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這不是三聖母的道場嗎?”


    袁無疾聽到華山二字,立刻想到了寶蓮燈裏被二郎神壓在華山下的三聖母楊嬋。


    隻不過這個時間節點,楊嬋應該還沒有思凡。


    就像他雖然遇到了白素貞,但白素貞和許仙的故事會在千年後才發生;而張果老雖然已經飛升,但八仙過海的故事估計也得等幾十年。


    因為八仙之中的韓湘子據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韓愈的侄子,但現在韓愈都沒出生,更別說韓湘子了。


    這沒什麽奇怪的,八仙隻是一起出道,並不是一起成仙。


    就像其中的鍾離權,又叫漢鍾離,他在東漢時期出生,到如今已經幾百歲了,估計早就位列仙班了。


    “客官說的是,這裏供奉的正是華嶽三娘,也叫三聖母,客官若是喜歡,明日可去西嶽廟中上炷香。”小兒附和道。


    “嗯,先給我上幾道拿手的好菜,再準備一間客房,今晚在這住下。”袁無疾說著就朝店內走去。


    如今月上西頭,不知是客棧地處偏僻還是有其他原因,店內除了小二和掌櫃外,並無其他人在。


    “客官,這……”小二搓了搓手,有些為難地看向袁無疾。


    “多少錢?”袁無疾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


    “客官,我們這荒郊野外的,住店費用可能有點高……”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直說就是。”袁無疾無所謂地說道。


    反正他也沒錢,小二說多少都行。


    雖然他不會點石成金,但基本的障眼法還是沒問題的。


    大不了趁小二和掌櫃睡著,給他們喂幾滴何首烏的湯。


    雖然隻是幾滴,但肯定可以讓人未來十幾年身強體健,小二和掌櫃不虧的。


    “住店五百文,飯菜酒水二百文……”


    “夠了嗎?”袁無疾摸出一塊石頭放在桌上問道。


    這是他進來前在地上撿的,掂量了一下大概有二兩多重。


    石頭上被他使了法術,在普通人看來就是銀子。


    “夠了,夠了!”小二拿起石頭,放在手中掂了掂,手中傳來的重量絕對超過了二兩,於是趕忙說道。


    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塊的銀子。


    “嗯,夠了就行,去上菜吧,剩下的不用找了。”袁無疾十分大度地說道。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小二把銀子往懷中一揣,又捂緊胸口,生怕銀子掉了,然後小跑著去了櫃台,將此事告知了掌櫃。


    掌櫃將石頭化成的銀子放在小秤上稱了稱,發現足有二兩三錢,當即將銀子收好,親自跑到後廚,叮囑廚子多做幾個好菜。


    袁無疾見小二也跟了上去,店內就剩他一個,就取出了一粒真仙丹放進了嘴裏。


    自打發現有靈氣會自主進入呂翁的身體,袁無疾就對這種後世消失的力量來了興趣。


    經過幾天的研究,他也逐漸學會了使用靈力。


    隻是他沒有身體,無法將吸納的靈氣儲存在體內,所以隻能身邊有多少用多少。


    但既然得了仙丹,而仙丹能增加一百年的修為,袁無疾就想試試這東西有沒有說的那麽神奇。


    要是真能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那最好不過。


    要是不行也沒關係,反正也沒花錢。


    金丹剛一入腹,立刻化為一團金色的能量,遊走在袁無疾的周身。


    袁無疾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像是有一層無形的薄膜包裹了全身。


    那些原本進入身體後自動消散的靈氣被薄膜阻攔,變得隻進不出,不一會兒,袁無疾的身體就凝實了許多。


    袁無疾本是虛無狀態,被紫微大帝點了一下,才凝聚了形體。


    這種形體並非血肉之軀,隻能騙騙肉眼凡胎的普通人,在仙人眼中依舊是虛幻透明的狀態。


    隻是黎山老母也說了,煉神還虛就是要把自己煉成虛無,所以有修為的人看到袁無疾的樣子並不會感到奇怪。


    就在袁無疾想引動更多靈氣進入身體的時候,一個身著鎏金紗裙、頭戴金花長簪的少女走入了店中。


    這少女看起來精致華貴,高不可攀,卻徑直來到袁無疾麵前並坐了下來:“道友,以法力誆騙凡人,不是仙人所為!”


