口,持刀者的身體也已千瘡百孔。


    就在最前麵的那個人舉起軍刺,打算補上最後一擊時,一根鋼筋從他背後飛過來刺穿了他的身體。其他人猛的迴頭,但來人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離得最近的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擰斷了脖子。其餘人叫喊著衝了上去,但手中無槍的他們在那個怪物麵前仿佛是泥捏的一樣,不到十秒全軍覆沒。


    “你迴來啦!”巴克笑了笑,“我就知道那幫混蛋殺不了你。”


    “別說話,我給你包紮傷口。”龍戩俯下身解開了巴克身上那件早已破爛不堪的防彈衣。麥吉克王國設下各種關卡,龍戩小隊好不容易才繞出來,結果薩克金王國的防線居然被打的千瘡百孔,折騰了一天他們才迴到總部,可迴來的太遲了。


    “沒用的,我沒救了!他們的刀上有毒。”巴克平靜的說道。


    龍戩的手仿佛觸電般停了下來,巴克脖子下方有一道傷口,傷口流出的血液居然是白色的。這是今年一個生物學家從一株人工雜交而成的植物中提取的生物堿,毒性極強!最顯著的特征就是中毒者血液會逐漸被染成白色,這種毒目前沒有任何解法,唯一能給中毒者安慰的是它發作很慢而且死的時候一點也不痛苦。


    “扶我起來,陪我說會兒話吧,我的時間不多了。”巴克艱難的拍了拍龍戩的肩膀。


    “你的小隊呢?”龍戩扶巴克坐起來,兩人麵對著夕陽坐下,巴克問龍戩。


    “清理敵人的炮陣地去了。”龍戩語氣平淡,但眼神黯淡。


    “好啊,我們總算沒有全軍覆沒,還有一絲火種留存。”


    “軍團長呢?”


    “在大樓裏跟敵人同歸於盡了,老家夥死的頂天立地啊。”


    “強將手下無弱兵,反過來也一樣。”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巴克扭頭看著龍戩,但龍戩一直在看夕陽。


    “我會把他們所有人都幹掉,所有人。”龍戩語氣依舊平靜,但拳頭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怎麽做呢?靠你那些黑幫兄弟?話說迴來,為什麽要做黑幫?如果不是熟知你的為人,我對你的態度可能和潛龍一樣。”


    龍戩把自己的故事簡單的跟巴克講了一下。


    “這樣啊,難怪你能收服那些奇人。軍團長知道你的意圖嗎?”


    “他後來應該猜到了,隻是沒有挑破。我一開始是想立威,可這威勢是建立在無數枯骨之上的。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沒有這場戰爭我會怎麽做?或許會跟以前一樣黑吃黑,以前我以為戰爭會磨滅我的人性,可現在看來我似乎沒那麽冷血。你們教會了我很多,甚至有的時候我都忘了我是個黑幫頭子。”


    “可你最終還是做迴黑幫頭子,隻是有了這些經曆,你的行為邏輯也會受到好的影響。你說你無法做正常人了,可我覺得,你應該遵從你的本心,人有千萬種活法,大眾的生活方式不一定適合你。隻要你問心無愧,你就是個正常人。你也別在意你的身份,那些身份尊貴的人有不少衣冠禽獸。活的瀟灑一點,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你才28,可你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心態還不如那個玉天明。”


    “或許吧。”


    “真的,隨性一點。戰爭結束後把自己捯飭的好看一些,生活得有儀式感。對了,你這個臉型我感覺留個長一點的發型比較好。”


    “是嗎?那我以後留長一點。”


    “你有喜歡的人嗎?”巴克話鋒一轉。


    “呃,不知道,也許有。”


    “那個姓葉的女孩是過去式了,溪蘭的那位女王,不,現在應該是公主,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巴克笑著說道。


    “害,這個,我覺得我跟她已經沒關係了。”龍戩撓了撓頭。


    “當初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她,我想威廉也不會希望你這樣的。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她嗎?那種女孩誰都會喜歡吧。當初告別的時候你有一句話說了一半,是想告白?”巴克挑了挑眉。


    “呃,怎麽說呢,說不喜歡恐怕你也不信。”


    “那不就行了,如果你不是龍戩你也許都不會遇見她,也許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想做什麽就去做,身份什麽的不重要,關鍵看能力,你能力足夠的話還愁搞個合法的身份?別留下遺憾啊兄弟。”巴克拍了拍龍戩的肩膀。


    “這話說的,這種事得兩廂情願,你怎麽能確定她喜歡我?正經女孩兒誰會喜歡我這種人?”龍戩扶額。


    “不,我幾乎可以肯定她喜歡你。”


    “啊?”


    “她那會兒才多大,還是少女心性,沒有經過社會的汙染。我們救她前她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每天被邪教的教義折磨,痛不欲生,看不到未來。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時候你出現了,之後你還背著她殺出重圍,這就足夠了,跟你是什麽人無關,隻要你長相稍微過得去就能打動她的心。英雄救美是個非常老套的劇情,但永遠管用,你在絕境中都是自救的,所以不會理解。我們當中她明顯隻願意跟你交流,對其他人隻是出於禮貌。”


    “這事兒還是等我能活下來再說吧。光說我了,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這話有點不好接,龍戩趕緊轉移了話題。


    “曾經有,你以為我像你啊,我是a國人,思想很開放,我14歲就談戀愛了。隻不過參軍太早,最後也沒啥機會結婚,我倒是無所謂,有些事情體驗過就行了。”巴克撇了撇嘴。


    “那你還有其他在乎的人嗎?”


    “就剩你啦,父母早亡,fd最初的那些隊友也都陣亡了,前幾年教我刀術的那個老頭也死了,而現在,整個軍團都不存在了。也許從我參軍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就注定了。”巴克垂下眼簾,隨即他又說道:“跟k比起來我還算走運了,做他們那行的那才叫悲催呢。”


    “是啊。”龍戩迴頭看了看k的屍體,想起血靈的人生,很難不認同這句話。


    “離開fd的那幾年裏,我幾乎把全世界跑遍了,見過各種名山大川,各種風土人情,各種醜惡爭鬥。我這一生,愛過,也恨過;聽過,也見過;戰過,也守過;受過罪,也享受過。短短34年,我把能做的基本都做了,很高興認識你,龍戩。”巴克向龍戩伸出拳頭,說話的聲音逐漸變低。


    “我也是,謝謝你巴克。”龍戩也伸出拳頭跟他碰了一下。


    “你們國家有句詩,叫‘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總是被用來比喻即將消逝的美。可我覺得,沒有什麽東西是永恆的,隻要美麗過絢爛過就行了,把最美的一刻留在心裏,那樣的話即便美已經消逝又如何?”巴克看著一點一點沉下去的太陽,感慨道。


    “是,你理解的很對。”龍戩點了點頭,雖然他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


    “你說,待會兒見了威廉,我該說什麽呢?”


    “就說你沒留下遺憾。”龍戩笑著說道。但這次巴克沒有再說話,龍戩猛的扭頭,發現巴克已經閉上了眼睛,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微笑。


    也就在這一刻,太陽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以下,夜幕籠罩了整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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