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點頭,對眼前的女孩又多了幾分欣賞。


    她一邊跟於又菱說話,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燕陽羽,見他突然怔怔的看著於又菱發愣,唇角微微勾了勾。


    【小樣兒的,你倒是繼續你的孤傲啊。】


    心裏轉著壞水兒,但阮綿的麵上還是一派正直:“你自己有主意就好。你們劇組還要在這裏停留多久?”


    於又菱:“如果今天蘇瑤……哦,就是女主演員能迴來,三天之內怎麽也完成了。”


    果然是她,不過她不重要。


    阮綿微一沉吟:“陰祟之事,還不能著急解決,現在雖然能看出村中有陰氣,但白天陽氣盛,陰物不出,也看不分明,很難確定到底是不是那張福作祟。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的為難之處並不在陰鬼,而在人心。


    村中人聽信吳婆之言,認為隻有將彩珠姑娘配給張福為妻才能消災解禍,就算此時我們消了陰祟,他們的想法也不會改變。


    我們不能永遠留在這裏,也很難將彩珠姑娘帶離,隻要我們一走,這陰婚多半還是要配,否則村裏但凡有一點不順心都會被想到是陰婚沒有配成之故。


    就算張福已經沒有了,但被配了陰婚的彩珠在人們的眼裏就是鬼妻,這於她而言無異於災難。”


    於又菱眉毛擰起,重重的點頭:“綿綿姐說的對,有時候人心比鬼更可怕,隻是消滅張福救不了彩珠。那我們要怎麽做?”


    阮綿:“我需要先確定情況,你能帶我在村子裏走走嗎?”


    於又菱馬上站起身:“當然可以,反正現在開不了工,正好趁這個機會出去,這個村子不大,走一圈用不了太多時間,我們還可以順路去看看彩珠。”


    她看了看燕陽羽,有點不太敢跟這位一直麵無表情的酷哥說話,但出於禮貌,還是說道:“燕大師也一起去嗎?”


    燕陽羽卻沒有看她,隻是沉默的站起身,用行動代替了迴答。


    於又菱輕吐出口氣,挽著阮綿的手臂走出了房間。


    燕陽羽沉默的跟在她們身後。


    阮綿還是不喜歡他人近身,被於又菱挽住的胳膊總覺得不舒服,走了沒多久就又抽了出來,為了不使於又菱尷尬,她抬起那條手臂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房子:“那間屋子好像是空的。”


    於又菱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那就是張福生前的房子,他父母早亡,又沒錢上學,一直一個人生活,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聽說生前是個老實人。


    前段時間下雨,他在山中打柴,沒能及時下山,不慎跌下山坡才沒了的,因為他是一個人住,等村裏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好多天了,屍體都不能看了……”


    說起這個,她顯然有些害怕,又向阮綿靠近了些:“所以就算劇組住房緊張,也沒人去住那間空房子,可能是心理作用,每次從這裏走過,都感覺寒毛直豎,後背發涼。”


    無人居住的房子總是會給人一種陰森感,這間房子猶甚,大家知道房子的主人已經橫死,對它會產生天然的恐懼。


    但就算拋開這個心理因素,這間房子也確實陰氣森森,哪怕現在是大白天,也有種陽光照不到的感覺。


    那黑洞洞窗口好像一雙陰鷙的眼睛,怨恨的盯著每一個從它麵前走過的人。


    燕陽羽掃了一眼,側踏兩步,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兩個女生的視線。


    人總是有一個毛病,越是害怕什麽東西,眼睛就越是控製不住的往那邊看,於又菱就是這麽個情況,一邊害怕,一邊眼角餘光不受控的去看那間房子。


    直到被一堵人牆擋住了視線,屬於是用物理盾擋住了精神傷害,不得不說,這很有用。


    她抬眼一看,是那位酷哥。


    不同於現在大部分年輕人喜歡各種品牌服飾,他的衣著比較偏複古中式,留著長發卻絲毫不顯娘氣,身形高大,身材又好,屬於放在哪裏都很吸引眼球的那種人。


    隻可惜是個冷麵酷哥,從見麵開始,一直到現在,這位哥幾乎沒有變過表情,冷酷得很。


    於又菱不喜歡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冷酷型的再帥也不是她的菜,所以對他一直是有些迴避的。


    沒想到這位酷哥竟還有如此溫暖的一麵,隻是他還是頂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就連她衝他露出禮貌又感激的微笑時也沒有變過表情,甚至還微微扭過了臉去。


    於又菱:“……”


    她拉著阮綿悄悄離得燕陽羽遠了些,趴在她的耳邊用氣聲耳語:“綿綿姐,你的這位朋友好像不太喜歡我。”


    阮綿眼角瞟了假裝什麽也聽不見的燕陽羽,不動聲色:“哦?怎麽說?”


    於又菱有些苦惱:“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就是感覺吧,他很排斥我,我也沒做什麽呀,到底哪裏惹著他了?”


    阮綿努力維持平靜:“你想多了,他是個麵癱,對誰都這樣。”


    燕陽羽臉扭得更過去了一些,也不知是在生誰的悶氣。


    於又菱狐疑:“這樣嗎?”


    阮綿點頭。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


    燕陽羽是個物理意義上的麵癱沒錯,但他還是個碎嘴子,因為愛重妻子的緣故,他對女生雖然保持距離,但態度一直很友好,今天卻是格外沉默,甚至讓於又菱感覺到了排斥,其實是很反常的。


    於又菱是很信任阮綿的,聽她這麽說,也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好吧,那就是我想多了。”


    這個村子不大,人家也少,房子並不很集中,稀稀拉拉的,大多以中老年為主,年輕人不多,大多出去上學或打工了。


    在村子偏中央的位置有一棵老槐樹,樹下被踩得很平,放了幾個石墩子,幾個大媽正坐在樹下湊在一起閑聊。


    以阮綿的耳力,並不用靠近就能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她在一叢野花前站定,看似在賞景,實則一直在聽大媽們聊天。


    要不說大媽們是村中最厲害的情報網呢,短短一會兒的工夫,什麽東家死了隻雞,西家灑了桶油,老王二小子褲子一條腿長一條腿短,是因為他媳婦不會做針線……


    阮綿半垂著眼睛。


    她覺得她如果在這裏站到天黑,連村長家族譜上的人名都要被念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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