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衣角拽出來,拍拍他的手,「我們是同桌,明天也可以教,我先去幫她們拍照,迴來就學。」


    紀欠眼睜睜看著司也星像是脫離管教的小鳥,蹦蹦跳跳和幾個女孩笑著在聊什麽,一起消失在樓道轉角處。


    他開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有紕漏,按照司也星對他的態度,他露出那種表情後司也星明明會留下來才對,而不是轉頭去給別人拍照。


    紀欠扣下試卷,難得的心中升起一種鬱悶的情緒,他伸手把自己的頭髮向後撩,猶豫片刻後,還是起身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


    下到一樓樓梯口處,此時聚集滿了人,紀欠眉頭皺起來,當下轉身往迴走,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讓開讓開!」那聲音萬分焦急還帶著喘息。


    人群被慢慢從內剝開,司也星急赤白臉出現在紀欠視線中,背後還背著一個人,之前叫他的女生則在旁邊護著,以免讓那人掉下去。


    他們似乎對視了眼,但很快司也星就錯開他的視線背著人上去,人群紛遝跟著。


    錯開的那一刻,紀欠看到了他背的那人,是今早還在針對他的齊銘心。


    迴到教室紀欠才得知齊銘心順著學校欄杆往下滑,不小心翻過去頭著地暈了過去,司也星看見便首當其衝去查看他的情況,隨後背著他到醫務室去了。


    紀欠手中的筆頓了頓,得出一個結論。


    司也星會幫他似乎是必然的,或許在他眼中,被幫的那個人是誰並不重要,他誰都會幫,和自己並沒有關係。


    就連幾個不熟悉的女生讓他幫忙,他也拋下自己去了。


    校醫說並沒什麽大事隻是被摔暈後,司也星就迴了教室,對上紀欠淡漠的視線後免不了一陣心虛,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司也星輕輕推推試卷,「你現在有時間嗎?」


    紀欠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一言不發。


    「司也星,聽講。」


    一根粉筆頭飛了過來,正中司也星的額頭,他立馬正襟危坐昂首挺胸,整個班級都被人比他此刻更認真。


    又過了會,司也星實在忍不住又戳戳紀欠的胳膊,卻見紀□□脆把胳膊放在了桌子下麵,像是不想被他碰到。


    司也星:……


    真生氣了。


    他在本子上寫了句話,推到紀欠桌子上。


    上麵寫著【你生氣了嗎??】


    紀欠把本子推迴來時,他的字跡下麵依舊空空如也,連一句認真聽講之類的話都沒有。


    司也星默默把本子合上,抬起頭聽講,嘴巴卻忍不住癟下去,感覺自己太委屈了。


    他又沒有做錯什麽,隻是不想做數學題而已,紀欠怎麽還能莫名其妙生氣。


    他唿出口氣,坐直身子,開始專心聽講。


    ·


    「現在下課了你可以講了吧。」司也星把試卷推過去,觀察著紀欠的神色,看不出他有沒有消氣,表情依舊是一樣的。


    紀欠漆黑瞳孔淡漠而隱晦不明,看得司也星都有些不知所措,才說:「你自己做吧,我還有事。」


    「你有什麽事?」司也星不悅。


    紀欠數學滿分也不用抄錯題又沒有作業,他能有什麽事。


    「你生氣了。」司也星肯定道。


    紀欠靜靜看著他,什麽也沒說。


    司也星接著道:「我不是故意不上來的,是齊銘心,他從樓上摔下去了,我帶他去校醫室才耽誤了時間。」


    「我看到了。」紀欠打斷他的話。


    司也星愣愣,迴憶了下。


    他當時候太急了,齊銘心躺在地上跟瀕死一般喉嚨中發出嗚咽,他腦子沒有思考,下意識就背著他往上跑,現在才想起當時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紀欠。


    而紀欠和齊銘心的關係都不用他想。


    司也星忽然福至心靈,反應了過來,「你不會是因為我幫齊銘心所以不開心吧……」


    紀欠皺眉,「不是。」


    「一定是!」司也星難得發現自己還是察言觀色的本領,樂了,「我救他又不代表我不討厭他,你在生氣什麽?」


    司也星腦子裏蹦出一個詞,「你不會吃醋了吧?」


    ……


    司也星見他表情不對,自己也覺得這個詞不太合適,連忙想撤迴自己的話,「不是,我瞎說的。」


    紀欠沒有迴答,忽然伸出手落到他的額頭上擦了下,司也星呆滯住,直到看到紀欠指尖的白色粉末,臉頰一紅。


    班主任的粉筆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紀欠抽過他的試卷,看了看進度,把試卷讓在兩人中間,「開始吧。」


    司也星見他不生氣了,嘴角揚起來,「好。」


    司也星和紀欠的關係肉眼可見的好起來,大家都隻覺得稀奇,隻有一個人無比擔憂。


    趙朝朝咬著自己的手指甲,心裏正在經歷一場不亞於世界大戰的拉鋸戰。


    他前幾天過生日出去吃飯偶遇了司也星他們,就在他旁邊的包廂。


    他當時並沒有想要路過,隻是單純的偷聽。


    但門縫太大,裏麵人說話都被他這個無心之人聽到了,而且說的內容還有關於他親表弟。


    內容實在令人咋舌,他就那麽站在門口聽完了,還差點被齊銘心發現。


    看著紀欠對司也星的態度漸漸軟化,他有一晚上沒有睡好覺了,仿佛已經看到了表弟被壞蛋把心騙走後踐踏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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