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就把誅仙劍借給我吧。”


    玉泉山金霞洞,楊戩站在玉鼎真人身前,拱手祈求道。


    沉香有寶蓮燈在手,又有掌握玉清玄雷的小玉相助,他要是不弄點真家夥,完全沒法給沉香上強度。


    “做夢!”玉鼎真人翻了個白眼。


    不是他不想把誅仙劍借給楊戩,而是楊戩把握不住。


    一旦誅仙劍問世,隻會發生一種情況,就是立刻被他的師叔、上清靈寶天尊拿走。


    封神之戰時,師叔布下誅仙劍陣,擋住西岐大軍,最後在薑子牙帶人破陣的時候,被他和道行天尊、廣成子、赤精子四人趁亂分別摘下一劍。


    師叔要臉麵,不好意思從他們手中把劍要迴去,所以這劍就一直留在了他身邊。


    但要是誅仙四劍流落在外,會發生什麽可想而知。


    “那您把斬仙劍借我也行。太乙師伯都把九龍神火罩給哪吒了,您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楊戩問道。


    “表示個鬼!為師法力不穩,需要斬仙劍護體,不可能給你的。


    說起來,你不在劉家村看著沉香,一大早來我這裏做什麽?”玉鼎真人問道。


    像他這種逍遙仙人,不需要勞作、不需要吃喝,也沒有天庭的業績需要完全,平時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一覺睡到下午再醒都稀鬆平常。


    但今天一大早就被楊戩吵醒了。


    關鍵楊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上來就問他要誅仙劍。


    “是這樣……”楊戩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師父,情況就是這樣,要是沒有個像樣的靈寶護體,我怎麽敢去阻攔沉香救母?雖然我肉身成聖,但也絕對不是師祖玄雷的對手。”楊戩說道。


    “放心,小狐狸絕對沒有掌握完整的玉清玄雷,你用肉身硬扛都沒事。”玉鼎真人篤定道。


    “師父這麽確信?”楊戩有些懷疑。


    “當然,那種力量就不該在人間出現。”玉鼎真人說道。


    “那袁無疾是怎麽會的?”


    “說起來……”


    玉鼎真人四下瞄了一眼,對著楊戩招招手,楊戩立刻湊了上去,“其實我一直懷疑袁無疾是你師祖的私生子……”


    “啊?”


    楊戩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他能聽的嗎?


    “轟隆隆——”


    玉鼎真人話音剛落,金霞洞中突然出現了一團方圓丈許的烏雲,烏雲雷光閃爍,陣陣雷聲不絕於耳。


    “師父饒命!徒兒知錯!”玉鼎真人果斷跪在地上,對著雲團說道。


    楊戩見狀,也對著雲團跪了下來。


    一條條雷蛇在雲團中穿梭,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反而隨時有可能落下,看得玉鼎真人和楊戩驚心動魄。


    “師父,弟子肉身孱弱,可經不起劈啊!”玉鼎真人欲哭無淚道。


    “再敢妄言,定不饒你!”


    天上突然出來一個威嚴的聲音,玉鼎真人被震的頭腦脹痛,等迴過神,洞中的烏雲已經散去。


    “師父,你沒事吧?”楊戩上前扶住玉鼎真人,關切地問道。


    “為師沒事。楊戩,你說……為師是不是猜……”玉鼎真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戩捂住了嘴巴。


    “師父,慎言!”楊戩提醒道。


    師祖都沒走遠就敢繼續亂說,還真是不要命了。


    “好吧,先不說這個了。你不是怕玉清玄雷嗎?為師給你指一條明路,你與老君同朝為官,可從他那兒學到太清神雷。


    此雷威力與玉清玄雷相比也不遑多讓,足以應對眼下的難題。”玉鼎真人說道。


    “多謝師父指點,不過徒兒還有一事。有袁無疾插手,徒兒該如何給沉香設置磨難、助他成長?”楊戩問道。


    “簡單,當著沉香的麵,把沉香他爹、東海四公主和天庭八公主都殺了。


    這幾個都是沉香最重要的親人,他絕對會被仇恨蒙蔽雙眼,然後想盡辦法找你報仇。”玉鼎真人平靜地說道。


    “……殺了八公主,恐怕都不需要沉香出手,袁無疾就直接把我幹掉了。”楊戩幽幽說道。


    “那就留下八公主不殺。”


    楊戩聞言,忽然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喂,你真準備殺了東海四公主?我隨口說的。”


    “四公主可以殺,她是東海龍族,生來就有仙籍,死了也能想辦法複生。但沉香並不知道此事,他一定會對我恨之入骨。”楊戩冷靜地分析道。


    “算了,你把握好分寸就行,為師也不再勸你。對了,我觀你最近紅鸞星動,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玉鼎真人忽然問道。


    “師父莫要打趣,我與西海三公主的婚事已讓我焦頭爛額……”


    說到這,楊戩忽然一愣。


    他最近確實遇到一個跟敖寸心長得一樣的人間女子。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所察覺了。”玉鼎真人說道。


