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他們心裏都有準備,可是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還是在口中蔓延,連喉嚨裏都是,還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管家連忙道歉:“王妃息怒,是老奴失態了。”


    陸沅兮不在意地擺擺手:“無妨,你們跟她說說,這湯的味道如何?”


    “迴王妃,老奴覺得,這湯的味道有些……有些複雜。”管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貼合的詞。


    “這湯,有些難以下咽,令人作嘔。”管家說的比較直接。


    “不,不可能。”水瑤不可置信地搖頭。


    把她的震驚看在眼裏,陸沅兮才開口:“都聽見了吧,你為什麽要給王爺送這麽難喝的湯?”


    “奴婢沒有……”王妃一定是故意的,王爺之前吃了那麽久,可卻從來沒說過她做的吃食難吃。


    “沒有?之前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也都是你送來的吧,說,為何要如此折磨王爺,是誰指使你的?”


    聽到陸沅兮的話,唐牧野好懸沒笑出聲來,不過她說的也沒錯,這麽難吃的東西,確實是折磨。


    “老奴失職。”


    看著王妃問的一本正經,管家和廚房管事對視了一眼,連忙齊聲認錯。


    “奴婢沒有折磨王爺,奴婢隻是給王爺送些吃食而已。”


    水瑤想著,王妃肯定是見她給王爺送吃食,心生嫉妒,所以才會找茬來尋她的麻煩。


    “既然如此,那為何每個人都說這湯難以下咽。”陸沅兮指了指湯盅裏還剩下大半的湯說道。


    水瑤看了一眼湯盅,心一橫道:“王妃,您若是看不慣奴婢,大可以直接罰奴婢,何必這般呢?”


    “看不慣你,為何要看不慣你?那你給王爺送來這種東西,又是何居心?”


    唐牧野的目光在湯盅上掃了一眼,這湯真的有她們說的這般難喝麽?


    這水瑤一直對他居心不良,還總是趁著陸沅兮不在,借著送東西為由接近他,看著十分的礙眼。


    可陸沅兮明明早就發現了水瑤的心思,卻不理會,所以他才讓若風隨便在湯裏加了點料,逼著陸沅兮出手。


    “這湯並不是奴婢做的,不,是有人在奴婢做的湯中又加了東西。”水瑤辯解道。


    陸沅兮聽得出,她這話是在暗指自己,冷笑道:“管家,你現在就帶她去廚房,做些吃食過來。”


    既然她如此自信,想必是還不知道自己做的東西究竟有多難吃,那今日就讓她認清現實。


    “這,是,老奴這就去。”管家倒是一時有些糊塗,看不明白王妃的用意了。


    將人打發走,陸沅兮就直接出了房間,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兮兒,你等等我。”唐牧野看了一眼桌上的湯,快步跟了上去。


    跟著陸沅兮進了書房,見她取過筆墨,毫不避諱地寫下了幾個名字,然後折起來放進了信封。


    看著其中有些是人名,還有幾個像是院落或鋪子的名字,唐牧野暗暗記下。


    “若風,你進來一下。”她朝門口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若風立刻走了進來:“王妃。”


    陸沅兮將信遞了過去:“你將這個交給表哥,他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今日在街上,她聽路人都在傳大理寺正在查的一樁事情,她隱約記得,這背後之人,是唐不凡。


    “是,屬下立刻就去。”若風拿了信就離開了。


    雖然她知道那些事情,可拿不出手證據就等於沒有,君澈那邊的進展很慢,要是能有一些供自己差遣的人就好了。


    見著陸沅兮發呆,唐牧野傾身湊過去問道:“兮兒,你怎麽了?”


    看著麵前的俊臉,陸沅兮忍不住伸手幫他理了理一側鬢角的頭發,呢喃道:“你若是沒事,是不是會幫我一起查啊。”


    她說完這話,忍不住自嘲一笑,若是唐牧野還是原來的那個北辰王,自己哪還有資格嫁給他。


    “我幫兮兒,王府的人都幫兮兒。”唐牧野握住陸沅兮想要收迴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滿眼的真誠。


    “好,你幫我。”陸沅兮勾唇一笑。


    唐牧野聽得出,她這樣的語調就是在哄自己,不過誰讓自己如今在她眼裏就是個傻子呢。


    這時房門被敲響,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妃,水瑤已經將吃食做好了。”


    “好,知道了。”陸沅兮應了一聲。


    陸沅兮直接讓人將水瑤做的菜擺在了院裏的石桌上,又叫管家在王府叫了幾個下人來。


    下人們由管家帶著,站成一排,他們互相看著,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王妃叫來。


    他們這陣子也發現了,王妃嫁進王府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個好相處的,從來沒有對他們擺過架子。


    “你們嚐嚐這些菜。”陸沅兮說著,示意管家為他們每人發了一雙筷子。


    “是。”下人們雖然一臉不解,不過還是聽話的排著隊開始嚐菜。


    見所有人都嚐完了,陸沅兮才問道:“好了,你們說說這些菜的味道怎麽樣,實話實說即可。”


    水瑤緊張地看著眾人,這些人都是管家臨時找來的,應該不是提前交代好的,難道自己做的菜真的……


    她不敢往下想了,可這麽久了,王爺從來沒有說過半句啊。


    在旁人還猶豫如何開口的時候,府裏的一個護衛就站了出來:“迴王妃,這青菜太鹹了,肉也是半生不熟的。”


    陸沅兮點頭:“好,那其他人覺得呢?”


    “迴王妃,這道菜像是放錯了調料。”


    “這個也不熟。”


    有了侍衛打頭,後麵的人陸續開始說著對這些菜的評價。


    聽到眾人的話,水瑤的臉色越來越差,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不停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沒有味覺,為了和常人一樣,她一直悄悄看著別人做菜,她學了好久,以為自己做的很好了,原來都是她的臆想。


    示意著管家將人都打發走,陸沅兮看向水瑤:“怎麽,你還覺得是我故意誣陷你麽?”


    水瑤抬頭看過去,就聽她繼續說道:“王爺從來不說,是因為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而你卻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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