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一個人呆著也挺自在。


    學業很忙,獸醫學也不是像奶奶理解的那樣隻救治小貓貓小狗狗小兔兔,而是有著複雜而龐大的學科體係,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鑽研。


    閑下來的時候,一個人看譜子練習,再跟著樂團一起表演。


    「總而言之,就是你不黏人啦。」餐廳裏,白石花總結。


    竹早千夏點點頭,一頓,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噢,有些時候差點就要忘記有男朋友了。」


    白石花:「?」


    竹早千夏:「但是忘記是不可能忘記的……他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


    她思索狀,拳頭拍掌心:「反而是顯得西穀比較黏人,黏黏糊糊的。」


    ……連今天打算穿什麽成語t恤都要發給她看。


    拍的還很隨性豪放,似乎完全沒注意照片角落的鏡子裏映出他沒穿上衣的上半身,腹肌溝壑分明的模樣。


    竹早千夏突然埋頭狂吃,白石花表示不解:「這菜不辣啊?你臉怎麽紅了?」


    坐在一旁的白布賢二郎:「……」


    哈……?


    烏野那個自由人會黏人……?


    他怎麽記得當初打球的時候對方眼睛裏的熱血火焰幾乎都快燃燒到球網的這一頭了,幹脆利落的樣子。


    無論怎麽看都是和黏黏糊糊毫不相幹的類型。


    【3】


    而一眾烏野畢業生的看法和白布截然不同。


    某次知名博主專訪中的熟人採訪環節,製作者找到了【noya!】之前高中的隊友們。


    部分隊友沒空接受採訪,隻抓到幾隻最近閑著的。


    曾經的主將:「啊,練習的時候,如果竹早坐在旁邊看,西穀的旋轉閃電都要多翻三個跟鬥。」


    熱心的副主將:「之前問他第一次喝酒的體驗感怎麽樣,西穀他臉紅了還走路同手同腳哈哈哈哈哈哈那可是西穀啊——」


    看上去兇巴巴的前輩:「比如打電話吧,他一開始和竹早說話的聲音很……欸,那個叫什麽來著?明明寫在手上了……糟糕有點緊張忘記了……」


    光頭同級生:「noya桑他一開始打電話的時候會故意放輕聲音!說什麽怕嚇到女朋友!你們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路過聽到的時候以為合宿的地方鬧鬼了!!明明平時——」


    戴著眼鏡的後輩:「很吵。」


    看到視頻後的竹早千夏:「……」


    什麽。


    當初西穀的大聲嚷嚷居然已經是故意處理過的聲線嗎。


    她時常被嚇得一激靈……


    【4】


    西穀夕不在,為了看笨笨,竹早千夏終於鼓起勇氣去了西穀家。


    一開門,她看到幾乎是列隊歡迎的盛大陣仗。


    西穀的三個姐姐不僅對她的飲食喜好了如指掌,連她吃什麽零食都知道。


    竹早千夏當晚給正在南半球的西穀夕打電話。


    背景是皚皚的雪,西穀夕露出半個腦袋,探頭探腦。


    竹早千夏疑惑:「為什麽我總覺得你的姐姐們不是第一次見到我……」


    畫麵裏,西穀夕探頭探腦的動作頓住。


    但身後的街道車流依舊。


    竹早千夏:「……」


    竹早千夏:「阿穀,不要裝網卡了。」


    【5】


    西穀夕依然和之前一樣,時不時就會迴來。


    像是出去探險的小動物,不僅把一路上自己見到的好吃好玩的都寄迴來帶迴來,還會興致勃勃地跟窩裏的其他小動物分享自己的見聞。


    不過分享見聞前的第一步是狠狠地把另一隻許久未見的小動物翻來覆去地這裏嗅嗅那裏舔舔順便啃啃,確認一下窩裏是不是熟悉的氣味。


    西穀夕第一次迴國的那次,竹早千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廢了,連小腿肚都有齒痕的印記。


    小西穀是天天四處蹦躂體力愈發有破條趨勢的熱情旅者,肌肉線條隨著四處遠行的足跡而愈發緊實。


    而小千夏還是一個每天被巨重無比的課本壓到躺下,甚至懶得去鍛鍊的鹹魚。


    雖然早就在高中說好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後都要聽她的」,但隻要她到達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的程度,對方自然而然就不用聽啦!


    算的上有點長的一段時間沒見,而且不再像之前那樣還在國內,而是實實在在地隔著大洋與時差,此前沒有體驗過的遠距離終於有了實感。


    ——所以見麵後的距離就自然而然地要越來越近,逐漸逼近0的位置。


    直至突破!


    理智尚存時,竹早千夏記得床單是米色的。


    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目之所及的布料都換了個遍,地也透露出打掃完畢的整潔感。


    她現在是一條真的鹹魚了,翻個身,一巴掌拍在西穀夕的胸前。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竹早千夏極其緩慢地說。


    西穀夕雙手握拳,麵露糾結:「——」


    沒出聲答應。


    竹早千夏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


    所以之後每次都落得這種結局是早就初見端倪的。


    【6】


    但確認氣味完畢之後便是交流旅行見聞環節!


    深夜一點半,和表姐出去逛了一整天街的竹早千夏默默地抬起手,無情地捂住西穀夕興奮地劈裏啪啦不停說話的嘴。


    竹早千夏坐直身體,毫無邏輯且有氣無力:「累了,腿軟,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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