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和李蓮花一路趕到揚州城的時候,剛好趕上了七夕。


    今天整個揚州城都彌漫在歡聲笑語中。


    華燈初上,揚州城的每個角落被點亮。


    走進舉辦燈會的街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七夕鵲橋,橋身用彩燈裝飾,熠熠生輝,仿佛連接著天上的銀河。


    橋下是波光粼粼的湖麵,倒映著璀璨的燈光,如夢如幻。


    柳韻拉著李蓮花沿著湖邊漫步,看著各色琳琅滿目的燈籠。


    突然之間,一隻漂亮而又精致無比的小兔子燈吸引住了柳韻的目光,讓她的視線完全無法從上麵挪開半分。


    她急忙拉住李蓮花的衣袖,快步走進小攤。


    然而等待柳韻的依然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猜燈謎遊戲。


    柳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嘴裏嘟囔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嘛!難道銀子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香嗎?”


    站在一旁的李蓮花看到柳韻這副可愛的模樣,終於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聽到李蓮花的嘲笑聲,柳韻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緊接著趁周圍人不注意的時候,迅速伸手攀上他的腰間,然後掐了一把。


    可惜,李蓮花的腰部肌肉堅硬如鐵,憑柳韻現在使出的這個力道並沒有擰動。


    這時,李蓮花伸出右手,輕輕握住柳韻放在自己腰間的手。


    然後稍稍用力捏了一下之後,便鬆開了她的手。


    隨後,李蓮花邁步走到小攤前麵。


    沒過多久,隻見李蓮花手提一盞小兔子燈朝柳韻走來,並溫柔地說道:“拿好吧!”


    柳韻呆呆地望著眼前這盞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小兔子燈,以及在燈光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李蓮花的臉龐,一時間竟有些恍神。


    刹那間,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句詩: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怎麽了?不喜歡了?”李蓮花看著柳韻呆立許久,卻遲遲未伸手接過燈籠,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和擔憂。


    於是下意識地伸出手臂,輕輕摟住她的肩頭,低頭柔聲詢問。


    柳韻這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沒有呀,我非常喜歡呢,謝謝你,夫君~”


    當那聲“夫君”傳入耳中時,李蓮花心頭猛地一震。


    當初在小南村,除了那時柳韻作怪故意喊了幾聲外,他已經都沒有再聽她如此親昵地稱唿自己了。


    此刻再次聽到這個稱謂,讓他內心深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之情。


    李蓮花連忙咳嗽一聲以掩飾情緒,然後說道:“阿韻,這裏還有沒有其他你喜歡的東西?今日為夫定會全力以赴,將它們統統贏迴來送給你!”


    柳韻聽聞此言,不禁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嗔怪道:“有一盞就足夠啦,要那麽多幹嘛呢?”


    話畢,她便牽起李蓮花的手朝著河邊走去,“我們還是快些去放花燈吧。”


    李蓮花心中略微感到一絲失落,原本暗自盤算的小計劃似乎就此泡湯了。


    二人行至湖畔邊,柳韻正在認真的挑選哪種顏色的蓮花燈好看。


    李蓮花這時,餘光注意到一行人,然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時,柳韻抬頭正要詢問李蓮花意見時,看到他的目光,忍不住追尋了過去。


    柳韻忍不住一愣,是肖紫衿和喬婉娩。


    此時挽著婦人發的喬婉娩正開心的對著肖紫衿說著什麽,肖紫衿一臉寵溺呢看著她。


    柳韻看著喬婉娩那燈光下美得不似凡人的麵容,心裏頓時有些不舒服起來了。


    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故人,此時早已經收迴目光的李蓮花,看著柳韻輕聲問道:“選好了嗎?”


    柳韻迴過神,隨意的挑了一個蓮花燈,“就這個吧!”


    她突然間好像沒有了想放燈的興致了,隨即直接把許願條遞給了李蓮花,“你來寫個願望吧!”


    李蓮花接過紙條,促狹的說道:“你不是不相信許願這種嗎?”


    柳韻淡淡的笑了笑,“不相信歸不相信,但是願望如果是風調雨順這類的話,我還是希望它能實現的。”


    李蓮花聞言,溫柔的看著柳韻,然後提筆寫下了,“願大熙風調雨順”這幾個字。


    柳韻將蓮花燈放進河裏,看著它搖搖晃晃遠去的身影,一時間有些出神。


    半晌後,她轉頭看向李蓮花,“我們迴去吧!”


    李蓮花看著臉上已經沒有笑意的柳韻一愣,“阿韻,為什麽不高興?”


    柳韻搖了搖頭,她心裏很不舒服,現在不想說話。


    迴到房間,梳洗完畢的李蓮花看著已經對著牆麵躺好的柳韻。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隨即將柳韻扳過來,兩人麵對著麵,一臉正色的看著她,“可以告訴我,阿韻為何突然間就不開心了嗎?”


    柳韻一向信奉的是:兩人之間有誤會的話,直接說開就好了。


    所以,柳韻看著李蓮花已經取下人皮麵具的俊美容顏,忍不住摸了上去。


    然後一臉很是奇怪的說道:“李相夷,我今天突然間發現,我好像開始介意你和喬婉娩的那段情。”


    柳韻說著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心裏很不舒服,難受!”