    “那怎麽辦?我沒錢呀!既然你管的那麽寬,要不替我把錢付了吧。”袁無疾睜開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少女說道。


    即便不掐算,袁無疾也有九成把握,眼前之人定然就是三聖母。


    除了這位華山聖母,誰會閑著沒事管幾兩銀子的事?


    “你……”


    楊嬋聞言眉頭微蹙,她沒想到,堂堂天仙,竟如此無賴。


    “別你啊、我啊的,我是真沒錢。”袁無疾攤了攤手說道。


    “既然沒錢,為何要來住店?以你天仙修為,當能餐風宿露、食氣飽腹。”楊嬋問道。


    “我樂意。你要是願意給就替我給了,要是不願意,就別多話。菜已經下鍋,我不吃也是浪費。”


    袁無疾早就聽到了後廚的動靜,後廚已經做好兩道菜,小二正端著酒菜往這邊走來。


    “……”


    楊嬋聞言沉默,她感覺說不過眼前的天仙。


    又見小二從後廚走來,當即隱去身形,說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說完,楊嬋來到櫃台,將掌櫃收起的那塊石頭換成了真正的銀子,做完這些,楊嬋便離開了客棧。


    袁無疾微微搖頭,楊嬋此舉雖是好心,但也壞了小二和掌櫃的機緣。


    被她這麽一搞,袁無疾自然不需要將何首烏湯分出去了。


    “客官,您的菜。這些是白日裏獵戶送來的,都是山上的野味,味道妙著呢。”小二將兩盤菜、一壺酒放在袁無疾麵前說道。


    “那感情好,我得好好嚐嚐。”袁無疾拿起筷子說道。


    在他所處的時代,野味已經不讓吃了。


    而在這個時期,想吃什麽都可以。


    袁無疾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剛感覺到一絲鮮甜,肉就消失不見。


    袁無疾一愣,原先他還以為入口即化是仙丹自帶的功能,沒想到是他的原因。


    袁無疾又夾了一塊,這次將心念放在肉上觀察,發現肉一入口,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成虛無,連渣都沒有剩下。


    但肉也不是完全消失,而是轉變成了精純的能量。


    袁無疾有些明悟,這應該就是“煉精化氣”,直接將食物中的精氣提取了出來。


    若是之前,這股精氣不出半日就會從袁無疾體內消散,但服用仙丹後,身體有了阻攔,這股精氣就留了下來。


    “這能力還挺方便……隻是以後吃東西都品不出什麽味了……”袁無疾不禁想道。


    怪不得古籍中的修行都看重身體,沒了身體確實會少了很多樂趣。


    “客官,味道如何?”小二見袁無疾一連夾了兩筷,感覺袁無疾應該很滿意,便問道。


    “不錯,很久沒有吃到這種美味了。”袁無疾隨口稱讚。


    “客官喜歡就好。後廚還有幾道菜,我這就給客官端來……”


    夜深人靜。


    袁無疾探查到客棧裏的人都已經睡著,就來到小二、掌櫃和廚師的房間,給三人各滴了一滴何首烏的湯水。


    不為別的,主要是小二的服務態度是真的好,就當給小費了。


    第二天一早,袁無疾離開客棧,朝著華山而去。


    “姐姐,就是他,昨日拿石頭騙人,今日居然還敢來我廟中祭拜。”


    西嶽廟上,楊嬋指著人群中的袁無疾,對站在身旁身著紅衣、頭生雙角的女子說道。


    “他是堂堂天仙,你不過一個地仙,他有什麽不敢的?”敖紅無語地在心中想道。


    三界之中,天仙就是高人一等。


    即便眼前之人身上沒有大道的氣息,但煉神還虛已經圓滿,合道隻是早晚的事。


    身為天仙,哪怕隻是初入天仙,也比尋常地仙厲害。


    除非是遇到地仙之祖,否則人家根本沒什麽好怕的。


    “你不是也看見了,他昨晚給了那間客棧的人好處。要不是你多管閑事,說不定那些人能獲得的好處更多。”敖紅說道。


    “可我是華山的神,本就該守護華山的子民。又豈能眼睜睜看他用石頭誆騙百姓?”楊嬋問道。


    敖紅微微搖頭,這妮子到底還是年輕。


    像他們龍族,即便在海邊看見了這種事,也根本不會去管。


    幾兩銀子的事而已,管了就得罪一個仙人,完全沒必要。


    正想勸楊嬋幾句,卻見袁無疾向她看了過來,敖紅當即點頭迴應。


    袁無疾微微一笑,他想起日後敖紅會被楊戩殺死,那豈不是可以得到一具龍身?


