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所言,那不是夫妻,更像是合作夥伴。


    臣以為,裕郡王府的主母應當寬和大度,溫婉賢淑。最最要緊的是與微臣心意相通。”


    “恰巧昭表妹便是如此,況且微臣與她還有婚約在身,不正是天賜的良緣嗎?


    敏慧公主覺得呢?”


    蕭厲的話一聲聲,一句句都如同巴掌扇在敏慧公主的臉上。


    她從未曾如今日這般丟臉過。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敏慧公主心如同被撕成了碎片一般,血肉模糊。


    他明明知道她心悅於他,如何能如此狠心對待她!


    都是沈寶昭這個賤人!都怪她!是她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人。


    此刻的敏慧公主仿佛是墮入地獄的惡鬼,她發誓有朝一日定會讓沈寶昭落入她的手中,遭受千刀萬剮!


    可理智尚存,敏慧公主知道再說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難堪,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若是眼中能噴出火焰,沈寶昭定然已經被她給焚了個透徹。


    這邊廂,敏慧公主偃旗息鼓。那邊蕭大夫人卻站了起來,對著蕭厲語帶玩笑的說道:“厲兒,你這孩子。怎地說胡話了。


    你何時與沈姑娘有婚約了?母親怎麽不知道?”


    “還不快快與聖上謝罪,你不該為了你祖父母不願沈姑娘入太子府而將自己的終身給搭上。


    隻要你誠心認錯,想來聖上會念在你的一片孝心,免除你的責罰。”


    蕭大夫人的話一出,就將蕭厲架到火上烤一般。


    她也不願這麽做的,可是她若不出麵澄清,難道真的由那沈寶昭嫁給她的兒子,來日成為裕郡王府的當家主母嗎?


    那她與哥哥宣平侯口頭商定好的婚事怎麽辦?她的女兒蕭玉環難道真的要和離嗎?


    更何況,敏慧公主說的對,沈寶昭的身份太過低微,是決計配不上裕郡王府的門楣。


    而裕郡王府地位超然,隻要蕭厲認錯,蕭大夫人相信聖上並不會如何責怪於他。


    成德帝見事情反轉,偏過頭望向蕭厲,“裕郡王世子,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


    裕郡王見蕭大夫人竟然跳出來,公然在成德帝麵前指責自己的兒子欺君。


    心中暗罵,蠢婦!當初聘她為兒媳之時,他就不同意。宣平侯府在京都的風評並不是很好,常有打罵杖責下人的事情發生。


    都是大兒子非要求娶,說是廟會上冒失撞上了人家,要對人家負責。


    原以為經過老妻多年的調教,蕭大夫人會變好,哪成想竟還是如此愚蠢,隻顧自己的心意,絲毫不顧全大局。


    “迴稟聖上,厲兒的婚事是本王與王妃早就定下的。並未曾與厲兒的父母道明,她並不知情。


    本王私以為,王府繼承人婚事由本王定下,此乃天經地義之事,並無可指摘之處。”


    “顧氏,你未問清楚始末,便出言質疑。已違背七出婦言,還不快快退下。”


    此時的裕郡王甚是有威信,與剛剛拉著崔太後衣袍撒潑的樣子判若兩人。


    蕭大夫人心中也有些後怕,萬一惹怒了裕郡王真以七出之條將她休迴宣平侯府怎麽辦?


    還是見好就收,反正沈寶昭想嫁入裕郡王府是做夢,她有一萬種法子可以讓此事辦不成。


    是她著相了,不該在殿上就出言質疑的。


    蕭大夫人跪伏在地上謝罪之後,便退了下來。


    ‘嗬’,蕭元懷發出一聲嗤笑,“裕郡王世子與沈姑娘有婚約,不知可有婚書?”


    蕭厲有些不明所以,但蕭元懷這話問在了點子上,他臨時起意,哪裏拿的出婚書來。


    蕭元懷也是斷定了這點,若昭昭真的與蕭厲有婚約,前世如何還會嫁給魯國公世子。


    裕郡王護著孫子,迴答蕭元懷的提問,“並未有婚書,是本王當年親口與女婿沈司業定下的。”


    沈二老爺早就心急如焚,此刻被裕郡王提及,再遲鈍也知道老丈人是為了女兒好。


    便走了出來,佐證裕郡王所言。“確實如此,微臣早就與嶽丈大人訂好了小女的婚事。


    因著兩家長輩都心知肚明,便就沒有寫下婚書。”


    他們的謊言在蕭元懷的眼中雖然拙劣,但落在眾人的耳朵裏,卻也是言之有理。


    蕭元懷不依不饒道:“王叔,按大曆律例,沒有婚書的婚事可不受律法保護。”


    蕭元懷的言下之意蕭厲聽懂了。


    隻見他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指骨分明。將頭上的發簪取下,舉起。


    眾人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的碧玉簪子,聽得蕭厲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雖無婚書,可我們有定情信物。”


    “此碧玉簪就是我與昭表妹的定情之物。”


    蕭元懷不信,他監視沈寶昭這麽久,從未見她與蕭厲有過分的舉動。


    便譏諷道:“裕郡王世子,不會隨意拿出一支簪子就說是定情信物吧?”


    “當然不是,諸位請看,昭表妹的發間簪著的碧玉簪。與我手中的乃出自同一塊玉石。


    且兩支簪子上頭的字乃我親手所刻,懷王若是不信,大可以拿去鑒賞鑒賞。”


    沈寶昭聽了蕭厲的話,也明白過來,伸手將頭上的發簪拔出,三千青絲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瑩白的肌膚在青絲的襯托下,發出如玉的光澤。點漆般的黑眸,清澈無塵。


    蕭元懷竟看癡了一般,半信半疑地接過兩支長短一致的簪子。


    不管是顏色還是水頭,都一般無二。這兩支簪子確如蕭厲所言,是同出一玉石。


    一支簪子上頭雕刻著一隻調皮的小狗,上頭還刻著一個小小的‘厲’字,不仔細看都發現不到。


    他今日在九霄宮就注意到昭昭的這支發簪,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是蕭厲所贈。


    另一支簪子上頭雕刻著一隻兔子,上頭自然刻著一個‘昭’字。


    兩支玉簪靜靜地躺在蕭元懷寬大的手掌心中,雖瑩潤,冰涼沁骨。可卻如同業火一般,要將他的手給侵蝕的體無完膚。


    “這一狗一兔,正是我與昭表妹的屬相。懷王這迴可是信了?”蕭厲出言。


    此刻的蕭元懷才漸漸正視蕭厲,眼眸中滿是寒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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