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兄妹這會兒已經完全變成了阮綿的腦殘粉,對她的話不會提出絲毫質疑,魏婉瑜也當即握拳,生怕那字跑出去。


    馮玉馬上帶阮綿出了病房,一秒鍾都不耽擱。


    那個司機死的很慘,胸腔都塌了,臉也像被大錘砸過,看不出本來麵目。


    麵對形象如此不美麗的屍體,馮玉難免有些害怕,聲音輕輕的,像是怕吵醒什麽似的:


    “他突然衝過來撞了我哥的車,車頭都撞廢了,人當場就咽了氣。


    警方初步認定是意外事故,對方全責,我讓人緊急調查過,他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跟我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無冤無仇的,近期賬戶也沒有大額變動,就好像……一個純路人。


    不過時間倉促,現在查到的隻是表麵,再深的東西就需要更多時間。”


    阮綿伸手在死者眉心一揮,指尖帶著玄妙的軌跡快速在空中劃過,一個金色的符文一閃即逝:“既如此,再查下去意義不大,他想來真的隻是個純路人。”


    馮玉還是不敢看死者,隻是低聲道:“那他為什麽……難道真的隻是意外嗎?”


    阮綿偏頭看了她一眼:“不是意外,是馭鬼術。這人額心還有不屬於他的陰氣尚未完全散去,他是被鬼迷了眼,控製了心智,當刀使了。”


    馮玉愣住:“什麽?”


    阮綿轉過身正對著她:“你的那位夫君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心狠手辣,以我猜測,他想必最初是想迷住你兄長來製造‘意外’,但你兄長貼身帶著護身符籙,陰鬼近身不得,這才臨時尋了他人想要將其撞死。”


    馮玉倒吸了一口冷氣,愣愣的扭頭看向那死者,熱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他竟然……他怎麽敢……”


    阮綿已經抬步向外走:“此人已視人命如無物,若不除之,恐生大患。”


    走到外間,遠遠的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哭嚎。


    一個頭發散亂、臉色慘白的女人一手拉著個小孩子,一手扶著個哭得站不住的老太太跌跌撞撞的向這邊走。


    短短的一段路,卻隔出了生與死的距離。


    旁人眼中的一個普通路人,卻是那老人含辛茹苦養大的寶貝兒子、是那妻子每每提起都要彎彎唇角的靈魂伴侶,更是一個稚嫩的小心靈中頂天立地的父親。


    那是人家家裏的頂梁柱。


    一個藏頭露尾的卑劣之徒,一場謀財害命不成便惱羞成怒的蓄意報複,讓這個本該與這件事毫無關聯的家在頃刻間崩塌了。


    馮玉亦步亦趨的跟在阮綿身後,與沉浸在滅頂悲傷中的三人擦肩而過。


    她不住的迴頭去看那三人的背影,蒼白的臉將眼眶襯得更紅,吐出的話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他該死。”


    阮綿腳步不停:“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馮玉隻覺得每一次唿吸都有刀子割自己的喉嚨,隨著氣息帶上一陣陣腥鹹:


    “可是他本人根本不出麵,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根本定不了他的罪,我們要怎麽做才能讓這個人渣受到懲罰?”


    她長到這麽大,從未感受過如此鮮明的恨意、從未如此的痛恨過一個人。


    就算她少年遭難,與哥哥相依走過無數痛苦無助的艱難歲月,也從未怨恨過世道不公,就算初戀遇到個喜歡玩弄人心的渣男,她也隻是遠離,依然對生活充滿熱愛。


    可是對於邱澤,她卻真的恨了。


    她隻要一想到自己曾與這樣一個惡鬼共同生活了近兩年就覺得惡心。


    她為自己曾真心的愛過他、想要與他共度一生的想法難受,恨不能穿越迴去一巴掌扇醒自己。


    能夠遇到阮大師這個貴人,是他們兄妹運氣逆天命不該絕,大師替他們化解了家破人亡的災禍,給了他們可以保命的護身符,這才讓哥哥得以逃出生天。


    如果今天她大哥身上沒有那張護身符,她在這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就會變成一具破爛的屍體。


    這樣子跌跌撞撞奔來的就是她和她的大嫂、侄子。


    是她識人不清,給家人招來橫禍,現在裏麵躺著的人也被無辜卷入。


    看著這親人斷腸的一幕,馮玉心如刀絞,整個人都晃了一下,險些站不住腳。


    阮綿停下腳步,側頭看了看她,語聲依舊透著淡漠:“冤有頭債有主,世間最肮髒惡毒的永遠是人心。錯的不是被盯上的獵物,而是操刀的惡鬼,莫要入了迷障。”


    馮玉一愣,隨即苦笑了一聲,眼神逐漸清明:“是,大師,我明白了。”


    接下來的一路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快到病房時馮玉才再次開口:“其實他最想殺的人應該是我,隻是我哥命令我這段時間必須待在他家裏不許出門,他才會對我哥下手。”


    她看向阮綿,一向溫柔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狠戾:“大師,如果我能把他引出來,是不是就有法子抓他了?”


    阮綿倒是有些奇怪:“你不怕他?”


    她一直認為這個女人膽子挺小的,被人下個咒就嚇得渾身發抖,她哥出個事都快撅過去了,甚至連個死人也不敢看。


    馮玉露出了一個類似於“笑”的表情:“怕啊,怎麽不怕,可現在我隻要一想到他還好好的活在某一個暗處伺機而動,我就寢食難安。”


    她抬起頭,第一次定定的直視阮綿的雙眼:“千日防賊終究不是辦法,隻要他還在逍遙,我們家就永無寧日。”


    阮綿又看了她兩眼,點點頭抬手推開了病房門。


    看見裏麵的景象時,她的腳步頓了一下。


    隻見魏婉瑜像個大戰士一樣,左手握著右手腕,紮著馬步守在床前,臉緊繃著,精神高度緊張。


    馮時坐在床邊,一手拽著她的後衣襟,一手偷偷摸摸的試圖神不知鬼不沉覺的將一張符紙貼到她的後背上。


    看到進門的是阮綿,魏婉瑜猛的鬆了一口氣,腿一軟,幸虧馮時從後麵托了她一把才沒有摔一跤。


    馮時扶住了老婆,眼睛亮亮的:“阮大師,您總算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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