    李蓮花聞言,柔聲說道:“你這陳年老醋吃的。”


    柳韻聞言,很是茫然的看著李蓮花,“我是在吃醋嗎?”


    “我不應該吃醋的啊!”柳韻滿臉的不解。


    柳韻此時的不對勁,李蓮花發現了,隨即開始溫和輕聲的諄諄誘導起來,“你為什麽覺得你不會吃醋呢?”


    “因為吃這種醋的話,好像是男女之情才會有的吧?”柳韻眨了眨眼睛。


    李蓮花聞言一愣,然後凝視著柳韻,“阿韻……不,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啊!”柳韻說完這句話,又狠狠點了點頭,“很喜歡很喜歡你的。”


    李蓮花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知道的!”


    “可是,這種喜歡不是愛情那種喜歡啊?”柳韻又繼續說道。


    李蓮花一愣,有些茫然的看了柳韻一眼,他怎麽覺得柳韻的認知好像有問題呢?


    隨即又柔聲的問道,“那阿韻認為愛情的喜歡是那種喜歡呢?”


    “轟轟烈烈,要生要死,然後誓死相隨的那種!”柳韻毫不猶豫的說道。


    她爸媽當初為了在一起,私奔過,跳河過,還差點兒就上吊了。


    這事,是柳韻聽村裏其他人說過的。


    可惜,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還是如煙花一樣消散了,他們在柳韻八歲那年就離婚了,然後在不到一年內又各自重新組成了新的家庭。


    所以柳韻是不相信愛情的!


    常言道:婚姻到了最後就是親人。


    所以她的婚姻是不需要愛情的,直接從親情開始就好了!


    柳韻一直認為她會在意李蓮花,會心疼他,會為他真心的打算,都是因為她把他當親人的。


    所以李蓮花當初要離開東海,她心裏不舍,但是卻不會去阻止他或者直接跟上去,畢竟雛鳥要離開的。


    最後因為裏長的操作下,柳韻其實覺得自己是衡權利弊好了,所以才不同意和離的。


    都說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可是作為留守兒童,柳韻的婚姻認知是來自於奶奶和爺爺的。


    強勢的奶奶,大奶奶十一歲,事事都忍讓著奶奶的爺爺。


    他們就是相親認識的,一輩子也過得挺好的呀,偶爾罵罵咧咧的奶奶,和從來不反駁的爺爺。


    可惜,爺爺因病,在她初中那年去世了,奶奶在她畢業那年也走了。


    奶奶去世了,大伯,爸爸和幺爹就把老房子賣了,柳韻自此沒有了住處,也沒有了家了。


    爸媽各有各的新家庭,她格格不入。


    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她來到大熙之前,在同事的勸說下,正在考慮相親這件事,她不是想要一個家,她隻是想要個孩子。


    那個軟乎乎會可可愛愛叫著自己媽媽的孩子,即使他以後會離開,可是他還沒成長時,生活在一起的那段快樂的時光,就是柳韻想要的。


    來到大熙後,除了生活上的不方便外,她的處境一點兒沒有改變,她還是那個孤魂野鬼。


    所以,柳韻一直認為她對於李蓮花都是親情的,不是那種男女之愛的。


    可是,自認為作為親人的她,居然會吃李相夷和喬婉娩的早已經過去八百年的醋,這不科學?


    李蓮花聽到柳韻毫不猶豫的“誓死相隨”有些哭笑不得,他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麽看起來一向很是理智的柳韻,居然會認為愛情就一定要生死相隨那種呢?


    李蓮花忍不住撫摸上柳韻的臉頰,柔聲說道:“那阿韻,很抱歉,我好像也做不到生死相隨呢?那你覺得我愛你嗎?”


    “愛吧!”柳韻忍不住茫然起來,畢竟當初她要李蓮花陪坐花轎時,他也一口答應下來了。


    本來柳韻覺得隻是坐個花轎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和現在社會結婚時,坐的花車有什麽區別嘛?更勝者一起坐花轎,絕對會風靡朋友圈的。


    而且她還是輕功抬轎,這種小說裏隻有高人出行才有的逼格,更是拉風好吧。


    可是,後麵無意間聽到一些閑言碎語,她才明白那意味什麽?


    所以李蓮花應該是愛她的吧?


    雖然之後,柳韻對於花轎的事,和李蓮花談過了。


    李蓮花當時說:“阿韻,怎不知,我答應坐花轎,其實還有更深的考量呢?”


    後來,李蓮花也解釋了,他坐花轎一事,是在對龍椅上的那位放出信息。


    可是,柳韻覺得李蓮花那麽聰明,一定會有其他方法的。


    “所以,我愛你嗎?”柳韻茫然的看著李蓮花,眼裏帶著幾分忐忑和無措。


    李蓮花勾唇笑了笑,“沒關係,我們還有餘生,讓你可以仔細思考清楚,你愛不愛我這件事。”


    現在嘛,夜已深,還是做點兒有意思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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