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禦花園的芍藥開的正好。讓人備下畫筆顏料,咱們去瞧瞧去,如何?”


    雖是詢問的語句,但敏慧公主的語氣不容拒絕,沈寶昭還沒來得及迴答,宮女們就下去準備了。


    隻點了點頭跟在敏慧公主的身側。


    二人邊走邊聊,“沈姐姐這頭上的發簪,與一般的簪子不同,很是別致有趣。不知是從哪裏購得?”


    沈寶昭一愣,見敏慧公主的眼神還略帶好奇地停留在她發髻的簪子上,隻笑了笑道:“外祖家中所贈,民女也不知曉。”


    敏慧公主見沈寶昭這麽說,也沒揪著不放,隻讓人以為不過是一時覺得簪子有趣罷了。


    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見到了一大片的芍藥花圃,各色芍藥層層疊疊依次開放,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邊上還有一個供人歇息的亭子,亭子裏早已經有宮女太監擺放上了畫架與一些茶水點心。


    敏慧公主一臉天真的樣子,拉著沈寶昭坐在畫架旁,“沈姐姐,你替我畫幅畫如何?”


    說罷還命人端來美人榻,自顧自地以芍藥做背景,斜靠在榻上。


    若是忽略四周圍著的宮女太監,也忽略被半強迫似的作畫,沈寶昭會讚一句,好一幅美人夏臥芍藥圖。


    但此刻,她並不想多事,隻想快快畫完,能迴到裕郡王妃身側。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敏慧公主不是個如外表般清純的人。


    就在沈寶昭專心致誌作畫之際,“喵”的一聲,隻見一團雪白的影子從畫架上方一躍而過。


    一旁手持顏料盤的小宮女嚇了一大跳,竟失手將顏料都打翻在地。


    敏慧公主見狀大怒,小宮女跪在地上,身子哆哆嗦嗦,不斷求饒。


    “驚擾沈姑娘作畫,拉下去,杖三十。”雖是下令責打宮女,可敏慧公主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沈寶昭的表情。


    沈寶昭雖覺得敏慧公主太過嚴苛,但她還沒有爛好心到為一個不知道底細的小宮女求情。


    隻放下畫筆,對著敏慧公主施禮一禮,“畫作大致已完成,可既然顏料已經打翻...”


    “公主,罪魁禍首已經抓著了。就是這隻畜生。”小太監跪在地上,雙手掐著一隻白貓的脖子。


    白貓被卡住,艱難地發出微弱的‘喵喵’叫聲。藍綠的瞳孔中滿是懼意,四肢不斷掙紮著。


    “既然顏料沒了,便把這畜生給我剝皮,殺了,放血。讓它的鮮血來充作赤色顏料如何?”


    敏慧斜著眼睨著沈寶昭,仿似在征求她的意見一般。


    沈寶昭垂著頭,並不說話。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她從未曾見過敏慧公主,可今日敏慧看似熱絡。


    卻處處都在挑釁,她並不想與之對抗。這可是在皇宮,若是施展身手,一個不慎就要被發覺。


    更何況她雖挑釁,但卻不曾對自己有實質性的傷害。


    瞬間傳來貓淒厲的慘叫之聲,原來宮人竟活生生地將白貓的皮毛剝下,還特意用托盤端著送到沈寶昭麵前。


    今日不示弱恐怕脫不了身,沈寶昭捂著胸口,裝作欲嘔的樣子。


    “沈姑娘,來,就用這貓血替本公主作畫。”


    沈寶昭顫顫巍巍的樣子,連畫筆都拿不穩,‘啪嗒’一聲,畫筆落在地上。


    敏慧長公主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沈姑娘想必是累了,來人,將她送到壽康宮中去。


    另外,將這貓的皮毛,送到永寧宮沈貴人處。讓她好好管好自己的畜生,不要惹了不該惹的人!”


    後頭這句話的語調狠厲,讓人不寒而栗。沈寶昭確定,是說給自己聽的。


    雖更加疑惑,但做戲要做全套,腳步忙不迭地跟著太監而去。


    落在敏慧公主的眼裏到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敏慧公主盯著沈寶昭離去的背影,輕聲對一旁的心腹大宮女吩咐道:“去打聽打聽,上迴蕭世子在頌閣定做的那支簪子,何時取走的。”


    “問問掌櫃的,確定那簪子是蕭世子親自出的圖紙嗎?不是裕郡王府其他人定做的?”


    大宮女肯定的說:“迴公主,那圖紙確實是蕭世子所出。


    之前有交代過掌櫃的,碰到裕郡王府的人來定首飾要額外關注。”


    “掌櫃的親自報與奴婢,絕對不會有錯。”


    原先的頌閣是老字號銀樓,因著敏慧公主喜愛他們設計的首飾別具一格,便央著德妃買了下來。


    “蕭厲,好樣的!本公主對他拋了無數次橄欖枝都不接,竟能看上一個懦弱無能的女子。”


    敏慧公主塗著紅色丹蔻的指甲,在震怒之下都被生生折斷了一節。可她仿似並未感覺到疼痛。


    ‘啪’的一聲,一巴掌甩到了一小太監的臉上。


    “說,是不是你沒有將本公主的心意送到蕭世子手上。”


    被遷怒的小太監什麽話也不敢辯解,隻不斷的磕頭認錯。


    “皇妹,什麽事情讓你發如此大的火氣,瞧瞧,這小太監,可憐見的。起來吧。”


    敏慧公主轉身,如毒蛇般的目光射向身後,見是太子從花圃的另一側而來。


    便斂了斂衣袍,收起了怒容,“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駕,有何指教?”


    她不知道剛剛與大宮女的對話有沒有被太子聽去。


    太子不在意敏慧公主話中帶刺,還含著笑也步入涼亭之中。


    用話家常的語氣,對著敏慧說道:“原來皇妹心儀的竟然是蕭厲,不知父皇是否知道這件事情呢?”


    “嘖,裕郡王雖說與皇族沒有血脈關係,可名義上那蕭厲卻是與你我同宗呢?


    這堂兄妹,怕是父皇不會成全皇妹的這不倫之戀。”


    敏慧當然知道,成德帝最是注重名聲,若被他知道,堅決不會同意的。


    否則她又何苦如此隱忍,愛的如此辛苦。


    敏慧與三皇子是同母姐弟,和太子天然是對立方。她並不覺得太子此時是真心實意來替她排憂解難的。


    “我喜歡誰,與太子殿下無關。今日乃是皇祖母替太子辦的賞花宴,還請太子好好挑選太子妃,莫要多管閑事。”


    太子嘴角的肌肉抽了抽,他堂堂太子,竟然連敏慧都不曾將他放在眼裏。


    但一想到方才離去的沈寶昭,他還沒有收用過如沈寶昭這款清麗脫俗的姬妾。


    隻好耐著性子再與敏慧說道起來,“或者為兄可以幫你實現心中所想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侯門姝色與君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可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可人並收藏侯門姝色與君謀最新章節