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鬼之後,方老六是日常最忙的人,因為他需要不停的將他那些不聽話的腸子摟迴去,不要拖在地上。


    至於老吳和舒陽這倆,一個靠心黑,一個靠幻術,咳,不以武力見長。


    人家倆人兒說了“拚拳頭的都是下乘啊下乘”。


    周末的時候,阮綿如約迴到阮家。


    阮杉月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原來的精神狀態,處處透著精英白領的知性,除了對阮綿的態度熱情了些,看起來與從前一樣。


    方瑩雪也好了很多,人明顯精神了些。


    阮杉月這段時間在家裏休息,有女兒陪伴,對她是很大的安慰。


    她狀態好轉,阮修誠的情緒明顯更穩定了,一派沉穩大家長的樣子。


    倒是阮承玉看起來有些憔悴,據方瑩雪說,他是最近工作壓力大,有些失眠,所以看起來氣色分外不好。


    做為一個慈母,她本是想把自己的安神符給兒子用的,但這個提議被阮修誠駁迴了,理由是:


    年輕人欠曆練,他需要自己調整,不可溺愛。畢竟公司以後是要交給他們兄妹的,一點工作壓力都扛不住怎麽能行?


    對此阮承玉隻能抱以苦笑。


    阮綿倒是知道他其實是為了什麽狀態不好,這是安神符也救不了的心病,需要他自己走過去才行。


    不過出於人道主義,她還是送了他一張符,就當是幫他晚上時能睡個好覺,不要在夜深人靜時胡思亂想。


    阮家人並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一家人在餐桌上聊些各自的事情,氣氛很融洽。


    阮綿不會多說什麽,但她並不排斥這些柴米油鹽的家長裏短,聽著還挺有意思。


    方瑩雪恢複了精神,餐桌上她就是輸出王者,大部分話都是她說的。


    阮修誠負責笑著點頭+偶爾附和。


    方瑩雪說,之前接觸她求劇本的事情有結果了,對方等不及新作品,就買了她現有一部作品的版權,說是演員都定下來了,馬上就要開機。


    劇方很尊重她,選角的時候特地請她去參與了,並且承諾絕不會有過多改動。


    她看過修改後的劇本和演員試戲,後續她不打算再跟,但就目前來看,整體還挺是滿意的。


    家中幾人都勸她不要不管,要多關注這件事。


    畢竟發展事業是分散痛苦的最好方式。


    阮杉月不能一直待在家裏,已經在阮氏辦了入職,家裏又沒人陪她了,她白天忙一些,晚上累了,又有安神符,直接倒頭就睡,更有助於她平穩渡過這段難捱的日子。


    堆積了心血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確實多看著更好些。


    方瑩雪點了點頭,轉而又說起了別的:“你們知道嗎?步家的大兒子好像失蹤了。”


    阮綿眉心一跳。


    步家大兒子?


    步崢?


    又丟了?


    就這個出事頻率,他是怎麽平安長這麽大的?


    然而這一次不是魂兒丟了,而是人丟了。


    說是已經不見兩天了,步家已經開始找人,隻是消息還沒有傳開。


    阮修誠點頭表示知道這事兒:“確實是不見了,出門時說是去散心,結果一出去就失聯了,他一個人走的,步總聯係不上他,也查不到他的去處,已經有些急了。”


    阮杉月也參與話題:“他那麽大個人了,已經說了是出去玩,聯係不上可能是走到信號不好的地方去了也說不定,才兩天,不至於著急的吧?”


    方瑩雪拍拍女兒的手背,說話輕聲細語:“月月你不知道,如果是別家的小夥子出門,當然不至於,關鍵是步家的老大不總是鬧那毛病麽,父母免不了就分外擔心些。”


    阮杉月眨了眨眼睛:“他怎麽了?身體不好麽?”


    阮修誠解釋道:“倒不是身體怎麽樣,就是小時候動不動睡著就叫不醒了,說是丟了魂兒,要找人叫魂才能醒過來,弄得挺玄,那幾年時不時就要鬧上一次,隻是近些年好多了。


    要不然你以為那麽個從小樣樣優秀的孩子為什麽會沒有繼承權?單論能力,人家可不比你哥差。


    可是現在他已經二十好幾了,你哥已經在公司決策層,而他在步家公司還隻是擔個虛職沒有實權,就是因為他有這個毛病,怕他哪天就一睡不醒了,在他身上的投入都會打了水漂。


    步家有壓著這事,隻有圈子裏的少數人知道,加上他長大些之後睡不醒的時候就越來越少,漸漸的也就沒人再提起,你們小一輩也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阮杉月皺眉:“隻讓他掛個虛職,步家是放棄他了麽?就因為他生病?”


    阮修誠點頭:“差不多吧,步總夫妻倆在得知大兒子治不好後就打算要二胎,隻是一直懷不上,前些年做了試管才有的小兒子,現在正在全力培養小兒子。”


    阮承玉插話道:“他家小兒子現在快上中學了吧?”


    阮修誠再點頭:“應該是。”


    阮綿夾了個雞翅進自己的碗裏,兩頭一咬,夾住一頭一嗦,一個雞翅變成了兩根幹幹淨淨的細骨頭。


    她把骨頭扔掉,嘴裏嚼著肉默默的聽著。


    怪不得她那幾次見步崢,那人明明談吐溫和、進退有度,身上卻總有一種很割裂的、淡淡的厭世感,與家人的相處也怪怪的。


    他聰明,想來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父母對他的態度,從此以後,他再優秀也都成了徒勞,在這個世間甚至於家裏人心中始終無法留下名字。


    也不知道他在看到那個用於取代他的弟弟出生、在他身邊長大時是什麽樣的心情。


    再想到上次步崢的鎮魂符被撕事件,步家夫人的反應就很好解釋了。


    被放棄的老大和全力培養的老二,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當時步崢說到鎮魂符沒了的原因時表情其實很淡,但阮綿卻還是莫名其妙的記了很長時間。


    那是一種淡淡的悵然和無奈。


    他們相處不多,但從僅有的相處中能看出步崢是個通透的人,很多事想必他心中都如明鏡一般。


    而他的父母與他相處日久,隻會更加了解他,八成也知道他看得透,隻是大家都不會說破。


    大家都清醒著糊塗、清醒著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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