    他還沒吃過龍肉呢……


    “姐姐,你看,他還在笑我!”楊嬋氣唿唿地說道。


    敖紅此時也感覺有些瘮得慌,似乎這位天仙另有深意,而且跟她有關。


    但敖紅的修為也沒到天仙,所以推算不出到底是什麽事。


    “兩位道友,改日再見。”袁無疾揮了揮手,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一下!”


    敖紅當即追了上去,她非要將事情弄明白不可。


    “姐姐!”楊嬋喚了一聲,敖紅卻直接化作神龍離去。


    袁無疾慢悠悠地在天上飛著,一條赤龍忽然攔在了前方。


    “道友,何故攔我去路?”袁無疾問道。


    “上仙莫怪,我乃東海四公主敖紅,有事想請上仙指點。”敖紅化作人形,對著袁無疾躬身問道。


    “指點?我有什麽好處?”袁無疾開門見山道。


    敖紅早有準備,一揮手,身邊就出現了一箱金銀珠寶,“我見上仙身上沒有黃白之物,特地備了一些,望上仙笑納。”


    袁無疾也不客氣,直接將金銀珠寶收下。


    反正東海寶物多,也不差這點。


    不過袁無疾口中說的卻是:“不夠。”


    敖紅眉頭微蹙,還沒問什麽事就說不夠,是不是有些貪得無厭了?


    不過隨即一想,天仙神通廣大,黃白之物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


    既然眼前的天仙說不夠,那肯定是自己要問的問題事關重大,遠超一箱金銀的價值。


    於是便問道:“上仙想要什麽?”


    “我要你……的身子。”袁無疾指了指敖紅說道。


    “登徒子!我尊你為上仙,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無禮!那箱金銀就當喂了狗!”敖紅怒罵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且慢!”袁無疾抬手一指,敖紅身前的空間泛起漣漪,竟又將敖紅送到了袁無疾麵前。


    敖紅心頭一驚,空間法術可不是一般仙人能學會的。


    但她身後有整個龍宮,此刻又在天上,真動起手來,定然會被其他仙人看見。


    量眼前之人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殺害,於是平複了一下心緒,敖紅又問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你命犯死劫,日後必死。我要你死後的龍身。”袁無疾說道。


    敖紅有些不信,她可是東海四公主?誰敢殺她?


    那將麵對東海龍宮的報複……


    “別不信,你三哥——東海龍宮三太子敖丙,不也死在哪吒手下了?”袁無疾說道。


    敖紅:……


    無法反駁……


    “我將龍身給你,有什麽好處?”敖紅問道。


    “沒什麽好處,隻是死都死了,埋了也是浪費。”


    敖紅:……


    好想打人!但又打不過他……


    好氣啊!


    “咳咳,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失去龍身,沒了桎梏,或許你可以借機修煉到天仙境界。”袁無疾又說道。


    他忽然想起了楊戩殺了四公主後會將四公主的殘魂帶迴去孕養,等沉仙要殺楊戩的時候,四公主已經重新恢複了身體。


    那豈不是已經成就天仙了?


    袁無疾現在就是從虛無狀態正在往靈氣構成的實體轉變,敖紅日後的狀態簡直跟他一樣。


    “若是能成就天仙,龍身給你又何妨!”敖紅說道。


    “說話算數啊,我以後會來撿龍身的……”


    “但你要保證,不能對我的身體做奇怪的事!!”敖紅臉頰微紅,不敢直視袁無疾的眼睛。


    袁無疾挑了挑眉,吃掉算是奇怪的事嗎?


    “我盡量……”袁無疾說道。


    “可以告訴我日後會死在誰手中嗎?”敖紅問道。


    “不可說,說了就會改變未來。你也不想錯失天仙機緣吧?”


    “好!我不問。若跟你說的一樣,日後敖紅另有酬謝!”


    “酬謝就不必了,現在可以讓開了嗎?我還有事!”袁無疾問道。


    “上仙請!”敖紅當即退到了一旁。


    袁無疾點了點頭,朝峨眉山而去。


    華山離峨眉山隻有一千多裏,袁無疾全力趕路之下,一個小時不到就來到了峨眉山上空。


    “鬥戰勝佛,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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