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認得燕陽羽的,之前也說過幾次話,雖然麵部表情很不豐富,但看著還是挺平易近人的,至少對她態度還不錯。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人居然……這麽兇殘。


    阮綿並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口,冰涼的目光從屋裏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於又菱是昭平郡主的轉世,無論燕陽羽能不能與她再續前緣,她都是獨一無二的燕王妃。


    退一萬步講,她本身也是阮綿的朋友,是被阮綿劃為“自己人”行列的人。


    這些人竟敢欺辱她,那就要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報複。


    衛生間的門失去了門鎖,卻並沒有打開,顯然是有人或東西抵住了門板。


    燕陽羽慶幸自己沒有衝動之下暴力破壞門板。


    他又喚了於又菱一聲,控製著力道推開門,倚門坐著的於又菱便倒在了地上。


    她此時依舊沒有放任自己昏迷過去,撐著半睜的眼睛看向門口的人。


    衛生間裏沒有開燈,那人背光而來,身形高大,墨發飛揚。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的不是一身寬鬆新中式衣服的燕陽羽,而是一身戎裝,手提長刀的武將燕王。


    但無論是燕陽羽還是燕王,他的眼中都帶著相同的、仿佛化不開的濃稠情感。


    那雙如墨的眸子裏隻倒映著她一個人的影子,雖然不如從前明亮,卻一如從前的深情。


    她心中一陣酸脹的疼痛,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


    燕陽羽一見她的樣子,那顆已經不會再跳動的心都疼得快要碎了。


    他急切的上前一步,將於又菱輕柔的抱了起來,忍不住像前世時那樣用臉頰輕蹭了蹭她的額頭,出口的聲音都有些微顫:“怎麽了呢?你哪裏難受?”


    於又菱心神驟然放鬆,終於閉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昏睡。


    燕陽羽小心的抱著她的身子,一邊向外走一邊碎碎念:“沒事了,你不要怕,夫君救你……”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微頓,目光再次一個個的掃過眾人的臉,將所有人的樣子都牢牢的記了下來。


    大庭廣眾,殺人不好。


    既然在要當下生活,就不能不顧當下規則,想要長長久久的保護想保護的人,很多事就不能隨心所欲。


    不過沒關係,換一種手段也就是了。


    隻這片刻的停頓,阮綿已經簡單的替於又菱把過脈,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枚丹藥給她喂了下去,並淡聲安撫某個要黑化的男人:


    “不要太過擔心,隻是低劣的迷藥和少許媚藥,問題不大。


    她是公眾人物,半夜去醫院人多口雜,對她名聲不利,先帶迴家去安置,後麵的事情以後再說。”


    燕陽羽低低的“嗯”了一聲,單手抱著人,將自己的外衫脫了將於又菱一裹,大步走了出去。


    阮綿的目光最後掃過包廂眾人,對著他們露出一個帶著涼意的微笑,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成功嚇尿了一眾鵪鶉,轉身走出去了。


    兩人過來的時候嫌棄提車浪費時間且有堵車風險,全憑的身法一路疾跑過來的。


    這兩個都不是一般戰士,全力之下倒比汽車跑得還快很多,跑過行人身邊時,就像是掠過了一陣強風,監控都抓拍不到那兩道快如閃電的身影。


    但迴去的時候帶著個普通人卻不能再那麽跑,於又菱的身體受不住那樣的速度。


    於是兩人隻能老老實實的打了個車。


    迴了阮綿家裏,燕陽羽將於又菱安頓進自己的那間客房裏,又拜托了阮綿幫她掐了個滌塵訣,換了身幹淨衣服,這才坐到床邊,偷偷的握住她的指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阮綿拉了一把椅子坐著:“迷藥的藥力能被驅散,但媚藥不是毒,現在也已經散開,隻能紓解和硬扛,好在這種藥量不重,她很堅強,扛過去不是難事。”


    燕陽羽輕輕點了下頭,目光連一刻也沒從於又菱的臉上移開,看著她皺起的眉頭,身側的手指也越發捏緊了:“今天要多謝你。”


    阮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我之間,就不必言謝了。當初步崢受傷,若無你幫忙壓製,免他散魂,我未必來得及將他的魂魄完整的召迴肉身。”


    燕陽羽的目光終於從於又菱臉上移開了一瞬:“當時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那次岑雲生出力才是最大,他及時以自己的魂體為籠,困住了步崢的魂魄,此舉極傷魂體,否則岑雲生如今的修為定然還會有突破。”


    阮綿輕輕笑了笑:“雲生是他的生死兄弟,兩世情義,拚死相救自然義不容辭,當時若無你鼎力相助,他的魂體隻怕會傷得更重。”


    燕陽羽“嗯”了一聲,再次轉迴頭看著於又菱,聲音平靜無波:“那些人敢傷我郡主,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阮綿站起身:“放心,一個也跑不了。”


    她走出房間帶上門,先給步崢打了個電話,便進了鬼室。


    鬼室裏一如既往的熱鬧,她一進來,頓時安靜了一瞬。


    看到她的臉色不好,岑雲生馬上迎了上來:“尊者,可需要我等效力?”


    阮綿點了點頭,先把岑雲生打發了去迎步崢,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緩緩開口:


    “這段時間事情少,想來你們也悶了……”


    *


    於又菱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靜靜的躺了好久才緩緩睜開眼睛。


    坐在床邊的燕陽羽自她唿吸頻率有變就一直緊繃了心神,見她睜眼,連忙湊近了些:“你覺得怎麽樣?可好些了嗎?”


    於又菱定定的看著他,聲音低低的訴苦:“頭疼。”


    燕陽羽頓時心疼不已,連忙伸出手在她頭頂的穴位按揉,試圖緩解她的頭痛。


    於又菱一動不動,由著他按,目光也沒有移開。


    燕陽羽自然能察覺她的目光,被她看了一會兒,連手指都不會動了,屍體不會臉紅,但會結巴:“怎……怎麽了嗎?”


    於又菱還是看著他,直到把他看得手足無措,才輕輕開口:“夫君。”


    燕陽羽活像腳底安了彈簧,整具屍體都彈出老遠,後背貼牆站著:“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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