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並不理睬宣平侯夫人,隻看著蕭玉環。


    她已經釋放出了信號,該如何抉擇是蕭玉環自己的事情。若是她不願意,誰也幫不了她。


    裕郡王妃見蕭玉環還在掙紮著,仿佛難以斷絕。


    沉聲開口道:“玉環,你今日若是敢在裕郡王府裏頭接下那杯妾室茶。日後受苦受累都不要迴王府訴苦了。”


    裕郡王妃的性子強硬,這都被人上門按著臉麵打了,若還息事寧人,日後誰還看的起裕郡王府的姑娘?


    蕭玉環底下可還有三個妹妹未曾出嫁呢。


    蕭玉環閉上了雙眼,似乎內心還在膠著著,想到裕郡王妃的話,又堅定起來,睜開雙目,滿是堅毅之色。


    “祖母,玉環不願受那杯妾室茶。若世子堅決納妾,那便和離吧。”


    蕭玉環用盡了畢生的勇氣,方才將和離說出了口。


    裕郡王妃一拍茶幾,大喊一聲:“好!”


    那串翡翠珠子散落一地,可此時沒人有心思去管。


    蕭大夫人焦急地看向蕭玉環,勸慰道:“環兒,不可啊!萬萬不能和離呀。你若是和離了,朵兒可怎麽辦?”


    蕭大夫人上前搖晃著蕭玉環的身子,而蕭玉環置若罔聞。


    裕郡王妃也沒管蕭大夫人的意見,直接吩咐趙嬤嬤道:“你去,去外院將王爺以及大老爺他們請來。


    哦,對了,還有宣平侯和宣平侯世子。就說玉環要和離。”


    趙嬤嬤匆忙離去。


    宣平侯夫人聽了有些震驚,這怎麽能和離呢?明明是蕭玉環的錯,最多是休妻。


    “和離,休想!蕭玉環嫁入宣平侯府四年有餘,不敬公婆,又善妒。早就已經犯了七出之條。


    我們宣平侯府要休妻!”


    此言一出,滿室嘩然。


    這事情已經鬧到了眾所周知的地步,也就沒了清場的必要。


    裕郡王妃的本意就是要讓大家原原本本的看清楚,裕郡王府的脊背是直的,不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很快,裕郡王,蕭大老爺三兄弟,宣平侯還有宣平侯世子顧鬆都來了。


    來的路上,趙嬤嬤已經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


    裕郡王倒是很平靜,他早就知道宣平侯府並不是良善之家。


    大孫女的婚事,他本也沒有很讚同。是看在蕭玉環自己情根深種的樣子,方才同意了。


    想著隻要裕郡王府不倒,大孫女怎麽樣也不會受委屈,可他還是低估了宣平侯府的無恥。


    好在,他還有兩手準備。


    宣平侯是一並來的,自然也聽了趙嬤嬤的話,心中直罵‘蠢婦’。而顧鬆就很是心虛,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雖喜愛萱兒表妹,不忍見她孤獨終老有意納妾。可他與蕭玉環也是有夫妻情分的。


    若不是母親攔著,他早就上門來請玉環迴去了。


    是母親告訴他,要冷著玉環,讓她想想清楚,什麽是以夫為綱,不能亂了綱常。


    怎地就鬧到了要和離的地步了?


    宣平侯一進門,就對著裕郡王妃深深鞠了一躬,嘴上親熱地喊著:“親家太太,給您拜壽了。


    今日都是我家夫人犯了失心瘋,冒犯了親家太太。還請親家太太原諒則個。”


    宣平侯拉的下臉,是個聰明人。


    “這聲親家,老身可當不起!還請宣平侯喚我裕郡王妃吧。”


    宣平侯一愣,麵上滿是尷尬之色。他沒想到裕郡王妃連麵子也不給他了。


    轉過頭恨恨地瞪了宣平侯夫人一眼,定然是這個蠢婦把裕郡王妃得罪慘了。


    仍舊扯著笑臉道:“裕郡王妃不要與這蠢婦一般計較。玉環不但是我的兒媳更是我的親外甥女。


    宣平侯府對她都很是滿意。還請王妃莫要再提和離的事情。”


    說著還對蕭大夫人使眼色,蕭大夫人接收到哥哥的訊號,忙也勸解道:“是啊,母親。寧拆一座廟,莫毀一樁婚。


    況且玉環與鬆兒青梅竹馬也是有情義在的,朵兒又還這麽小,如何能離開母親。”


    蕭玉環一把扯過旁邊的女兒,似乎要將她揉進懷裏一般。


    而朵兒也懂事地對蕭玉環說著:“娘親,不哭。”還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擦蕭玉環臉上的淚珠。


    裕郡王妃也心下不忍,想了想,開口道:“不和離也行。隻是有一樁事情,宣平侯府得答應老身。”


    宣平侯世子顧鬆聽裕郡王妃鬆了口,也鬆了一口氣。


    忙應答道:“答應,都答應。祖母,莫說是一件事,十件事孫女婿都答應。”


    “好,若想不和離。你不得納這位萱兒為妾。盡快將她送迴她的本家,不得留在宣平侯府之中。”


    裕郡王妃提出了要求,可顧鬆遲疑,這怎麽可以呢。


    斟酌著開口道:“祖母,萱兒表妹隻是為妾,她萬萬不會影響到玉環的地位。


    表妹已經夠可憐了,無依無靠,如何能將她趕走。求祖母垂憐。”


    宣平侯夫人聽到要把她的侄女趕走,也憤憤不平了起來:“我們侯府收留親眷,莫非還要裕郡王府同意嗎?”


    而那萱兒,仍舊跪在地上,隻轉過頭眼中滿是委屈地望著顧鬆。


    看戲的眾人也在竊竊私語。有些人也覺得裕郡王府管得太寬。


    譬如李禦史的夫人。


    李夫人如今貴為四皇子的嶽母,也算是聖上的親家。便覺著自己也是皇親國戚了。


    再加上她父親康郡王也是宗室旁支,雖不在了,皇室血脈猶存。


    便大喇喇開口道:“如此做法是否不妥?我觀這姑娘本本分分,也是個老實人。


    聽意思好似家裏也沒什麽人了,王妃如何要趕盡殺絕。讓她替宣平侯世子夫人幫著伺候夫君,分擔下辛勞,也是不錯的。”


    端寧忍不住了,這李夫人是沒長腦子嗎?開口之前也不想想。


    “李夫人慎言,李夫人如此善良,按李夫人的意思夫人年紀可是比宣平侯世子夫人還大些,必然精力更差。


    本縣主想請問,李夫人給李禦史納了幾門妾室?若是沒有,李夫人那麽辛勞,本縣主倒是可以送李禦史幾個。”


    李夫人善妒,滿京都皆知,她自己都不藏著掖著。如何能忍受別人給李禦史送妾。


    隻暗歎大意了,便氣唿唿地閉口不言。


    李夫人如此無理的話,裕郡王妃也沒有生氣,隻對著眾人解釋道:“想必大家都有疑惑。


    不過是納個妾室,怎地裕郡王府就如此的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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