    “師父知道那人的來曆?”楊戩急忙問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當年敖寸心希望你把所有的愛都給她一個人,但你給的卻不如哮天犬、楊嬋、我和你的結義兄弟。


    你們之間從此有了嫌隙,一直爭吵不休。


    後來她為你頂罪,被玉帝撤去公主稱號,貶為普通龍族。


    雖然有些事一旦錯過就不再有彌補的機會,但敖寸心對你的愛意並沒有因為你們分隔兩地而消減,反而愈演愈烈。


    當初她讓你把愛留給天下人,如今她就成了天下人中的一個……”玉鼎真人娓娓道來。


    “別說了……”


    楊戩自知虧欠敖寸心,但他們之間的那場婚姻,實在讓他煎熬。


    如果有可能,楊戩一輩子都不想提起。


    “師父,她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態?”楊戩問道。


    “本體在西海沉睡,對你的一腔愛慕轉世投胎。”


    “……別告訴我,轉世後的性格跟她本體一樣。”


    “應該差不多……你如果不想再續前緣,就不要跟她過多接觸。這一世,她與沉香指腹為婚,是沉香的未婚妻。”玉鼎真人說道。


    “很好!”


    楊戩忍不住拍了拍手,愛情的苦不能隻讓他一個人承受,也該讓沉香體驗一下。


    “唉,你要是沒事,就迴去吧。為師最近小有所得,準備閉關幾十年。最近這段時間,你就不要來找我了。”說著,玉鼎真人就準備趕人了。


    “既然如此,那師父把斬仙劍借我幾十年,反正您也用不上了。”


    “拿去拿去,日後莫要煩我!”


    玉鼎真人從丹田中取出一把利劍,丟給了楊戩。


    “多謝師父,徒兒告辭!”楊戩將斬仙劍收好,又道了聲謝,才下山去。


    等楊戩離開,玉鼎真人立刻封鎖洞府,將洞中物品裝進儲物袋內,晃晃悠悠地飛上九天。


    無天即將出世的消息他已經知曉,人間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大亂了。


    好在無天出世、魔道大興並非量劫,雖然仙佛都要理解,但隻要提前找個地方避一避,還是能躲過去的。


    本來玉鼎真人沒準備急著離開,但既然把護身的靈寶給了楊戩,那就不能在人間多留了。


    這具身體雖然有太乙金仙修為,但並不擅長戰鬥,萬一死在其他妖魔鬼怪手裏,就虧大了。


    在楊戩從玉泉山離開的時候,沉香正在萬窟山修行。


    昨日被小玉帶迴了洞府,見過了小玉的姥姥,沉香覺得哮天犬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了,就提取了之前的係統獎勵。


    經過一夜的修煉,沉香已經到了煉氣化神中期,隻差一步,就能將元神化為陰神。


    陰神屬於未受封的野神、偽神,雖然上不得台麵,但好歹跟“神”沾上邊了。


    修士一旦修出陰神,不僅能在夜間陰神出竅、暢遊天地,還能在身死後寄居在無主神像中吸收香火信仰之力壯大自身。


    就算是進了地府,也能靠陰神成為土地,不用從鬼差一步步做起。


    “沉香,起了嗎?”小玉來到沉香的房間門口問道。


    “這就來。”沉香運轉功法,將周圍的靈氣吸入體內,便立刻下床給小玉開了門,“有什麽事嗎?”


    “姥姥熬了藥湯,讓我給你端一碗。”小玉端著一碗藥湯遞到沉香麵前。


    沉香聞了一下,隻覺得藥香撲鼻,食欲大增。


    “好香啊。”沉香接過湯碗,舀了一勺碗裏的湯送入口中,“真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點,鍋裏還有。”小玉說道。


    “不喝了,昨晚熬夜修煉,現在有點困,我去補個覺。”沉香揉了揉眼睛說道。


    “那你去睡吧,碗給我就行。”


    “麻煩你了。”沉香把湯碗還給小玉,昏昏沉沉地走到床邊,直接躺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唿唿大睡起來。


    小玉見此,輕輕關上門,朝廚房走去。


    等小玉離開,老狐狸偷偷摸進沉香的房間,慢慢靠近沉香。老狐狸來到沉香床前,單手一握,手中出現了一把匕首。


    眼看匕首就要刺中沉香,卻被小玉叫住:“姥姥!你為什麽要殺他?”


    “小玉,你閃開!”姥姥另一隻手抓住小玉,想要把她扯到一旁,但小玉卻站在原地未動分毫。


    “姥姥,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要殺他?”


    “因為我昨天看見了,他是哮天犬要抓的人……”姥姥說道。


    “所以他就該死?”


    “小玉,你一生下來,姥姥就帶著你在山裏修行,三百年來從未間斷,你還記得這是為什麽嗎?”


    “記得,您說過,是為了給我爹和我娘報仇。但我爹和娘不是被孫悟空打死的嗎?跟沉香有什麽關係?”小玉問道。


    “跟他沒關係,跟二郎神的妹妹有關係。當年要不是她多事,孫悟空也不是你爹和你娘的對手!


