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幫忙, 抱著水杯們,跟在翔陽身後。


    西穀夕似乎是想飛快湊過來,但被老師拉著讓他先去洗手間洗臉。


    武田老師:「誒呀你先洗洗臉,打完比賽一臉都是汗啦。」


    我聽到西穀夕不情不願的聲音:「誒呀等會再——」


    武田老師:「女生不會喜歡一臉汗的男生。」


    西穀夕:「……」


    他嗖一下子沒影了。


    在有點陌生的場合裏,我會下意識跟著熟悉的人。


    兩位經理去領飯,烏野裏除了西穀以外,我目前最熟的就是日向,其他人對我來說都像是高大的運動男山脈, 光是站著就很有壓迫感。


    我下意識跟在日向身後發水, 像遊戲裏的跟隨掛件。


    日向給東峰旭發水:「旭學長!」


    我跟在後麵,遞水給東峰旭身邊的緣下力:「……辛苦了。」


    「謝謝——」


    此起彼伏的道謝聲。


    西穀夕迴來的速度飛快。


    我一邊和翔陽一起分發, 一邊抬頭看一眼西穀夕,借著頭髮擋住臉的角度,悶悶地鼓了鼓臉頰。


    難道我給驚喜失敗了麽。


    下一秒我手中一空,那一大堆沉甸甸的水杯被猛然躥到我麵前的西穀夕一把撈到自己懷裏。


    門口很窄, 而西穀衝過來揚起的風過□□猛, 日向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我:「欸——」


    然後看著西穀夕把那一堆水杯一股腦塞到了一般路過的田中龍之介手裏。


    他伸出手啪的一下搭在我的肩上, 咕嚕咕嚕轉個圈把我攬進懷裏抱住。


    行雲流水的一係列動作。


    我轉個圈的時間便離開日向一大段距離:「?」


    突然接了一大堆水的普通路過田中:「???」


    被擠開一步的日向眨巴眨巴眼睛。


    又眨巴眨巴眼睛。


    然後往旁邊橫跨出幾乎算得上劈叉的一步距離。


    西穀夕下巴抵在我肩膀上,不知為何抱得特別緊, 急吼吼:「千——夏——你居然來看我比賽了——」


    我差點喘不過氣:「……」


    西穀夕大聲嚷嚷, 聽起來有幾分氣急敗壞(?):「我剛才說的那些都不能算數!!!」


    我:「?」


    然後他才轉過頭,語氣很正常地說一句:「龍你幫忙發一下啦。」


    田中龍之介:「?」


    田中龍之介:「……」


    田中龍之介:「。」


    我:「……」


    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覺得在這麽多人麵前被抱住有點不好意思。


    ……我不知不覺中難道已經被西穀夕弄得臉皮逐漸變厚了麽。


    我捕捉到他話裏的不對:「什麽話?」


    西穀夕突然噤聲:「……」


    我看看菅原學長努力抑製也快要上揚到耳朵邊上的嘴角, 總覺得西穀可能又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


    迫於這個擁抱的巨大力量, 我艱難地用手拍拍他的後背, 換個話題:「我們出去逛逛吧。」


    想了想,我又加一句:「帶著你的水杯。」


    *


    剛離開集合點一些距離,我便開始盤問西穀夕剛剛微妙的氣氛是怎麽迴事。


    他別別扭扭地不願意說,唇抿成曲線,麵色薄紅:「千夏你、你不要知道比較好!」


    我不理:「不,我要聽。」


    西穀夕閉嘴:「……」=x=


    我盯著他:「……」=-=


    他臉越漲越紅,別過頭去:「……」


    難得這副模樣,我更好奇了。


    好奇心壓過了羞恥感,我四下張望一番,見恰好這裏沒什麽人,便大膽地湊近一點,親一下他的臉。


    西穀夕:「……!」


    西穀夕防禦係統完好程度90%。


    我背誦準備好的說辭:「之前用手機發送給你的手機,當然是發錯啦。」


    西穀夕:「?」


    西穀夕防禦係統完好程度70%。


    我又親一下他的臉。


    西穀夕的神情一滯,防線隱約有坍塌趨勢。


    西穀夕防禦係統完好程度20%。


    我繼續背誦一些土味內容:「因為我要親自發送到你臉上。」


    西穀夕:「……!!!!」


    西穀夕防禦係統完好程度1%。


    我趁熱打鐵,伸手戳戳他的腰,又扯扯衣角晃一晃,再拽一拽他的手指,最後則是直接晃他手臂。


    一套流程下來,我好聲好氣地敷衍著哄他,完全是在利用:「說吧說吧,我好奇。」


    「………………」頭腦發熱的西穀夕憋了憋,梗住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開口,「其實——」


    ……


    五分鍾後。


    我第五次一本正經地說:「不笑了,真的不笑了。」


    西穀夕第六次咬牙切齒地說:「可你明明臉上還在笑!!」


    我不裝了,徹底笑出聲:「抱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好磕,愛磕。」


    西穀夕:「……」


    他惡犬下山般朝我撲過來,抱住我晃:「啊啊啊啊啊啊啊因為我不知道是你啦——」


    笑太久又被晃,我有點頭暈,隨手拿起手中的水杯,開蓋,輕輕一擠——


    滋了一點水在西穀夕臉上。


    西穀夕停下動作,悶悶看我,大聲控訴,語氣有憋屈的感覺:「……千夏你又噴我一臉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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