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渣男可能想要騙財,可能想要騙色,邱澤不聲不響的,卻是想要騙命。


    不,不止是騙她的命,還想要她哥哥的運勢,要她一家絕戶。


    如果可以,她不想懷疑邱澤,那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光和暖。


    可是這世上知道她真正生辰八字的隻有她、她哥和邱澤三個人。


    她出生那年家中出事,她的戶口是親戚幫忙上的,因為溝通不良,她的生日是亂填的,除了年份全都不對。


    當時她不知道邱澤為什麽執著於問出她真正的生日,甚至細致到時辰。


    當時他對自己如此追根究底的理由是:因為太愛她,想要知道有關於她的一切信息,想要每年的生日都能陪她度過。


    剛結婚的那段時間,她好幾次看到邱澤在收集枕頭上她掉落的頭發。


    她覺得好笑,那時他是怎麽說的來著?


    他說:小玉,我們真的結婚了嗎?我現在總還有些不真實感,我要收集你是我老婆的證據!隻有枕邊人才能撿到你枕頭上的頭發,我要把它們藏起來,將來老了,就拿出來看一看,這是我老婆剛嫁給我時掉的頭發!


    那時她隻覺得哭笑不得,覺得他幼稚得可愛,也為讓他等了太久而感到對他有些虧欠。


    剛結婚時,邱澤總是忘記床上多了一個人,半夜將被子全部卷走,害得她著涼感冒。


    他抱著發燒的她飛奔到醫院,為了讓她早些得到治療,他輾轉找到了在醫院工作的親戚,說盡了好話、挨個兒的賠不是,插了隊優先檢查。


    那時大多數人都理解,說他方法雖有些不合適,但確實是一個關心則亂的好丈夫。


    她那時被燒得有些昏沉,隻依稀記得指尖血采得尤其慢,擠啊擠,擠了半天也采不完,痛得很。


    那次她生病之後,邱澤很自責,一個人麵朝著牆自閉了很久,後來再也沒搶過被子。


    還有很多,當時沒有察覺不對,現在卻是細思極恐的事。


    比如說,婚後她的身體開始不好了之後,她那體弱多病的婆婆奇跡般的硬朗了起來;


    比如說,自從她大哥開始倒黴之後,邱澤就進入了事業上升期,事事皆順,財源廣進,有如神助……


    她之前看書,不知在哪裏看到了一句話,說這世上根本沒有完美的男人,如果有,那一定是裝出來的,是為你量身打造出的“完美”。


    當時看到這句話時,她有觸動,但感觸不深,現在她感觸深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且無所求的愛,如果你覺得他無所求,那他的所求或許是你無法承受的大。


    太多太多看起來無關緊要也毫無關聯的事,在扯出一個線頭之後,彼此串聯在一起,讓她無法自欺欺人。


    也或許,是大學時被傷得太重,讓她失去了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的能力,縱然愛,也始終在心底存著一分警惕,這讓她比一般陷入愛情的女生多了一分理智。


    可是警惕也沒有用,人家玩兒的不是陽間的手段,表麵自然毫無破綻。


    人家對你那麽好,你若懷疑他,那都有罪。


    真是防不勝防啊。


    馮時的臉色很精彩,顯然也想不到第二人選:“又能拿到你貼身的東西,又要知道你的生辰八字,除了邱澤,還能是誰?”


    他上下看了看妹妹:“至於那什麽媒介,什麽東西能幾年不離身……”


    馮玉笑得比哭還難看,她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一枚鑽戒正在默默的閃著光:“若說幾年不離身,大概隻有他親手給我戴上的婚戒了。”


    阮綿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一派淡然:“看來二位已經有所猜測。”


    但正是這種淡然在此時才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馮時整理了一下情緒,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是,請問阮大師,能不能看得出現在那咒進行到哪一步了?還能不能破?您剛才說……陽壽……”


    阮綿放下茶杯,直言不諱:“看令妹的麵色,想必已經纏綿病榻許久,按此勢頭,不出一年半載,必定殞命,本該屬於她的幾十年陽壽盡歸他人。


    施咒之人在她身上取的是壽,而你是她的血親,便又以她為媒介,取了你的運勢,致使你氣運低迷,低到招陰撞邪的地步,隻不過借運於你畢竟是隔了一層,進展慢些,是以近期才見成效。”


    馮時臉色鐵青,但唯恐阮綿又有話沒有說完,便耐心聽著,沒急著開口。


    倒是馮玉直接從沙發滑跪到地上,抬起一張慘白的臉,語聲哀求:“阮大師,是我引狼入室,什麽後果都可以承擔,可是這不關我哥的事,求大師救救他……”


    馮時的眼圈一下子紅了,伸手想要去拉妹妹,卻被她躲了開。


    阮綿果然還有後半句:“此咒並非什麽高明的術法,要解不難,隻是需得你下定決心。


    那人向你借壽,必是自身或至親之人陽壽將近,咒術一解,必遭反噬,立時便死也有可能,你要想好,是否徹底舍棄於他?”


    馮玉細瘦的手緊緊抓住阮綿的衣角,依然抬著臉,溫和的眉眼透著毫不遲疑的清醒與堅定:


    “他向我下這種惡毒的咒術,可見數年夫妻之情都是虛情假意,既然是虛情假意,又有什麽舍不下的?


    我不能為了一個虛情假意之人置一手將我養大的哥哥於不顧,他害我哥哥,我恨他。”


    如果邱澤沒有對她下咒,那所謂的解咒自然對他產生不了影響。


    如果他下了咒……就如她所說,難道她要為了一個圖她身家性命的男人去傷害又當爹又當媽、連滾帶爬的將她帶大的哥哥嗎?


    哥哥能從一個窮小子走到今天有多麽不容易,沒有人比她這個做妹妹的更清楚,那無數個舍命拚搏的日日夜夜、那些熬夜熬出來仿佛永遠也消不下去的紅血絲,那些喝酒喝得恨不得吐血的痛苦她也都看在眼裏。


    如今哥哥終於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成家立業,憑自己的能力給了一直陪他吃著苦頭走過來的嫂子好的生活,到頭來,一個無恥小人憑著個符咒就想搶奪果實?


    他做夢!


    若是因為她,讓哥哥嫂子這些年的辛苦與堅持都為他人做了嫁衣,那她就是死也不能原諒自己。


    馮時被她的話感動得熱淚盈眶,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小妹的頭。


    阮綿對馮玉果斷的態度也挺滿意,招手讓她起來。


    馮玉起了身又坐到阮綿旁邊,見阮綿直接擼了她手上的婚戒,愣愣的問:“大師,現在就解嗎?”


    【不……不需要擺桌子搞個什麽儀式嗎?】


    阮綿奇怪的看向她:“你還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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