    所以不管他是誰,隻要能給楊家添堵,我就樂意,怪隻怪他倒黴。”姥姥說道。


    “倒也不用殺了他了吧?咱們不讓他被哮天犬抓住不就好了?”小玉問道。


    “那多麻煩?哪有殺了幹脆。咱們總不能保護他一輩子吧?你要是不忍心,就起開,我自己來。”


    說著,姥姥推開小玉,對著沉香一刀刺下。


    在刀尖即將刺入沉香身體的時候,沉香身上突然出現一團絢麗奪目的光澤,將老狐狸擊飛出去。


    “砰!”


    老狐狸撞在牆壁上,顧不得疼痛,猛地抬起了頭。


    “姥姥,你沒事吧?”小玉立刻上前將姥姥扶起,關切地問道。


    “沒事……”


    姥姥不在意身上的疼痛,她更想知道是什麽擋住了她的攻擊。


    沉香身上的光芒退去,隻剩一盞翠綠的長柄蓮花燈飄在沉香身上。


    “寶蓮燈!難怪哮天犬要抓他,原來他偷了三聖母的寶蓮燈!”老狐狸既意外又驚喜。


    靠她們自己修行,這輩子也別想找孫悟空報仇。


    但有了寶蓮燈不一樣,寶蓮燈乃女媧娘娘所造,隻要吃了燈芯,就能擁有一萬年的法力。


    有了這些法力,找孫悟空報仇就多了幾分希望。


    老狐狸伸手朝寶蓮燈抓去,寶蓮燈再次閃爍光芒,把老狐狸彈開。


    “小玉,你去試試,看能不能得到這盞燈。”老狐狸不死心地說道。


    “我?姥姥,您都不行,我怎麽能行?”


    “你和姥姥不一樣,你有個仙人師父,從小學的是仙法。寶蓮燈是仙家寶物,說不定不排斥你。”老狐狸說道。


    “那我試試。”


    小玉把手伸向寶蓮燈,小心翼翼地觸碰,寶蓮燈果然沒有排斥。


    “快,把燈芯取下,吃了就能擁有萬年法力。”老狐狸催促道。


    “這……不好吧?”


    “什麽好不好的,你難道不想給你爹和你娘報仇了嗎?有了萬年法力,想殺孫悟空就簡單多了。”


    “這……”小玉還是有些猶豫。


    “轟!”


    就在這時,萬窟山洞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不好,有人進來了,我先去看看。”老狐狸深吸一口氣,朝洞口走去。


    眼下不是拿到燈芯的好時機,隻能再找機會了。


    “沉香,醒醒,快醒醒。”姥姥一離開,小玉立刻搖晃沉香的身體,試圖把他喚醒。


    “怎麽了小玉?”沉香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問道。


    “有人進洞了,不知道是誰,你快跟我走。”小玉說道。


    “哦,好……咦,寶蓮燈怎麽在你手裏?”


    “你說這個嗎?我進來的時候它就在你床頭,我拿過來看看。”小玉隨口說道,“既然是你的東西,你就把它收好吧。”


    “好嘞。”沉香立刻接過寶蓮燈揣進了懷裏。


    兩人從房間離開,在千狐洞中繞來繞去,很快路過了一個房間。沉香停下腳步,指著房間問道:“小玉,這是哪裏?”


    “這是我爹娘的房間……走,進去看看,我也很久沒來了。”小玉說著就走了進去。


    沉香見此,也跟了上去。


    房間布局很簡單,靠牆有一張床,床前不遠處是梳妝台,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櫃。


    牆上也沒什麽飾品,就掛了一把短劍,看起來空落落的。


    但房間很整潔,像是經常有人打掃的樣子。


    “給。”


    小玉打開衣櫃,取了一套衣服遞給沉香,“這是我爹以前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你的衣服袖子都破了,早該換了。”


    “小玉……”


    沉香有些感動,沒想到才剛認識,小玉就對他這麽好。


    可惜小玉已經三百歲了,不然……


    “快到後麵試試。”


    “好!”


    沉香點了點頭,到屏風後麵換了衣服。


    “好看嗎?”沉香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問道。


    “真好看。這是我娘的劍,你先拿著防身。”小玉將牆上的短劍取下來遞給了沉香,又隨口說道:“也不知道我爹當年穿上有沒有這麽好看?”


    “你沒見過你爹嗎?”沉香問道。


    “沒有。”小玉搖了搖頭,“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我才很少去他們的房間。


    不過我看到你穿著爹的衣服、拿著娘的劍,就像看見了他們一樣。”


    “那你想他們嗎?”沉香有些感慨地問道。


    他沒有想到,小玉居然比他還可憐。


    他隻是沒見過娘親,小玉是父母都沒有見過。


    “我不知道,不過我經常在夢裏看見他們……誒,你的燈亮了!”小玉忽然指著沉香手中的寶蓮燈說道。


    “那肯定周圍有危險,咱們快走吧。”


    “好,我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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