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娉婷見沈寶昭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太子有意納你為妾。”


    “雖是妾,日後若是服侍的好,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封側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側妃可是上了皇家玉牒的。”


    沈寶昭掀了掀眼睫,眸中雖有意外之色,但不多。


    原來趙娉婷是來給太子當說客的。趙娉婷不滿沈寶昭如此淡漠的表情,繼續忽悠。


    “若等到來日太子登基,側妃說不得就能得個四妃之位。沈四姑娘便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也能庇佑你父親,弟弟,不是?”


    沈寶昭嗤笑一聲,“趙大姑娘莫要當別人都是傻子,你是以何身份來與我說這事?


    準太子妃?還是拉皮條的?”


    趙娉婷終於被惹怒,再也裝不下去,厲聲道:“你別給臉不要臉。”


    “臉從來都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無意入太子府與你做姐妹,趙大姑娘還是另尋他人吧。”


    沈寶昭邊說還邊離開湖畔,往外走去。她耳力尚可,若無意外,暗處尚還隱藏著人。


    沈寶昭不願多事,隻想離開此地。


    “等等。”趙娉婷見沈寶昭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袖子。


    “沈四姑娘難道就不擔心你弟弟嗎?就顧著自己的心意?”


    沈寶昭停住了腳步,猛地轉過頭來,一步一步逼近趙娉婷。


    趙娉婷有些被駭住,腳一滑便一屁股坐到了一旁半人高的石墩上頭。


    沈寶昭俯視著趙娉婷,低頭靠近她,用極低的語調,極平淡地說道:“趙大姑娘且試試看,你若傷我弟弟一根毫毛,


    我讓你整個趙家陪葬!”


    趙娉婷瑟縮著身子,麵上裝作害怕的樣子,手卻從袖中抓了一把粉末。


    沈寶昭眼疾手快,一手擒住趙娉婷的手。可仍舊有些白粉末撲向沈寶昭,晃得眼睜不開。


    趙娉婷趁著沈寶昭遲緩之際,另一手意欲將沈寶昭推入湖中。


    沈寶昭鉗著趙娉婷的手並不放,將她也扯了下來。


    頓時,湖邊濺起水花,兩人雙雙入水。


    隱在暗處的蕭元懷情急之下,跳入湖中,朝著沈寶昭遊去。


    湖水漸漸將附著在沈寶昭臉上的白色粉末衝刷掉,她憋著氣,準備潛向岸邊。


    卻見一黑色的身影很快靠近,還當是趙娉婷帶的幫手,直到看清了那熟悉的劍眉星目,薄唇挺鼻。


    沈寶昭愣神,蕭元懷卻一把撈過她,絲毫不管她詫異的目光,直直朝著安全的方向而去。


    很快便上了岸,蕭元懷衝著遠處暗一藏匿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隨即對著沈寶昭說道:“情況危急,冒犯之處還請沈四小姐見諒。


    此處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若是信得過我,跟我去安全的地方換身衣裳。”


    沈寶昭見兩人渾身濕漉漉的樣子,且遠處好似有宮女在喊‘有人落水了。’


    若是被人見著她這副模樣與蕭元懷在一處,又是一樁麻煩事。


    她別無選擇,隻得同意蕭元懷的建議。


    太子已經在附近溜達了許久,久到都有些不耐煩了,終於聽到了約定的喊聲。


    飛似地朝著趙娉婷落水的地方奔去,毫不猶豫地脫下外衫,跳進湖水之中。


    太子的水性還不錯,三兩下就遊到了趙娉婷身邊,可想象中的美人卻變成了表妹,他滿臉震驚!


    知曉定然是中間出了差錯,暗歎趙娉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趙娉婷不識水性,已經落水許久,若他不將她救上岸,說不得就要淹死在這碧波湖中。


    為免與趙郎中令離心,隻得咬牙拖著趙娉婷緩緩遊著。


    此時的岸邊早已聚集了許多看客,其中就包括與太子說好要來湖邊做見證的敏慧公主還有她帶來的貴婦小姐們。


    “哎呀,你們快看,誰家的小姐落水了?”敏慧遠遠瞧見落水的女子也是一襲青色衣裙,便覺得定然是沈寶昭。


    心中暗自得意,看沈寶昭這個小賤人還有何臉麵去勾引蕭厲。


    有貴婦附和道:“那救人的公子,看上去像是太子。”


    “好一出英雄救美,不知是哪位小姐這麽有福氣,竟得太子相救。說不得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走走,咱們快去瞧瞧去。”敏慧公主慫恿道。


    一群人加快腳步走到了太子即將上岸的地方。


    太子忍著怒火,將趙娉婷推上了岸,此刻趙娉婷昏迷不醒。


    而有識水性的宮女,急忙上前按壓她的腹部,直到吐出水來,趙娉婷才悠悠轉醒。


    敏慧公主見到太子救的竟然是趙娉婷,頓時明白,太子失手了。


    有些失望,暗自腹誹太子真是個廢物。便也不耐看戲,甩過帕子就走了。


    真是白白浪費她的時間!


    太子也不爽,瞧也不瞧一眼趙娉婷,直奔東宮欲將身上濕了的衣物換去。


    今日還有選妃這個重頭戲,萬萬不能再出差池。


    很快,太後宮中的女官便得知湖畔發生的事情,命人請來太醫,將趙娉婷安置在壽康宮的偏殿之中。


    再說蕭元懷,將沈寶昭帶到了九霄宮中,吩咐一老嬤嬤替她重新梳妝。


    沈寶昭穿著明顯合身的衣裙,端坐在梳妝台旁,如同瓷娃娃一般,一動不動任由老嬤嬤伺候。


    此刻她內心極為複雜,因為就在方才蕭元懷攬著她遊上岸的時候,她竟然在他的身上聞到了那股花箋上的梔子味。


    重生之後,給她寫紙條,予她幫助,賀她奪魁,給她警示的人,竟然是蕭元懷!


    她早該想到的,除了他也曾同她與師父學過易容之術外,再也無誰能夠在她麵前以如此完美的易容之術偽裝。


    所以假梅千和也是他!


    清河村大雨,推馬車的是他。戶部收南華縣主的嫁妝,幫著將嫁妝鋪子收益提高的是他。


    甚至鬥獸場傑淩受辱,解圍的也是他。


    他到底想做什麽?有何企圖?


    今生她不過是個閨閣女子,不再是毒醫聖手的第一得意弟子,在他看來既手無縛雞之力,也無用毒行醫的本事。


    她身上並無他可利用的東西,為何他今日又要助她?


    且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與她一般,先人一步,她占了再活一世的便宜。


    那麽他呢?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沈寶昭腦海中浮現。


    他,蕭元懷,竟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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